279、狼毫笔
云蓝与董六、张清开始尝试制作云蓝需要的这些笔,云蓝上上辈子曾与制笔大师大概学过怎么制笔,懂些皮毛,而董六则是大衍制笔的大师,虽然比不得云蓝见识广,但是在制笔上却能举一反三,云蓝自己说的时候还不太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董六听后却能很快想到其中的道理,因此学起来得心应手。
而也正因为云蓝见识过上上辈子趋于完善的制笔工艺,虽然并没了解得多深刻,但董六和张清听了,却是如获至宝,因此显得求知若渴,恨不得一天都待在制笔的作坊里,听云蓝说怎么制笔。
这下银光和竹青不乐意了。制笔虽然是好事,也不是说阻止云蓝教别人东西,但自家小姐也是需要休息的,董六和张清自己一天都待在作坊可以,却也不能拉着自家小姐也这么累着,因此两个丫鬟每天都很按时地督促云蓝回去休息。
而两个丫鬟这样的举动,才提醒了董六和张清,之后两人听云蓝说了这制笔的工艺,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就让云蓝回去忙自己的事情或者休息了,他们自己先尝试摸索,有遇到什么问题就先记下,实在急需解决的才找云蓝,不然就等到次日再问。
这样一来,银光和竹青以及董六和张清才终于都满意了。
张清之前对董六的赞誉并没有夸大,没多久,董六就制作出了让云蓝也夸奖不已的狼毫笔,而在这用黄鼠狼尾尖之毫制作的笔诞生之后,董六与张清两人就迫不及待让人将这笔送去京城进行鉴别了。
对于大衍的名匠而言,能亲手复原上古名品,是非常荣耀的一件事,且不说能记入家史,就是史册也会有所记载,能光耀门楣、流芳千古,就是再清高的人也没法免俗,毕竟清高之人绝大多数也不过是想有个好名声。
云蓝对此非常理解,因为她就是这样的大俗人,她还借着这些上上辈子对笔墨纸砚的见识,多多立功,好让自身能有更多对抗陆令仪的筹码。上辈子的血海深仇,云蓝并没有忘,而陆令仪又怀了龙裔,正是底气十足的时候,云蓝不多准备点筹码,还真担心自己赢不了。
这笔送去京城之后,董六与张清又将心思放到了羊毫与兼毫之上。
两人虽然希望这黄鼠狼毫的笔就是上古“狼毫”、“鼠须笔”,但也都是见过大风浪之人,还不至于因为一支笔而患得患失,没有因为想知道鉴别结果,而影响心境。
这黄鼠狼毫的笔与兔毫相似,特点都是毫锋强韧刚劲,董六制作起来,也格外得心应手,因此是最先完成的,而且因为有云蓝后世的见识,改进了制笔的工艺,出来的笔能媲美紫毫,这让董六都想立刻尝试用这新的制笔工艺制作紫毫了。
但最后他还是按捺住了。
云蓝需要的笔里边,也有紫毫,不急于一时。如今自然还是羊毫和兼毫更吸引董六,毕竟这是他从未见过之笔。
羊毫与兼毫不同于紫毫的柔软,确实让董六废了不少功夫。
云蓝虽然知道如何制作羊毫笔、兼毫笔,但想要制作出一支好的笔,技艺却仍不足,因此这不足只能靠董六制笔的技艺和经验来弥补,而董六也是初次尝试制作软毫和兼毫笔,不免多些波折。
这羊毫笔和兼毫笔还没完全制作成功,京城就传来了好消息,鉴别的结果显示,那用黄鼠狼尾尖之毫制作的笔,就是“狼毫”和“鼠须笔”!这意味着董六、张清、云蓝几人复原了已经失传很久的上古名笔。
因为云蓝有着上上辈子的记忆,而云蓝记忆中的这些笔墨纸砚,许多都是所谓的上古失传的笔墨纸砚,因此对于她而言,复原上古笔墨纸砚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况且之前也已有过不少相同的经历,云蓝听到这个消息时,并不如何激动。
但董六与张清就不一样了,两人都没有云蓝这么离奇的经历,受大衍崇尚笔墨纸砚的风气影响很深,对于能复原上古名笔的激动心情,根本不是云蓝能理解的。
张清还好,有之前根据云蓝的建议复原古墨的例子在,董六却是头一回感受到复原上古笔墨纸砚的激动心情,当真是喜得无可无不可的,站在一堆各色毫锋笔杆和制笔的工具之间仰天长笑,看得云蓝心惊胆战,生怕他激动过度,一不小心出个什么问题。
待董六笑过了,又向云蓝表示谢意。
云蓝笑道:“董先生不必如此客气。”
既然鉴别出是鼠须笔,这狼毫笔少不得要制作些以供御用,不过如今还没有足够的材料,而宫中采购的也没有催促,才让董六、张清、云蓝几人有时间制笔。
衍帝听董六和张府所说,这狼毫笔是在云蓝的指点下才完成的,云蓝对此功不可没,十分高兴,笑称:“褚元娘当真是我大衍的福星。”
这话分量可就重了,大衍的福星,有了这句话,就算旁人觊觎云蓝的技艺,对她有什么小心思,都得掂量着点。
陆令仪见云蓝又立功劳,都有些麻木,气不起来了,得知衍帝这话,又摔了不少东西。
云蓝虽然还不太能理解,为何大衍将笔墨纸砚看得这么重,竟然将之与江山社稷联系起来,而就因为能复原这些所谓的上古笔墨纸砚,衍帝就能开口说她是一国之福星,这实在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但是这对于她而言是件好事,云蓝只是微一困惑,就又将这个念头丢开了。
回京之后又过来的吴王知道了鼠须笔之事,他手底下就有一人是制笔名匠,名叫诸葛智,当即与诸葛智一起过来拜访。
当时云蓝并不在作坊,张清找了个理由将此事搪塞了过去,不想让吴王看到,然后让人将这事告诉了云蓝。不过云蓝对于这制笔技艺并没有多在意,在吴王妃登门之后,原想松口的,而后却想起了吴王妃之意有心让她到吴王府的事情。
云蓝心中一膈应,道:“这事我得先问过大将军,之前我与大将军说过,这些事由他作主的。”
吴王妃明明看到云蓝已经意动,却又突然拒绝,噎了一下,继续强笑道:“世人皆知道,陈大将军对褚大小姐千依百顺,褚大小姐与陈大将军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云蓝淡淡笑道:“王妃这话太抬举民女了。民女蒲柳之姿,能与大将军结缘已是诚惶诚恐,怎么敢让大将军对我千依百顺?向来只有我听大将军的。王妃莫要因为坊间传言,而对此有什么误会才好。”
这话是不同意直接应承这事了,吴王妃面色难看,却又不好发作。云蓝如今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之前纸铠甲的事情,吴王府略有耳闻,虽然未能证实,但也知道最好不要招惹云蓝,因此吴王妃只得悻悻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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