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该如何赏赐
这几日天上的明月渐渐圆了，清辉万里。
云蓝得到皇上御赐的菜谱之后不久，她从古籍中看到月团的上古方子的事情已不胫而走，很快就在宣州传开。
而在燕国公府的人将月饼的方子带回京城，经过厨子巧手做出来，送到各府作为节礼之后，这月饼的美名更是在京城都极为响亮。
这天衍帝无意中听说了月饼的事情，好奇召燕国公问了一下，知道确有其事，埋怨道：“这个褚元娘太不会办事了，朕赏赐了她宫中御膳的菜谱，她竟然不知道投桃报李，也让朕尝尝这古方的月饼，真是该打！”
云蓝如今已是燕国公府定下的未过门媳妇，燕国公自然要为她说话，忙笑道：“这是臣的过错。其实元娘已经誊写了方子，只是回京之后，府上忙于中秋的一应事宜，又想着吃食之物容易出什么差错，这才没敢献给皇上，这会皇上提起，臣才敢把方子献上。”
说着，燕国公从袖子中取出几张方子，交给李公公呈给衍帝。
衍帝没想到燕国公还是有备而来，笑道：“你倒滑头！”
但见燕国公笑吟吟道：“臣就当皇上这是夸奖了。”
衍帝感慨道：“可不就是夸奖吗？你这回可是得了个好儿媳妇，朕听说，这些日宣州那边出了不少新的笔墨纸砚，皆是上佳之品，朕似乎都看到了上古时笔墨纸砚百花齐放的情景，这都是褚元娘的功劳呀！”
“这全仰仗了皇上圣明。”燕国公忙道，“若不是皇上重视笔墨纸砚，又重赏董启华和张府，岂会有这么多人都想着为大衍和皇上研制新的笔墨纸砚呢？”
这话衍帝爱听，他露出赞赏的笑容：“话虽如此，在笔墨纸砚一事上，如今也只有褚元娘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只是说要研制新的笔墨纸砚，就有一大帮人争先恐后地要过去帮忙。这才能复原这么多上古的笔墨纸砚呀！而且送到朕这里的，确实都是难得的妙品，让朕都有自己之前真是孤陋寡闻之感。”
对此，燕国公也有同感，但皇上的马屁还是要拍的，他笑道：“所以说皇上圣明，若没有当初皇上给元娘赐姓，只怕元娘也没有今日了，可见皇上英明。”
衍帝想到自己当初给云蓝赐姓一事，也觉得自己目光远大，不过是一时兴起随口赐了个姓，谁能想到褚云蓝是这样的人才？而他，正是那个慧眼识英才、不拘一格用人的明君呀！
既然自己是这么个明君，这人才立下了功劳，自然要赏赐，这样才能让底下的人更有干劲。
何况方才燕国公也说得对，若不是自己赏赐了董六、张府和徐老，有了这几人作为榜样，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想着去给云蓝帮忙。
衍帝想到这里，就又寻思着给云蓝什么赏赐，当下征询燕国公的意见道：“宣州那边出了这么多新的笔墨纸砚，足以比得上过去几年才出的佳品，褚元娘此番又立下大功，爱卿认为如何赏赐比较好？”
总不能还赏赐菜谱、点心吧？那也太敷衍了。
这次云蓝可是立下了大功，那些笔墨纸砚可不仅仅是复原的上古名品这么简单，有了这次的成果，大衍的笔墨纸砚何愁不兴？
而笔墨纸砚之业兴旺，就是大衍兴旺呀！
衍帝之前就想着造大船出海，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契机，指不定大业可成。
这么想着，衍帝就觉得更应该给云蓝厚赏了，这样才能让她更有动力。
但见燕国公笑道：“这如何赏赐有功之人，应该由皇上定夺，臣怎可擅专？而且元娘如今已与居默订亲，很快就会嫁入我燕国公府，成为一家人，赏赐之事臣应该避嫌才是。若真的要臣说，臣以为大衍和皇上尽心，乃是臣民的应有之意，元娘也不是图皇上的赏赐。若有赏赐，也是皇上的美意，不管赏赐什么，元娘只有高兴的。”
衍帝笑骂道：“朕看你是也想不到该赏什么，这才敷衍朕。什么不敢自专，平日赏其他人的时候你不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还是皇上圣明，一眼就看穿了。”燕国公拱手恭谨道。
“也罢。”衍帝失笑，摆手道，“让朕自己想想好了。之前贡纸被换的事也委屈她了。朕有心给她承袭褚家的爵位，但朝中众臣肯定反对，毕竟褚元娘就快成为陈家妇，占着褚家的爵位也说不过去。”
燕国公听到衍帝说有心让云蓝承袭褚家的爵位，刚想说不可，就听到衍帝的下一句了，心道别说朝中其余的众臣了，连他都觉得不妥当。但见皇上自己也心中有数，燕国公也放下心来。这位天子虽然有时候爱由着性子来，但臣子的劝谏也还是能听进去的。
衍帝感慨了几句，才想说让燕国公无事就先回去，李公公却进来了，也没有避着燕国公说话的意思，衍帝就抬头问：“何事？”
但见李公公面带笑意，恭谨回道：“皇上大喜，宣州传来消息，褚大小姐与张府及一众在张府研制笔墨纸砚的名家，又制出了新墨，乃是古方油烟墨，听说这油烟墨用材比松烟墨易得，而且墨质上佳。”
说着，李公公递上了宣州那边送进京的奏报。
衍帝大喜：“此话当真？好！好！”
连旁边的燕国公也露出了惊喜之色。
衍帝拈须而笑，又急忙问：“这新墨可带进宫了？”
李公公一怔，才恭谨道：“回皇上，这新墨才制作出来，还须阴干，因此不曾送进京。”
衍帝哑然失笑，道：“是朕心急了，倒忘了这个。不过想来这事也不会有假。”
闻言，燕国公忙从旁道：“若非事情属实，底下人如何敢随便上禀？而且宣州之前制作出这么多笔墨纸砚，并无虚假。”
衍帝笑道：“爱卿无需紧张，朕也就是那么一说。朕只是想到之前各地禀报称，如今制墨的松材奇缺，导致好墨稀少而昂贵，读书人多有用不起纸墨的，这油烟墨用材比松烟墨易得，日后若与竹纸一起推行开来，我大衍的读书人就不愁无笔墨可用了，不免上心一些。”
“既然皇上挂心此事，不若让人到宣州去实地查看一下，好回来向皇上禀报，让皇上知道这事的具体经过，也可显示皇上对此事的重视。”燕国公提议道。
衍帝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想来宣州那边众人看到他派出去的人，定然会更加卖力。不过，这人选得好好把关，别找个不能好好办事反而给人添堵的。
心中有了计议，衍帝心情更好了。
他打开李公公拿过来的折子，看到油烟墨的制作材料是桐油，果然比上好的松材易得，连连点头，待看到云蓝是因为听到众人想着找别的材料制墨，记起似乎在古籍上看过这油烟墨的记载，众人这才尝试用桐油制墨，感慨道：“说起来，竹纸也是褚元娘从古籍上看到的，这次的油烟墨也是，褚元娘真是我大衍的大功臣啊！”
“天子圣明，故而人才辈出，此事正说明皇上乃是圣明天子，故天道才让能人降世。”燕国公拍起马屁是张口就来，都不用打腹稿，“元娘若得知能为皇上分忧，定然不胜欢喜。”
“之前褚元娘已经立下大大小小不少功劳，如今又有这油烟墨一事，朕当真要好好赏赐才行。”
“还有其余参与制作笔墨纸砚的众人，皇上若要赏赐，可别忘了他们。”燕国公提醒道。
“这是自然。”衍帝笑道，“只是之前朕已经赏过了褚元娘宅子、银子，甚至点心、菜谱，这会还真不知道赏什么了，只可惜她是女儿身，不能给她升官……不如，给她封爵？封个乡君县主什么的，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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