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祥瑞
既然这些工匠已经学会了如何制作棉被，这棉袄的制作方法自然也是共通的，云蓝只简单说了其工序，众人已经连连点头，她也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人不会，就又找师父徐老去了。
这天，衍帝收到冠军侯府送进宫的棉被之后，大为惊喜。
自前朝到如今，大衍建朝之后的这些个冬天，几乎都十分寒冷，这几年更是雪灾连连，这让衍帝也十分发愁。
而今眼看着才到十一月，连京城都下雪了，北边几个州更是早已经开始下雪。
很显然，今年又是一个酷寒的冬季，而且还不知道之后还会多冷，会不会有雪灾，更严重的是，而连着几个寒冬都需要赈灾，各地库房准备的衣被都已经搬空了。
但连着好几年都是这样的天气，又哪来那么多的蚕茧可以用来制作衣袄？
就是麻布都少了！
衍帝不是半点都不知百姓疾苦的人，去年冬天的时候，许多百姓家中就连垫床上的稻草都还不足，更别说被褥了！
大衍如今繁荣昌盛，人口却也剧增，若非今年褚元娘，如今应该称冠军侯夫人了，若非徐老与她用旧账册制作了一大批纸铠甲，可以作为保暖之用，军中需要的衣袄更多，但是，即使已经有这些纸铠甲，军中被褥衣袄的物资还是很缺。
衍帝正愁着，还召徐老过来商议是不是能多制作些纸铠甲，冠军侯府就送来了这么一床舒适厚实的被子，而且其暖和，并不下于蚕丝被，当即大喜过望，忙召陈玄玉进宫询问这床被子的来历。
徐老也对这被子十分惊奇，道：“没想到，这白叠子竟然还能张扬制作成被褥！老臣只知白叠可以纺线织布，却不知还有这样更大的用途！既然能制作被褥，衣袄应该也成吧？说到底还是皇上英明，早早就知道我那徒儿是个福星。”
衍帝朗声长笑：“可不就是福星？朕都不知该如何赏她才是了。居默说这被褥的制作之法也是褚元娘从古籍上看到的，朕还想着，去年褚元娘没想起来，真是太可惜了，不然今年就可以将白叠种植推广开来了。说起来，之前褚元娘伤到脑袋，还真是我大衍的损失，朕之前竟然也疏忽了。”
徐老忙道：“这本就是三里街陆家与昭亭褚家的过错，又怎能怪皇上疏忽？”
两人正说着话，外边的宦官进来通禀，说是冠军侯到了。
衍帝立刻让陈玄玉进来。
待得知云蓝是春天的时候就无意间说了此事，只是当时还不知这白叠的产量如何，因此没贸然上报，但今年也已经在西北种了一千多亩的白叠，净收约有二十万斤的籽棉时，衍帝更不由得龙颜大悦，当即手书一谕旨，西北那边关于白叠之事，陈玄玉可以便宜行事，又问陈玄玉这白叠推广的可能。
陈玄玉就说，待西北的白叠子都采收完成，制作成棉被衣袄之后，会将这些都记录下来，到时供朝中大臣商议此事。
衍帝闻言更满意了。尽管如今这些白叠就是全部做成被子，也不过是一两千床，何况还用到一些尝试制作衣袄，但是这却是一条新的路子，到了明年这白叠若能推广开来，也许大衍距离百姓能吃饱穿暖的太平盛世就不远了。
待陈玄玉离开御书房之后，衍帝连连说徐老收了个好徒弟，这个好徒弟又得了个好夫婿。
徐老就趁机请缨去冠军侯府看这制作棉被之事。
衍帝和徐老受到陈玄玉的影响，也开始接受白叠这棉花一词，并与陈玄玉一样将白叠制作的被子也称之为棉被。
衍帝本就想着派人过去看这棉被之事，而且他已经想好，如陈玄玉所言，将此事作为祥瑞的。
京城才下雪，冠军侯府就进献了御寒的棉被，不是祥瑞是什么？
这么重大的事情，当然得让人先去考察一番。
而除了徐老，衍帝还另外派了礼部的官员同去。
这几年冬季雪灾不断，有些意图谋反的叛逆就开始散布天子无德，所以上天降下灾祸的传言，而云蓝制作出许多新的笔墨纸砚，这些人却看不到其中的寓意，对笔墨纸砚作为祥瑞之事也嗤之以鼻，因此衍帝必须得找出如前朝找到玉米土豆等高产作物的祥瑞来。
而这白叠制作的棉被，应雪灾而出，不就是最好的祥瑞吗？
到冠军侯府的这位礼部的官员，也算是褚宅之前的老熟人了，前两日还奉命送云蓝的诰封过来，因此云蓝并不陌生。
至于徐老，那更是自己人。
因此云蓝也没有觉得拘谨，带两人到冠军侯府里临时的制作棉被的作坊去看棉被的制作。当看完棉花去籽到制作成棉被，徐老与礼部的官员两人虽然已经在到冠军侯府之前见过了棉被的成品，仍忍不住连声赞叹。
前朝从海外得到的玉米、土豆等作物，养活了这片土地上更多的人口，但是直到如今，却还缺少保暖之物，才能让百姓实现温饱。
而这白叠子，冠军侯夫人口中的上古棉花，却显然正是解决保暖问题的好办法。
徐老与云蓝说了祥瑞之事。
云蓝道：“我也正有事找师父呢！只是我派人过去时，师父刚到宫中去了，因此没遇上。没想到师父却会过来负责考察棉被之事。”
徐老就问：“你找我有何事？我回去之后听说你有事找我，我还以为是这棉被之事。”
云蓝道：“不是棉被之事，但也算有那么一丁点关系。之前不是与师父制作了纸铠甲吗？我想着，既然这纸铠甲都可以制作，为何不能制作纸衣纸被？我隐约记得，古籍上也有这纸衣、纸被、纸帐的。”
因为纸铠甲一事还没有对外传扬，云蓝虽然已经屏退了下人，还是放低了声音。
徐老一拍案几道：“对呀！老头子我怎么没想到！不过，你说这纸衣纸被我都明白，但这纸帐又是什么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如何制作，你可都还记得？”
云蓝摇头道：“我不是说，隐约记得古籍上似乎有这个吗？但后来我怎么想都记不起来，因此只能确定古时是有纸衣、纸被的，而纸帐，我倒是记得其制作之法，正准备与师父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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