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缝合伤口
这会,营帐里边,钱有得已经完全昏睡过去。
陈俊荣看着肖华清吩咐徒弟点起多枝巨烛,让营帐的光线更亮,再次洗手擦干之后,才接过徒弟递过来的一把锋利的小刀,利落地割去伤口上坏死的部分。
肖华清双手极稳,割肉时表情更是没有半点波澜,可见以前应该处理过不少类似的伤口,因此都司空见惯了。
肖华清的徒弟与肖华清配合十分默契,肖华清一开口,其徒弟就能将已洗净消毒的用具递过去。
陈俊荣在旁边,几乎都帮不上什么忙。
但见肖华清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拿过一个小瓶子,用细布沾了水清洗伤口。
很快,陈俊荣就发现,肖华清清洗伤口用的很可能不是水,而是酒。
陈俊荣在军中给将士医治外伤也已经有好几年了,早就发现用烈酒清洗伤口,可以使得伤口不容易坏死,没想到肖华清也知道这个办法。
而且闻这气味,肖华清用的酒还不是一般的烈,也不知道是什么酒,从什么地方弄到的。
但眼下肖华清正全神贯注地处理着伤口,陈俊荣自然不会贸然开口干扰。
待肖华清终于将伤口处理得干净平整,陈俊荣才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肖大夫清洗伤口用的是不是酒?”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肖华清一边将小刀递回去给徒弟,一边微笑回答:“也可以说是酒,不过这比酒烈多了,从烈酒中提取出来的,是冠军侯夫人从古籍上看到的办法,称之为酒精,乃酒之精华,可以消毒杀菌。”
“消毒杀菌?”
“嗯,据说伤口有我们看不到的细微病菌,会引起伤口发炎恶化,酒精能将这些病菌杀死。这些说来话长了。”
说话间,肖华清已经从徒弟手中拿过了费劲处理好并保存到这里的桑皮线和多种方法消毒过的针,开始进行伤口的缝合。
这伤口的缝合需要聚精会神,肖华清自然不再分心与陈俊荣说话。
陈俊荣自然也知道轻重,就算仍有疑问,也先打住了,只仔细看肖华清的动作。他并不是迂腐不知变通之人,这才让陈玄玉对他另眼相看。
这些年,他在军中也一直琢磨着提高自己的医术,尝试用烈酒清洗伤口就是其中之一。尽管他并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而方才他看到肖华清清理伤口时,就已经想明白过来了。之前他在给人医治外伤时,就遇到过不少需要用刀割去伤口的腐肉的情况,既然都敢拿刀割肉了,用针线缝合个伤口,又有什么呢?
这些念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陈俊荣就专心致志地看肖华清是如何缝合伤口的。
但见肖华清动作又快又稳,很快就缝了好几针,虽然比不上女子缝衣衫的细致,但看上去针口也算是比较整齐了。更重要的是,随着伤口的缝合,之前出血的迹象也慢慢变弱,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陈俊荣见状,也不得不承认,这缝合伤口,若是真能愈合,不出现别的不良症状,确实是医治外伤的好办法。
而且,听方才那个男生女相或者是女扮男装的人所说,肖华清已试过这缝合伤口之法可行,这就是天下伤者的福音了,尤其是在这沙场,多少将士是因为伤势过重而致残或者死亡的?若这方法可行,就能大大减少外伤死亡的人数。
陈俊荣略一分心,再看时,肖华清已经又缝了几针。
这缝合伤口到底不像缝衣衫那么容易,这会肖华清的手虽然仍稳稳当当的,但是在这么冷的天里,他的额头却已经渗出了细细一层薄汗。
陈俊荣不过不经意一瞥,就移开了视线,但下一刻他就看到肖华清的徒弟拿起一块帕子给他师父擦了汗。
想到要是天气热,流汗下来说不定也会弄脏伤口,沾上那什么细菌病毒的,陈俊荣不禁暗自点头,觉得这师徒考虑得周到,这当徒弟的也观察细微。
这么想着,陈俊荣的目光已经回到了肖华清手上,但见他已经几乎将伤口都缝合起来了,就余下最后两针。
就在陈俊荣以为肖华清会一鼓作气缝上最后这两针时,却见他伸手接过了徒弟已经准备好的剪刀,将线剪断了,连同针一起交给了徒弟,又从徒弟手上接过一条细布,放在伤口余下的口子处。
陈俊荣看得不明所以然。
肖华清却直到这时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之前他缝合伤口时全神贯注,精神高度紧张,而更早之前又是多日车马劳顿,这会放松下来,就有些脱力,只觉得手脚酸软,险些站不稳。
还是他的徒弟早有准备,一下子伸手扶住了他,肖华清才没有摔倒。
陈俊荣也只是比肖华清的徒弟慢一点,也伸手扶了肖华清一把。
肖华清站稳之后,向陈俊荣笑了笑,道:“多谢陈大夫,让陈大夫见笑了。”
陈俊荣想到方才他就站在旁边看,什么忙也没没帮上,怎么会不知道肖华清之前开口让他留下帮忙,不过是给他留下学这缝合伤口之术的借口罢了,心下感激,道:“肖大夫妙手仁心,还不是为了医治好伤者,才会脱力至此,说这话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肖华清微微一笑,待恢复过来,立刻上前检查了一遍钱有得的伤口,继而小心上了伤药,这才对陈俊荣说了伤药的方子。
陈俊荣连连摇头摆手道:“这是肖大夫你改良的方子,又有如此功效,这么贵重,怎么能告诉我一个外人……”
肖华清笑道:“这伤药是冠军侯夫人从古籍上看到三七有止血的功效,而后告诉了我,我对原有的伤药方子改良之后配制的,对于止血和伤口愈合有着良好的药效,这位钱副将的伤势这么重,还得开个内服的药方。这个陈大夫比我在行,还要麻烦陈大夫一起斟酌一下方子。”
陈俊荣见肖华清说得坦诚,想了想,也没有过多谦让,当下就说了个药方,与肖华清一起探讨起来。
两人还没有定下方子,但见木板床上钱有得微微一动,而后睁开了眼睛,却是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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