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面圣
国公府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云蓝已是心中一跳：衍帝不是已经摆了仪仗离开了吗？怎么这会却到这边来了？这是去而复返？为什么去而复返，真的是特意过来探望陈老夫人？
云蓝这些念头还没有转完，国公府众人已经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准备迎驾。
大衍风气开放，不像云蓝上上辈子熟知的古代那样拘泥于“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法，因此这会衍帝过来，一众女眷都没有避开，而是都随陈老夫人一起迎驾。
云蓝身为小辈，虽然受封冠军侯夫人，却也有意站到了后边，与陈瑜站在一起。
众人顾着迎驾之事，倒没有注意到云蓝的位置。
国公府众人并没有等太久，约莫半刻钟之后，燕国公陈文昌与英国公及朝中几个大臣，就同衍帝一起过来了，近侍宦官自然更是不少。
也就是说，衍帝去而复返还不是悄悄的，竟然这么大张旗鼓？
云蓝不过是抬头一瞥，又低下了头去，随众人一起行礼。
衍帝很自然地坐到了主位上，这才给陈老夫人赐座。而燕国公等人都还站着，云蓝与陈瑜自然也站在王氏等人的后边。
当下，衍帝与陈老夫人说起话来，不外乎是说燕国公府满门忠烈，陈老夫人治家教子有方，这些年功劳不小，又夸奖了陈玄玉一番。
陈老夫人少不得谦逊了好多句。
而后衍帝话锋一转，道：“朕听说之前冠军侯夫人还去了边关，并立下了大功，今日可曾过来？”
云蓝之前还比较怀疑陈玄玉的猜测，因为根据之前衍帝的表现，她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昏君才是，但是如今衍帝提到她，却让她对陈玄玉的猜测相信了几分，自然小心地不作出什么张扬的举动，低眉顺目地站了出来：“皇上万福，妾身褚氏，见过皇上。”
衍帝见云蓝并不抬头，却也没昏了头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抬起头让朕看看，夸奖勉励了云蓝几句。
云蓝谢过衍帝的褒赞，很是谦逊了几句，这才退下，谨小慎微，完全没有往日的落落大方。
这让熟知云蓝素日举止的陈老夫人、陈瑜等人都是心中有些奇怪。但陈瑜等人只以为云蓝到底是初次见到衍帝这个天子，有些局促也正常。
但燕国公陈文昌和陈老夫人久经世事，感觉敏锐，察觉到了一丝蹊跷。
云蓝举止虽然谨小慎微，但上前还退下还是显出了几分从容，并不像是怯场的样子。
衍帝不动声色地多看了云蓝几眼，但云蓝始终没有抬头，他也就打消了近处好好看看的想法。
而云蓝虽然低着头，但是她因为有陈玄玉的提醒，分外留意，所以感觉到了衍帝看向她时的隐晦的目光。
若说在衍帝特意提到她时，云蓝对于陈玄玉的猜测已经信了五分，这会觉察到衍帝的目光，就信了九分。
衍帝还真很有可能是怀了那样的心思！简直恶心！
云蓝心中暗骂，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即使在低着头。
衍帝又说了几句没什么意义的客气话，这才与陈文昌等人一起离开。
国公府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因为衍帝特意过来与陈老夫人说话，还夸赞燕国公府满门忠烈，而与有荣焉，陈老夫人却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地方没想明白，但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当时没能抓住，这会也想不出来了，面上也没带出来，仍是笑容满面的。
待衍帝离开之后不久，底下的人群也慢慢地散开了，虽然仍有些热闹，但比之前人山人海，已经好了很多。
这会已过了午饭的时间，方才看着天子校阅三军的盛事，众人自然顾不上用饭，这会阅军已经结束，王氏之前就建议老夫人就在这酒楼用饭，老夫人也同意了，因此已经让酒楼准备了饭菜，只是方才还没上菜，衍帝就过来了。
这会衍帝离开，王氏就让人去问了一声，得知饭菜已经准备好，就让人上菜。
陈老夫人道：“找人去问玄玉一声，看他在何处用饭，若是还没有安排，就让他忙完那边的事情就过来陪老身用饭吧。”
当即就有底下的人快步去了。
国公府平日的家宴虽然也有食不言的规矩，但是在动筷之前却没有这拘束。
陈老夫人笑着看向云蓝道：“阿蓝这次去边关吃了不少苦，该多吃些补补才好。”
云蓝忙笑道：“让老夫人担心了，其实我没吃什么苦。”
陈老夫人想起方才衍帝特意问起云蓝，还夸了几句的事情，又道：“之前我在你的信中看到说安置伤员的事情，却不知道其中详细经过，今日听皇上说起，这还是一件大功来着？具体怎么回事？”
云蓝见陈老夫人提到衍帝，心中虽有些膈应，却也没影响她与老夫人说话，当下笑道：“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我不过是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几位军医和大夫的赞同，大将军也比较重视，因此有些成效。”
陈老夫人点头，仍关心地问道：“你在信中是说过，不知这成效如何？”
当年陈老夫人也曾随已故的老燕国公在边关住过一段时间，陈家的叔伯兄弟子孙当中也有因受伤而伤重不治，在军中死去的，自然知道战场上受伤是常有的事情，而一旦重伤，往往就只是多捱些时日的事情了，只有小部分重伤者能活下来。
而方才听衍帝的意思，云蓝立下的功劳就是减少了重伤者死亡的情况。
因此，陈老夫人比较关心到底是少了多少。当然，能少一人，那也是无上功德。
陈老夫人见过战场上的生死，知道也许几千几万人中，少伤亡一人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这个人来说，却是一家子的顶梁柱。总归是一条人命就是了。
谁不盼着自家上战场的男儿能平安归来？
陈老夫人心中感慨之时，云蓝答道：“若是能像之前我在边关时那样，有上好的伤药，有懂得伤口缝合之术的大夫，并妥善安置看护伤员，尽量避免伤口碰到不干净的东西而感染，可以让六七成受伤较重的伤员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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