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气急败坏
陆令仪从宋贵妃的怡福宫回到自己宫中,心中尽是不快。虽然说,两人都看云蓝不顺眼,因此在对付云蓝一事上有几分默契,同时也都站在闫相这边,想扳倒燕国公府、张府,但毕竟都是后宫中的女人,两人只是面上和气,暗地里没少给对方使绊子。
但宋贵妃的位分毕竟比陆令仪这个令妃位分高,却在之前陆令仪得宠的那段风光日子里,因为陆令仪给衍帝吹枕边风,许多事情只能忍气吞声,而今时过境迁,陆令仪虽然在被打入冷宫之后又复宠,但在宫中的风光已经大不如前,宋贵妃自然要将以前的那些恩怨讨回来,处处给陆令仪排头吃。
陆令仪虽然恼火,但她如今不比从前,只能暂且都忍下。
当然,这忍耐不过是在人前,回到自己宫里,她这火气就爆发了出来。
陆令仪如此,宫人都小心翼翼的,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恼了这位主子,就有得苦头吃了。
还好今日陆令仪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她就冷静了下来,倚到美人榻上,问起过几日生辰的事情。
宫人小心地回了礼部的安排。
陆令仪听了不置可否,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礼部不是向褚家纸坊定了批笺纸作为生辰之用?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吧?褚家纸坊将笺纸送来了没有?”
这些宫人都没有得到消息,只有陆令仪的心腹宫女最知道主子的心意,道:“奴婢倒是听说褚家纸坊不知怎么的,存放笺纸的仓库突然走水,将制作好的笺纸全都烧光了,怕是没有办法交货呢!也不知到时怎么办……”
陆令仪先是故作惊讶:“还有这事?”
这时,旁边另一个心腹宫女冷笑道:“怎么办?耽误了娘娘的生辰贺礼,褚家纸坊担得起这个责任吗?难道还指望宫中对其通融不成?”
陆令仪唇角微翘,露出一丝得意。
就在这时,底下一个专为陆令仪打探消息的宫人匆忙进来,面上带着苦色。关于那位冠军侯夫人的消息,当真是他最不想打听和禀报的,因为关于这位冠军侯夫人的消息,几乎从来没让自家主子高兴过!
而今次的消息禀报上去,只怕自家令妃娘娘又要暴怒了,到时他肯定又得吃苦头。
但即使明知如此,宫人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让宫女通传。
陆令仪听到宫女说底下有消息禀报上来,她秀眉一扬,道:“让他进来回话!”
就在前不久,底下的人已经禀报过,这次的事情还算干得漂亮,香溪纸坊存放的笺纸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而且,去宣州那边的人早就查清楚了,褚云蓝几个纸坊,笺纸多是在香溪纸坊制作,制作出来的笺纸也是存放在香溪纸坊的仓库,只有少量比较贵重的笺纸,才会送到宣州褚家去。而这次宫中订购的笺纸全在香溪纸坊,只准备今日就送到京城来。
这些笺纸如今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看她褚云蓝拿什么来交货!如今离交货可没几天了!
何况,别说交货了,褚云蓝这会是不是活着,还不知道呢!
陆令仪猜测,这会宫人来禀报的,应该就是半路劫杀褚云蓝的结果。为了除掉褚云蓝,她这次可是下了大功夫。褚云蓝能倚仗的不过就是造纸,如今准备用来交货的笺纸被烧,肯定会心急如焚,而后连夜赶回香溪纸坊去。
倘若泾县纸坊没有备用的笺纸,以云蓝的性子,还真可能不顾劝阻,连夜回香溪纸坊看是什么情况。
但陆令仪的人却没有查到备用笺纸的事情。
陆令仪这会还满心以为,云蓝香溪纸坊走水,因为心急交货的事,一定会连夜回宣州去,而她自认为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人手,即使云蓝有陈玄玉陪同,那些“高手”也一定能除了褚云蓝。
何况,陆令仪还准备了两拨人,若是一拨人不成功,褚云蓝仍继续前往宣州,还有一拨人也在半路等着送褚云蓝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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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陆令仪还没有得到消息,自然不知道,她所认为的高手,却连陈玄玉区区一个车夫和两个护卫都没能解决掉,若当晚真是云蓝连夜回香溪纸坊,只怕也除不掉云蓝,更别说云蓝有恰巧没有回宣州了。
但是,陆令仪很快就知道了。
陆令仪将宫人屏退,只留下几个心腹,但是等过来禀报消息的宫人一进门,看到这宫人面色不对,她面色也变了:“怎么?那些废物自诩高手,却还是没能将褚云蓝给除掉?!这么好的机会竟给浪费了?!”
这小宦官看到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说话,陆令仪就察言观色地发现了端倪,并立即暴怒,只能胆战心惊地跪伏于地,不敢说话。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
“回、回令妃娘娘的话,这事,这事没成。”宦官额头点地,半点不敢抬起地道,“底下传回的消息说、说……”
“说什么?!吞吞吐吐的!再说不利索你的舌头也别要了!”陆令仪听到事情没成,已火冒三丈,只想找个出气的对象,完全没有耐心听这样结结巴巴的回禀。
让陆令仪这么一声厉喝,宦官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但说话却也利索起来了,快言快语地禀道:
“说冠军侯夫人根本就没有回宣州,只派了底下的人去处理……”
“这怎么可能!”陆令仪没等宫人说完,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褚云蓝这么在意纸坊的事,怎么可能不亲自回去处理?!她不怕交不上货吗?!她怎么可以不回去处理!”
“回、回禀娘娘,但是,冠军侯夫人是真没有回宣州,当时马车上只有纸坊的管事还是工匠……”
“什么冠军侯夫人!就凭那小贱人配当什么冠军侯夫人!”陆令仪怒道。
“还请娘娘息怒!保重身体!”几个宫人见陆令仪如此,急忙跪在地上劝道,“就算……褚云蓝当真逃过了一劫,她的纸坊交不上笺纸,到时一个延误宫差的罪名下来,她也吃罪不起,到时怎么折腾她,还不是全凭娘娘的心情。”
因为有那小宦官惹怒陆令仪在前,这个宫女不敢再称呼云蓝为冠军侯夫人,而是硬着头皮说了名字。
陆令仪闻言,怒气果然消了一些,但是她之所以听到云蓝没有回香溪纸坊,只是派了管事过去就如此气急败坏,是因为云蓝这应对,让她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褚云蓝为何不着急?难道还有什么交货的底气不成?
而陆令仪才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外边又有宫人来报,说是司礼监那边有人过来。
陆令仪心中一紧。
还没过多久,陆令仪心中不好的预感就被证实了:司礼监的人过来,是请她这准备过生辰的正主,去看褚家纸坊送过来的笺纸。
陆令仪掌心握紧又松开,终究忍住了没有在司礼监的人面前失态:既然让她去验看,她不信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下一刻,陆令仪这个打算也破灭了。
只听司礼监这宦官笑眯眯地道:“还请令妃娘娘移步,皇上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衍帝也在。只要衍帝说笺纸好,她还能挑什么毛病?
陆令仪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失态,还挤出了一个笑来:“皇上今日兴致可真好。”
这司礼监的宦官笑着奉承道:“皇上也是看重娘娘的生辰,这才连为娘娘庆贺的笺纸也亲自过目。”
若是以往,听了这奉承的话,陆令仪心情肯定能好一点,但是,如今她失过圣心,更是知道了衍帝对云蓝的那点心思,早已不敢确定,衍帝对褚家纸坊送过来的笺纸如此上心,到底是因为云蓝的缘故,还是真的看重她这个妃子。
陆令仪觉得,也许前者的可能还更大一些。
但是当着司礼监的人的面,陆令仪没有露出什么怨怼来,而是很快就随司礼监这宦官一起出了门:她就不信了,褚云蓝就能一直运气这么好,次次都能躲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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