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4、陆令仪的反应
云蓝之前在明州养胎的时候,因为初时胎相不稳,而明州又近海,海上又是战事才平息,因此城中还比较乱,云蓝自然很少出门,一般也就是在园子里逛逛,所以很久没有坐马车了。
这次回到京城,尽管燕国公府特意从冠军侯府找了之前陈玄玉特意为云蓝改装的马车,但云蓝还是吐了个一塌糊涂。
自从云蓝有孕之后,这是吐得最严重的一次,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竹青几个丫鬟一路上手慌脚乱的,都没能让云蓝舒服一点,只能保证不弄脏云蓝的衣衫,还有不弄脏马车而已。
待云蓝回到燕国公府下车时,原本舟车劳顿就有些精神不好,因为晕车,看上去脸色更苍白了。
陈老夫人这回不顾劝阻,早早就与众人到二门等着。
云蓝坐的马车到大门时,等候在那里的仆役就已经将门坎拆了,并将马车车厢拆下,由人抬到了二门处。
这会云蓝一下马车,陈老夫人以及几位夫人看到云蓝比年初时看到的样子消瘦了那么多,而且脸色还白得吓人,都心疼得不行,陈老夫人想到陈玄玉,更是忍不住抹泪。
云蓝才上前行礼,陈老夫人就忍不住将她搂到了怀里,泪水就下来了:“好孩子,一路受苦了。”
云蓝被陈老夫人这一哭,也勾起了心事,不由得红了眼眶。
而与陈老夫人一起过来的大夫人王氏、三夫人田氏也触景伤怀,想到了战死沙场的丈夫,当下眼圈也红了。
过了片刻,在旁边的丫鬟仆妇劝说下,陈老夫人想到云蓝是双身子,想起伤心事不免伤身,这才勉强止住了泪,众人一起往春晖堂而去。
陈老夫人少不得问了一下云蓝在明州和一路上的情况。
云蓝一一答了。
而后,陈老夫人见云蓝脸色不太好,想到她一路舟车劳顿,而且还怀着身子,没有多留她,很快就让她回听风院休息了。
云蓝回到听风院,看到仍是当初她和陈玄玉住这里时的布置,一时又想起往事,心中不由得隐隐作疼。
竹青几人见云蓝如此,少不得劝慰一番,想着是不是将这些布置换过,云蓝却在床上躺下之后就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从午后睡到了傍晚,云蓝足足睡了四个时辰,醒来时天色都已经有些暗了。
国公府本来备了简单的宴席,给云蓝和陈瑜接风洗尘的,因为云蓝迟迟未醒,这会众人就已经先开席了,另外给云蓝准备了些她喜欢吃,而怀孕又不用忌讳的东西。
云蓝睡着的时候,陈瑜与大夫人还与太医一同过来,给云蓝请了脉,得知只是有些精神不太好,并没有什么大事,好生休息就行,众人这才放心,又吩咐丫鬟不要惊动云蓝,让她好生休息。
因此云蓝这一觉睡得格外久,刚醒过来时甚至忘了时间,还以为是早上。
待洗漱之后清醒了些,云蓝才知道众人已经吃过了饭,陈瑜都过来看她了。云蓝听到陈瑜已经吃过饭,松了口气,道:“还好没让大伙等我,不然我真
不知该怎么办了。”
陈瑜道:“我既知道嫂子的性子,自然让大伙先吃了,免得回头大家都饿着,嫂子也不安。”
云蓝闻言微微一笑,道:“还是阿瑜知我心意。”
陈瑜陪云蓝用过饭之后,又与她说了一会子话,两人这才到园子里消食。
自从陈玄玉坠海,陈瑜到明州之后,就似乎一直代替着陈玄玉,陪云蓝吃饭、消食、说话,而且每天都是在云蓝休息之后,才回到自己屋里。
许多时候,陈瑜就与云蓝住在一间屋子,睡前还说说话。
而今日也是如此,陈瑜与云蓝散步消食回来,也是待云蓝休息之后,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陈瑜离开后,云蓝才又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的帐顶,上边是葡萄的纹样,寓意着多子。这是年初时,云蓝与陈玄玉成亲还没多久时换的。
而今陈瑜还能每天过来陪她,就像是陈玄玉在时一样,之前云蓝劝过她,她都一直如故。但是等陈瑜出阁之后呢?让几个丫鬟陪她吗?或许,到时陈玄玉就回来了?
云蓝眼眶发涩,忙将这股情绪压下,闭上眼睛休息了。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就算不为了自己,只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要好好休息才行。
在云蓝回到燕国公府之后不久,京城众人就已经都知道了她回京之事。
陆令仪听到底下的人探听到的消息,说是云蓝如今形销骨立,整个人憔悴得不行,不禁露出一丝冷笑,但心中犹觉得不足:“如今燕国公府还将她当成宝?之前不是已经放出了她克亲的流言,怎么一点用都没有?燕国公府的人就这么相信她?”
低首立在底下的宦官道:“回娘娘的话,前燕国公的长子、三子都是战死沙场,之前的燕国公也在沙场落下重伤,之后休养几年就去了……”
陆令仪不耐烦道:“东拉西扯些什么?拣重要的说!”
宦官吓得一颤,立刻加快了语速道:“燕国公府满门忠烈,若冠军侯此次出征坠海是被冠军侯夫人所克,由此及彼,那之前这些忠烈岂不是成了笑话?燕国公府当然不能说冠军侯被克,而要说是为国捐躯……”
陆令仪这才想起这茬,只觉得怎么都不甘心,重重“哼”了一声道:“话虽如此,难道燕国公府就真的对褚云蓝克亲之说毫无芥蒂?”
这宦官立刻顺着陆令仪的话道:“娘娘说的是。也许燕国公府这么做只是表面功夫,其实心里早已经将冠军侯夫人……不,褚氏视作祸害,却也说不定。何况以如今褚氏的情况,就算回到了燕国公府,没有冠军侯的袒护,也没有子嗣傍身,迟早也是惹人厌的。”
陆令仪想到云蓝如今的处境,心里是赞同这宦官的说法的,但这“没有子嗣傍身”,却触到了她心中的痛处,心情一下子变坏了。
当下陆令仪脸色一变,几个会些拳脚的内侍就上去准备将这个宦官给拖下去。
陆令仪想到如今底下已经有不少人与她离心,当下按捺下心中的不快,摆了摆手,让内侍把这宦官放开,淡淡道:“算了,不过是一时口误,以后注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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