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翻印藏书
云蓝无奈地对陈玄玉道：“这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大将军不能从陆令仪那边打听到具体的线索吗？”
这么重大的线索岂是那么容易打听到的？
云蓝也深知这一点，虽然在问陈玄玉有没有打听到什么线索，但其实心中也没多少期待。何况若是陈玄玉打听到了线索的话，多半就会直接告诉她，而不是问她是否知道相关线索了。
因此，云蓝问了陈玄玉之后，又怕他为难，改口道：“我再仔细想想好了，也许能想到什么呢？”
陈玄玉却也道：“既然想不起来，阿蓝也不必费心思去想了，免得劳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想到了呢？而且我这边也许真能找到什么线索。”
云蓝如今怀着身孕，陈玄玉也不想她太过费神。
而且从云蓝的回答可知，她对这承祀公府可能存在的什么秘库并没有多少想法，只是不想让陆令仪得逞而已。
陈玄玉的想法也差不多，并没有觊觎承祀公府的宝库的意思，之所以想在陆令仪之前找到这个秘库，就是为了让陆令仪盘算落空。
这会云蓝既然说对这秘库之事没有任何印象，陈玄玉觉得，也许当年岳母褚氏也根本不知道有这什么秘库的存在，毕竟她怎么说都是嫁出去的女儿，若知道这事，反而奇怪。
至于陆令仪是怎么知道承祀公府还有这么一个藏着的秘库的，陈玄玉也倾向于她是从褚家当初嫡支仅余的一双姐妹那里得知的，毕竟按照云蓝的说法，陆令仪当初与褚家大小姐的关系很好，并利用这关系害死了褚家大小姐和二小姐，只为了得到一本手札。
也许陆令仪就是从那手札中得到了线索。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当初陆令仪在褚家纸坊学造纸时，无意间得知了此事。
以陆令仪如今的心计和手段，当初借着在褚家纸坊学造纸，探听这些消息也很正常。
这会再研究陆令仪是如何知道此事的，意义已经不大，如今这件事除了陆令仪之外，似乎已经没有旁人掌握有相关线索，或者即使有人知道一鳞半爪的，眼下也找不到那个人，所以想找到线索，先于陆令仪找到秘库，还是得从陆令仪这边入手。
除此之外，就是让人到承祀公府去查探，看能不能先于陆令仪找到秘库，或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云蓝听陈玄玉让她不要劳神，笑了笑，点头答应了。
陈玄玉看着云蓝隆起的小腹，目光越发柔和，伸手将她揽到了怀里。
过了两日，宋贵妃省亲，而在京中的翰墨书坊，也得以获准开始翻印当初承祀公府被拿到宫中收藏的书籍。
这些书籍不少都是善本、乃至于珍本、孤本，原书肯定是不会还给褚家了，云蓝也没指望能得回原书，能翻印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对于珍本、孤本等贵重的书籍，云蓝还是希望能够按照原书进行拓印，而不是由雕版的书匠抄写刻版的稿子。这样除了原书的内容，当初写这本书的人的书法神韵等也能尽量还原。
但是这些如今都已经是宫中藏书，借出来给翰墨书坊翻印，自然也要遵循严格的手续与时间限制。为了保证这些书的安全，尤其是避免被人用假的偷梁换柱，宫中还派了司礼监的宦官过来看着。
这些书如此贵重，自然不会直接送到翰墨书坊那个没什么防护的地方去，而是送到了冠军侯府。
因为云蓝有孕，而陈玄玉和云蓝对此都没什么经验，为了照应，两人一直是住在燕国公府。
而今当初承祀公府的藏书送到冠军侯府去，却是因为侯府人员比较简单，能够腾出的地方也大，不像燕国公府。
陈玄玉为了让云蓝安心养胎，将印书之事揽了过去，把书送到冠军侯府，也是他的决定。
云蓝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这些书在冠军侯府进行刻版翻印，不管是衍帝还是云蓝，乃至于宫中派出来监督的宦官，都觉得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陈玄玉在冠军侯府腾出了一个院子，京中翰墨书坊的工匠很快就将之改造成为了一个临时的印书坊。
而后，也不知道陈玄玉从何处寻到的能工巧匠，在拓印那些珍本、孤本时，技艺过人。
当陈玄玉将这些承祀公府的旧藏书拓印出来的版本时，若不是墨迹、纸张和装帧都是新的，云蓝都要分辨不出来了。
待看过了新旧不同的两卷书，云蓝忽然想起一事：“咦？唐公公不是将这些书都看得很紧的吗？怎么让大将军把原书也拿过来了？”
若不是陈玄玉将原书也拿回了燕国公府，云蓝得以对照着看，也不会发现工匠拓印出来的这些翻印的版本，与原书几乎一模一样。
陈玄玉波澜不惊地道：“我让人做了赝品，换了拿过来的。”
云蓝闻言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待看到丫鬟都退了出去，屋里只有她和陈玄玉两人，这时候竹青银光一般都会在外边守着，应该不会有人听到两人说话，这才稍微放心，继而被陈玄玉竟如此大胆，假造赝品将这些珍本、孤本掉包给震住了，小声道：“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陈玄玉见云蓝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肯定地道：“不会的。”
云蓝见陈玄玉这么肯定，松了口气，却仍道：“这样好吗？”
陈玄玉虽然明知云蓝对于承祀公府这些藏书并不如何上心，但他却深知当初承祀公府之所以会衰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大衍朝容不下褚家了的缘故。若褚家与别的圣人后裔一样，只是于教化文昌上有什么建树也就罢了，但褚家这圣祖娘娘的后嗣，却有些“不务正业”，不是如当年的圣祖天后一样，将各种技艺教化万民，而是凭借祖上留下的这些技艺发家致富去了。
仅富可敌国一条，就足以让皇帝忌惮了，何况这笔墨纸砚于大衍皇族而言，似乎还有着别的重大价值，褚家既掌握了大衍最高超的造纸技艺，又经营出这么大的家业，万一生出什么异心就不太妙了。
因此，尽管之前褚家也就是承祀公府一直表现得十分忠诚，更是在大衍建朝时出了大力，仍没有逃脱“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这事再也正常不过，若是换了别家，陈玄玉不会当一回事，但谁让云蓝有褚家的血脉？
既然当初大衍皇族玩了这兔死狗烹、过河拆桥的一招，让褚家败落，间接造成了云蓝幼年的不幸，而这些藏书更是从承祀公府拿到宫中去的，现在他拿回来给云蓝，也是物归原主，有什么不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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