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冰清玉洁
雅尔摇摇头：“我也不晓得。看贺大将军的脸色，不是很高兴啊。”
沈渠打了个哈哈：“那是！你家姑娘麻烦事儿这么多，谁会高兴？”
雅尔不赞同了：“他救了我家姑娘，是要感激。可我家姑娘哪里麻烦？他要真嫌麻烦，可以不管，为什么又要管？”
雅尔是直肠子，哪里懂得什么风月？沈渠更绝：“说的对！他怎么老是管你家姑娘的闲事？”
李顺回来，听说是贺琅亲自送回来，还抱着上楼，心里突地一跳。
“这鞋子还是贺……贺大将军脱的？”
雅尔原原本本的说了，什么抱着上楼、脱鞋、关窗这些小细节。
“临走还吩咐我，好生看着小姐，还让我熬了安神茶，免得小姐晚上发梦。”
李顺：“我的个乖乖……”
他抽了抽嘴角，也是服气了。都已经这样了，沈渠、雅尔这两个丫头，还在纠结贺大将军和朝朝儿熟不熟！这是熟不熟的问题吗？
这程度，都够得上私奔了好么？
“你两个……活该姻缘不动！你脑子里除了吃就是吃，沈渠更妙，整日舞刀弄棒！怪不得嫁不出去。”
他晃晃悠悠的，恨不得把苏朝朝拎起来问个清楚——那日见她红鸾异动，总该不是这人原是贺大将军吧？
虽然是李顺自己一手养大的，可他还是忍不住，狠狠的说了句：“这丫头，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能得贺琅青眼，可不是走了大运？
李顺美滋滋的啜了口小酒，摇头晃脑：“不过，我们朝朝也不差！我早看沈誉那毛头小子，不配我家囡囡了。”
夜影深沉，宫中仍旧灯火通明。今日晚膳之后，陛下来了兴致，留萧生克游园，行至脚乏，恰巧是秋心湖畔。湖面上轻风缓送，帘幕微垂，丰元帝愈发神采奕奕，久无困意，摘下随身佩戴的一块美玉当做彩头，玩起了双陆。
萧生克借口更衣，中途离席，丰元帝兴致正浓，便强行拉着常大力上场。
常大力推辞笑道：“陛下技艺高超，这一副沉香双陆都归陛下统御指挥。老奴又没有什么好彩头，可万万不敢和陛下对阵。”
丰元帝捋须而笑：“玩耍而已，又怕什么？你只管慢些儿玩耍，不等这一局结束，萧候就回来了。届时，若赢了，这彩头归你，若输了，彩头只管叫萧候认了便是。”
常大力躬身一边，走了几步，小太监来报，萧候贪看月色，又多饮了几杯，一脚踩进了湖里，要去换衣裳，得多耽误片刻了。
丰元帝开怀大笑：“酒量如此之浅，还敢跟朕叫板。活该成了落水鸭子。”
常大力连声道是：“陛下英武不减当年，萧候哪比得？”
二人一局罢了，又连了一局，也不见萧生克回来。丰元帝招来内监，问道：“这人莫非是醉倒了？怎么去了这样许久？”
内监要去查看，被丰元帝笑着拦下。
“走，大力，你与朕去捉弄捉弄这小醉鬼。”
此时秋心湖畔四处落英，随夜风徐徐散落，常大力搀着陛下缓缓沿湖行走。突然见着秋心湖里，冒出了一片野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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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除了一处荷塘，其它池子里，荷花都是不许见的。
常大力不由心惊胆战，却见帝王突然笑了。
“你说，这东西……天下之主这么痛恨的这东西，怎么就这样难以断绝？怎么就这样……难断……难离？”
常大力不敢接话，屏息凝神侍奉在一旁，许久，丰元帝才恢复神采，慢慢往前走着。
“罢了，既然生在此处，就随它去吧。且看看，它敢不敢将这秋心湖都占满了。随朕去瞧瞧那小醉鬼。”
亭子四周拉起了帷幕，外面无人守着，帷幕里灯火微弱。
丰元帝边走边笑：“莫不是真醉倒了？”常大力跟着笑了笑，突然顿住，刚才约莫不是女子的哭笑声？
丰元帝还未察觉，径自过去，拽住帘子刷的一下拉开。
帷幕内，烛台摔落在地，仍旧执着的燃烧着，灯火被风吹的明暗不定。两具白花花的****交缠，像是蒸煮过后的肥肉，交炙着**纠葛在一起。那雪白柔腻的两半屁股，夜色里像两面明晃晃的镜子。
丰元帝放下帘子，沉着脸转过身去。
常大力暗恨不已，吩咐诸人上前来，将二人分开，不多时，将萧候整理好，带到了丰元帝面前。
萧生克脸色潮红，情动未退，酒红耳赤。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他喃喃说着，眼神茫然。
“那人是谁？”
宫中出了事，常大力去料理些要紧的事。一小内侍战战兢兢的出来答话：
“是，是严贵人。”
“严贵人？”丰元帝想了片刻，才恍惚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人。是去年秋天，容王府上托他舅舅送进宫的，眉眼与萧生克有些相像。可她不爱笑啊，每次去见她都哭丧着脸，还有一次与容王暗通消息。他逐渐不喜，就弃之不理了。
“你怎么能做这样龌蹉的事呢？”左右皆退，丰元帝对着衣裳不整的萧生克，神色竟然有几许哀伤。
萧生克浑浑噩噩，犹不知出了何事，他不过去更衣罢了，怎会突然……但此时保命要紧，见丰元帝神色松动，哀泣膝行至他腿边，试探着抓住了他的裤脚。
“陛下，且饶了奴这一回吧。”
萧生克且求且泣，娇嫩的桃花面贴在丰元帝腿上，软声哭诉。
他既不声辩，也不狡辩，只是求饶。丰元帝火气小了些，抚着他柔滑乌黑的软发，意识有些恍惚。
帝王轻飘飘的道：“你这样冰清玉洁的人儿，怎么能做这样龌蹉的事呢？怎么能和那样龌蹉的人……你就不怕有孕吗？”
萧生克惊惧之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仔细听，陛下似乎还在说这句话。
“……你要是有孕，该拿你如何是好？”
丰元帝抚摸着他瘦削的肩，语声中无限哀怜。
萧生克刚松了口气，就听陛下对着远远赶回来的常大力发了话：“把他那六根不净的玩意儿净了吧！从此以后，你便一直是冰清玉洁的了。”
萧生克呜呼一声，颓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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