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粉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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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粉珍珠

  二人从离山脚下回来,天色突然黑沉下来,匆匆到山神庙避雨。夏日的雨,来得急,去得快,很快雨住了,一行人重新出发。

    

    宋灵雨不愿与沈誉相对,假装透气掀开车帘,身侧突然有数匹马疾行而去。

    

    “不过下了这点小雨,贺候就跑不动了?”

    

    前方说话的是个爽朗的女子,骏马飞驰间,束发高高的扬起。

    

    这人正是苏朝朝的贴身女护沈渠。

    

    她身后又跟着一女一男,都是策马飞奔。

    

    宋灵雨听她提到贺候,心中一动,忙前后留意。等了许久,后面慢吞吞的骑来一匹小白马,宋灵雨如做贼一般,急忙放下车帘。

    

    这骑着小白马的,是苏朝朝。

    

    “你挑的这匹马,一点也不听话。”

    

    今日本是她和贺琅上山探望君夫人,下山时沈渠几人都来了,还提议赛马。这倒好,那几个撒腿跑了,她的小马还在到处吃草嗅花。

    

    贺琅笑道:“那不如,你来骑榆雁?”

    

    榆雁望着她那小身板,不屑的喷了个响鼻。

    

    “你去追他们!把我的一盒子玉石赢回来,那可是整整一盒!”

    

    贺琅哪里能扔她一个人在这里,漫不经心道:“随她去罢,沈渠也该自己筹备嫁妆了。不过一小盒,不要心疼了,你若喜欢,我再派人拖一车回来。”

    

    苏朝朝不知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贺琅放声大笑,突然把这丫头抱到了自己面前,“驾”一声,便疾驰而去。

    

    很快,连人影都瞧不见了。只留下一匹小白马,在山道上晃晃悠悠的。

    

    等人走远了,宋灵雨才敢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手心全都是汗。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着,要这样怕见人。可是,她也从来不知道,原来宣平候是这样温柔。

    

    沈誉道:“你听到了,放心了?她的性子,怎么会嫁给一个对她不好的人?”

    

    她的性子,她苏朝朝什么性子啊?

    

    宋灵雨原本以为,苏朝朝是怨恨她抢走了自己的夫君,才避而不见。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苏朝朝眼里,她什么都不是。她对苏朝朝好的时候,苏朝朝会把她当姐姐。可现在呢?她身不由己嫁了沈誉,她就把她这个姐姐跑诸脑后,忘的一干二净!

    

    说到底,她苏朝朝才是最自私的人,永远只想别人对她好!她知不知道,自己在沈府过的什么日子?要是她衡阳郡主肯来看她一眼,沈夫人多少会对她好一点,说不定她的两个孩子,也不会好好的就没了。

    

    她把苏朝朝当成此生唯一的姐妹,心里念的想的全都是她。可对苏朝朝而言,她宋灵雨一片真心,却连一个过路客都算不上!转眼即忘了。

    

    苏朝朝啊,还真是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点不好!

    

    宋灵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管沈誉说什么,都只是不理。

    

    沈誉也不再自讨没趣,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九月,京中又出了一件大事。容王殿下晚间起夜,摔了一跤,砸到了头,一连三日都昏迷不醒。醒来后,太医诊治,虽然人是好了,但落下了毛病,心智受损,犹如三岁小儿,口涎不能尽止。

    

    雅尔心直口快:“这不就是傻了?”

    

    苏朝朝眼风淡扫,她急忙噤声。

    

    容王傻了。他本在幽禁当中,这个皇子的痴傻,在京中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

    

    九月底,李顺回京,将贺礼交给苏朝朝,又匆匆走了。

    

    许久不见,他已恢复男子身份,一身青灰道袍,穿的比素和那和尚还要国师。

    

    苏朝朝舍不得他。

    

    李顺摸摸她的头,像疼惜自己亲生的孩子:“女儿夭折时,我对今日之事,早有了预感。却疯疯癫癫的过了十几年,这些年,我对你不好,许多时候还要你来照顾我。如今我在淮南一带行走,救济贫难,希望能求得内心的平静。朝朝儿,你早不需要我了。”

    

    苏朝朝哭着摇头:“我心思重,瞒着你很多事。假如遇到的不是你,不知道我会长成什么性子……”

    

    李顺被她一惹,也流了不少眼泪,临别前给她一个盒子,里面居然装着鸽子蛋那么大的一颗粉珍珠。

    

    “你这么穷,哪来这个?”苏朝朝眼泪含在眼眶里,震惊的问。

    

    李顺抹了把眼泪:“这不是你要成亲?在泉州干了一票大的。”

    

    苏朝朝捏着珠子不撒手,面色却十分嫌弃:“顺娘,你别又变成通缉犯了……”

    

    李顺大笑几声,匆匆而去。

    

    他出了寿王府,却没有立刻离京,反而去了城西的茶楼。

    

    平郡王正在此处听曲儿,面前已经剥了一堆的花生壳。

    

    李顺坐下,慢慢道:“郡王安好。”

    

    平郡王刚要发作,见是个眉目清朗的道士,便掏出一把钱:“小王还要听曲儿,别处去吧。”

    

    李顺说道:“郡王若想平安无事,最好能忍得住小疼,也好过痴痴傻傻的过后半辈子。贫道早年和女儿流亡,曾受过郡王爷一点恩惠,因此特来相劝。贫道去也。”

    

    平郡王被这样一搅和,什么看戏听曲的兴致都没了。回到府中,虽没言语,总觉得不上不下。

    

    隔了几日,宫中命平郡王去马场查看,到了西郊,突然觉得三急来袭,也顾不得没有茅厕,下了马便钻进草丛里。突然听见马儿悲鸣嘶吼,他惶惶乱乱的提着裤子出来,就见自己的马发疯了一样跑了,身后一群乱马踢踏追赶而出。

    

    平郡王后怕不已,若不是正好尿急,还不得被这群马给踩死?

    

    平王浑浑噩噩的回京,马车翻了,他脑袋磕在石头上,耳中轰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两次大难不死,他突然琢磨到那句话来,猛然间就想到一点——痴傻过后半辈子?

    

    现在陈王被贬为庶人,容王又傻了,整个大周的成年皇子居然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在京中本来没什么存在感,所以,一开始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会儿突然醒悟,若是父皇有意扶持那三个小弟弟其中一个,那自己这个成年皇兄,就是最有威胁的。

    

    再怎么蠢笨吧,毕竟已经成年了。

    

    那这马群,总不至于是陛下的手笔吧?

    

    平郡王那脑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虽然想不明白,可也吓病了。

    

    这一病,他隐约有些开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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