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摘星塔大火
素和准备了一大箩筐话来哄她,唯恐她心绪不宁,却不料苏朝朝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
素和愣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乖。”
这一摸,被她头上的华胜戳了好几下,忍不住道:“这诰命的规制就是麻烦。”
苏朝朝含泪一笑:“是呀,进宫就是麻烦。”
御书房内,李萤坐立不宁,听内侍回报,贺夫人已经出宫,便疾步到了摘星塔。
摘星塔下久无人烟,已然尘封,只有最顶上是国师素和的居所。
李萤到了楼上,便见四处纤尘不染,干净的有些过分,素和一身月白袈裟,端坐在蒲团之上,庄严皎洁,俨然如月。
只有李萤知道,他这皎洁之下,暗藏怎样的杀心。也只有素和知道,他这玄服之下,包藏怎样龌蹉的祸心。
李萤又怎么能容忍他安然无事的离宫而去?那岂不是天高海阔,自此拿他再无办法?
“陛下来了,这摘星塔足足一十七层,陛下的脚程,实在是快。”
李萤神情阴鸷,如鹰隼一般盯着素和:“她来,找你有什么事?”
素和有些疲倦,眼中怜惜深浓:“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李萤语气有些泛酸:“这大周朝,所有人都说,她是最有福气的。”
素和摇摇头:“陛下放心,我们的事,我怎么会和她说?自是半个字也不会透露。”
李萤盯住他:“我们有什么事?”
素和忽而大笑数声:“陛下说的是,从来无事。”
摘星塔上,从顶上能清楚看见,底层大殿中央镇着一颗硕大的明珠,光辉熠熠,流光华彩,清晰可见。李萤拾阶而下,一步一步间,距离这明珠越来越近,最后一步,已是唾手可得。可到了近前,才发现这明珠远没有在远处看它,那么惑人心弦的极美。
他记得,是他亲手将素和引荐给了先帝。素和的幻术不错,先帝服用了入梦丹,不知在幻术中见到了什么,那之后,一直到先帝驾崩,每日都要服用一颗入梦丹。
太医都唯恐素和炼制的什么长生不老丹有问题,千验万验,可那长生不老丹本来就只是一些珍稀药材炼制的补药,能有什么问题?先帝多疑,若不验证清楚,怎么会服用?
只有这入梦丹,他克制不住。即使曾经疑心,这入梦丹是有问题的,他也欲罢不能。
李萤眼中充斥着明珠的流彩,不禁有些好奇——先帝在梦里,究竟是见到了谁呢?
金甲卫如影随行:“陛下,已经布置好了。”
李萤淡淡扯起唇角:“要小心,要意外。”
金甲卫一凛:“是。”
当日夜里,摘星塔上,突然起了大火,幸而苍天怜见,暴雨下了半夜,火焰及时熄灭,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可久居其上的国师素和大师却不见了。
李萤听闻密报,暴怒异常:“不见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会不见了?”
这素和能从摘星塔上消失,那弄来一具假的尸体也是易事。还是说,这素和都不屑骗他一骗?
金甲卫额上冷汗密布:“顶上两层都烧了大半,国师……国师是属下亲手绑在柱子上的,那柱子都已经烧毁,可是国师不见了。并没有看见尸体。”
李萤闭了闭眼:“那宣平侯府呢?可有什么动静?”
金甲卫没有回话。
李萤心中知道。他和贺琅还没有撕破脸,侯府的守卫滴水不漏,外人他安插不进去,金甲卫也潜不进去,又如何能知道宣平侯府的动静?
金甲卫跪了许久,才试探着道:“里面的事,属下一无所知。不过,昨夜起火之后,贺候就进宫了,过了没多久,崔缅就匆匆到了侯府。”
“是谁病了?”
金甲卫低声道:“不知。”
李萤怒急:“要你何用!”
金甲卫来不及请罪,就急忙退下,内侍来报,宣平侯求见。
李萤收敛神色,将人请进来,还热切的迎到了门口。
一夜未眠,贺琅未见倦容,反倒有些忧心。
“贺卿,如何了?”
贺琅道:“找不到。幸好昨夜降下暴雨,火势未曾蔓延。宫中之事自有禁军负责,臣有急事出宫。”
李萤关切道:“怎么了?”
贺琅道:“陛下也知道,衡阳郡主与国师有师徒之谊,感情深厚,听闻昨夜大火,她在家中忧心忡忡,摔了一跤。臣实在放心不下。”
李萤心头不禁一跳:“那贺卿快些出宫吧。”
苏朝朝是真的摔了,忙乱间还磕在了肚子上,昨夜服的药全都吐了。崔缅扎了好几针,等天亮时才又睡去。
贺琅进屋时,她还睡着,眼角泪痕未干,大约是睡梦中,又哭了。
贺琅心疼不已,握着苏朝朝的手:“怎么会让她知道的?”
秦嬷嬷道:“那摘星塔那样高,一烧起来,就像天上多了个火球,怎么能瞒得过?不过,郡主倒不是担忧,是摔的疼了,疼哭了。”
贺琅心疼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既然心里有数,知道素和不会有危险,怎么会摔了呢?即便火光漫天,她若不出门,又怎么会看见?”
秦嬷嬷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贺琅哪里不清楚:“是那件事,她知道了?”
秦嬷嬷点点头:“您瞒她许久,可她毕竟不是什么傻丫头。郡主聪敏,已经知道了。虽然素和哄她,只要用心调养,还是会有的,可她很伤心。”
贺琅手紧了紧,轻声道:“我知道她很喜欢孩子。是我大意了。”
秦嬷嬷道:“您走后,郡主就醒了,去偏院坐了会儿,出来的时候本就心神不宁,再看见皇宫大火,惊诧之下摔了。是奴婢们没有照看好。”
贺琅摆摆手,让她们都出去。
苏朝朝这一觉睡的不安稳,却梦的极沉。梦境里颠三倒四,有些是过往,有些是臆想。过往里,她一见到贺琅,便心生爱慕;臆想里,贺琅经年老去,竟收养了一个孩子。
时而是素和阳光盎然的浅笑,他道:“你是福泽深厚的,儿女双全。”
时而是李顺摇头喟叹,遗憾四溢:“可惜了……你嫁给贺琅,终究是少了这一桩。”
苏朝朝动了气,揪着李顺的衣裳不许他走:“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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