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崩塌的小镇
1
如果再给至夏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接这个任务。
如果不接这个任务，现在的她应该是坐在“忆”中喝咖啡，悠闲的度过一天。
可是现在呢?
现在，她只能在陌生而又危险的小镇上兜兜转转，尽力的避开人多的地方。
至于秋泽，他与她兵分两路，去寻找“宝藏”。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消息。
至夏以为这个小镇半天不到就能转完，可是她错了，她走了好久，身边景物不断变换，没有重复。太奇怪了。至夏打开手机，发现手机依然是昨天的日期。至夏估计时间没有错，的确是快到12点，可日期为什么……
也许……可以用定位?至夏点开地图，却发现上面显示着“不在区域内”，什么意思啊……她挠挠头，把手机放回背包，扣好尼龙扣。她放手机时正观察着天空那层会变色的冰层，以至于她没有看到锁屏的手机忽然亮起蓝光，屏幕上跳出两行字：
检测到您处于未知地域或空间，是否启用灵化智能进行定位。
屏幕忽然闪了闪变成红色，文字改变：
XYS异常启动，请输入密码确认身份（10s）
十秒后，页面变成黑色。
身份验证失败，XYS已停止服务。
之后手机就没有再亮光了。此时，在不远处，穿黑色服装的少女挑挑眉，向至夏走去。她戴着口罩，以至于与至夏擦肩而过时至夏没有看到她的样子。
“连感应也没有吗……”拐角处，少女回头，蓝色双眸间光芒一闪而过。口罩后面，她露出嘲讽的笑容：“灵力这么弱，真落魄……”
她看着至夏从视野消失，叹了口气摘下帽子和口罩，淡蓝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斜而下，少女抿抿嘴，向前走去，四周忽然变成两边满是机械的小路上。她通过小路来到大厅，一个胸前佩有怀表的女孩蹦跳着来到她面前。
“你就是这片区域的负责人?”少女看着面前不到一米四的女孩，问。
“嗯!”女孩点点头，“请问这个区域是否继续清除?”
“不必，”少女轻笑，“等他们走以后再说。”
“啊……啊？”女孩惊讶的张大嘴，“可是，清除一半的空间极易破碎，而且那里的……”
“你不用管，这是我对她的考验。”少女打断说。
“‘她’是谁?”女孩问。
“很蠢的傻瓜。”少女又略有些无奈的语气回答道，然后挥挥手说：“实体清除继续，空间暂时保留。”
“嗯。”女孩一头雾水，可也只能照办。
在离天仑十分遥远的地方，一个身影穿过长廊来到没有亮灯的办公室里。她愣了一下，“人呢……”她放下手中档案袋，走出办公室的瞬间，她似是想到什么，平静的室内忽然扬起一阵风。“固执的家伙……”她握了握双拳，凌厉的光从她眼中一闪而过。
“真期待……你的决定……”她看向窗户，此刻正是满月。
另一边，至夏正面对餐厅考虑着进与不进的问题，秋泽正沿着至夏的气息与她会合。
“为什么会这样……”秋泽看着面前的冰壁，至夏的气息向里面沿伸，他伸出手，冰壁就像果冻一样，被穿透了，他毫不犹豫的踏入冰壁之中。
2
至夏最终还是没去吃饭，指南针在她打算踏入餐厅时飞速转动起来，指向一个方向。她马上跟了上去，然而她没跑几步，指南针忽然又转动了起来，它转得飞快，始终没有决定方向，反而越来越快，那样的速度是至夏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忽然很慌，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啊——”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至夏向远处看去，人群黑压压的向她涌过来，还不断看向身后，好像有东西在追他们。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至夏没有反应过来就黑压压的人群吞没了，可她想象中的撞击与踩踏并没有发生，她惊讶的抬起头，发现接近自已的人都变成了半透明的幻影，与她的身体重合、穿过，仿佛并不存在一般。
人群稀疏的时候，至夏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在不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冰层、建筑、树木，一切的一切就像玻璃一样炸裂、分开，碎片浮动在空白之中，颜色不断变浅，然后消失。人也一样。
至夏下意识的想用时间停止，可是没有用，破碎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快了。至夏别无他法只能拼命向前跑，忽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至夏忽然感觉脚底空了，她看到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头顶传来秋泽的声音：“怎么倒霉事全找到你身上了呢?”
“哎?”至夏刚想抬头，却被捂上眼。“抱歉了，如果你恐高晕倒的话，会很麻烦的。”秋泽说道，他的背后张开一双蝙蝠状翅膀，在高空飞行。
“呲呲——”，至夏听到像电流一样的声音，等脚触到地面的时候，秋泽才把捂着她眼睛的手放下。至夏反应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她最初到的冰下小镇，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秋泽也发现了，他走入冰壁时小镇上还有很多人，可是现在空荡荡的只有建筑，一个人都没。秋泽忽然看向一个方向，他对至夏说：“待在这里别乱跑。”
至夏此刻还是懵懵的，她看到秋泽跳上一栋比较高的建筑，然后再无声的落在她身边。
“你害怕吗?”秋泽问道。他看到至夏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不解。
至夏扫了一眼身后的冰壁，说：“唔……面对眼前的景象，我的确应该很害怕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一切……嗯……怎么说呢?就好像你去超市买某种东西，刚好这样东西打折。这是在意料之外的，却又平常不过。”
秋泽沉默一会儿，他没办法理解这个比喻。“我必须要告诉你，我看到小镇上的居民，聚集在了一起，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也许那里有我们出去的办法。”他说。
“那就快走吧。”原来这就是他问她怕不怕的原因，至夏露出一个笑容。
3
至夏跟在秋泽身后，她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她，她本来是不怕的，可是现在，她却发现小镇上变了一幅样子。整个小镇像进入冬季一般，笼罩在一层灰幔中，道路两旁的树木都落了叶子，在阴森的氛围中像一只张开的手。
“你是怎么到那个地方的?”秋泽忽然问。
“啊?”至夏反应了一会儿，问：“你是说刚才?”
秋泽点点头，至夏眼中满是疑惑，“不就……走进去吗?”她一头雾水的说。
“你看的到那里?”秋泽想了想，说：“我自始至终都没看见它，后来我发现你的气息从冰壁里传来，我才知道冰壁是幻像，然后就找到了你。”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这个小镇很小还被冰壁围着，可就是走不到尽头，也没看见什么冰壁。”
秋泽没再说话，沉思好一会儿问：“把你发现奇怪的地方都告诉我。”
“奇怪的地方……”至夏整理一下思绪，“也没有别的了。”
秋泽忽然停下，至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在枯木与冰柱之间，光茫闪烁，统一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们手持蓝色灯笼排成长队，寂静无声的向前，宛如黑暗深处游走的幽灵。
“叮铃——叮铃——”远处传来银铃的声响，与这诡异的人群不太相配。
正当至夏惊讶时，银铃声越来越近，头顶树枝晃了晃，她抬起头，对视上一双粟色眼眸，眼眸中带有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少女白色的兔耳轻轻晃动，耳朵上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黑色礼服上闪着流光纹路。她站在树冠上，看了眼秋泽，“血族?”她轻笑，目光再次转向至夏，“你的身份，很特别啊……”她仍然轻笑，只是笑声中带有几分嘲讽
“嗡嗡——”指南针发出巨大声响，至夏愣了愣，“你……”，她惊讶的说不出话，她怎么会是……
少女抬手，指南针的声音戛然而止。“嘘，你们不要有太大动静，毕竟……”她看向一个方向，那个地方，似乎有什么正在醒来。“它并不喜欢外来人，犹其是……”她看了眼至夏，嘴角勾了勾。
冰层忽然暗了下来，并不断发出呲呲声，小镇像进入黑夜一般。
“开始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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