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条件商议
回去的路上，沁歌一直揉着自己的脑袋，疼啊！
不仅仅头疼，走着路连胃都开始疼了！整个人，几乎快要痉挛起来了！
“重生就重生吧，还重生在一个身份这么复杂的人身上，她的背后还有那么多的人盯着，全都在找她。”
沁歌焦躁地从旁边扯下一根树枝，用力地折断，“有人盯着就算了，现在是……两边都是敌人啊！从心而论，扶摇国是敌人，从身份上来说，如果身份曝光，楚绍国就是敌人，现在倒是好了，我被夹在中间……”
越想，越觉得恼。
“让开！让开！”后面一辆马车飞驰而来，赶车的人一路高声喊道，等沁歌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辆马车根本就停不下来，眼看就要撞上她，突然一道白色人影闪过，将她从飞驰的马车下救走。
那人。白衣如雪，身上有清淡的茉莉花香。头上的斗笠仍旧稳稳的戴着。
“你……”沁歌看着他，心中吃惊：好生厉害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这样的人，竟然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没事，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君渊道。
沁歌推开他，后退了两步，微微的俯身，“多谢公子相救，此处往来人多，小女子先告辞了。”
她的礼貌道别。
他洒脱的抱拳相送。
沁歌一边走，一边忍住想回头的冲动，心道：这往后恐怕得多加留心才行，否则被看出破绽只是早晚的事情。
回到当铺，沁歌正想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自己，却没想到又有人来拜访她，并且已经等她许久了。
“二夫人。”沁歌心里压着一口气，这个人，还真的是阴魂不散，现在已经离开了将军府了，她竟然还能追来！
“你回来了。”二夫人笑吟吟地向她走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妹妹了。”
“二夫人客气了，这一声妹妹，我实在是不敢当。”沁歌道。
二夫人挽着她的手。
沁歌把手从她的臂弯里抽出来，“二夫人来，是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今天我去看望你，才知道你又离开将军府了。”二夫人道，“我原以为你是去给萱夫人守陵的，没想到你却来了这个当铺，我一问，方才知道你是这当铺的老板。”
“让二夫人见笑了。”沁歌道。
二夫人道，“你不嫌弃我突然上门打扰你吧？”
沁歌无心与她多言，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并不待见她地背对着她，自己看自己的书。
“其实，我对妹妹的身份，很好奇。”二夫人道，“妹妹是个有本事的人，当初为何愿意跟在萱夫人身边？”
“她救了我。”沁歌知晓，二夫人也不是普通人，她找来，想要打发她，并不容易，第一，这个二夫人的身份不普通，皇上的妹妹，也是皇上心里很重要的人物，要想动她，恐怕是连普通的一品大员都不敢。第二，她功夫不一般，即便明面上甩了她，暗地里，也一样能缠上来。
沁歌斟酌了一繁轻重，说道，“说是报恩，你也许不相信，但是，在将军府对我的事业并不影响，当铺的生意在继续做着，府中，有萱夫人和将军的宠爱和打赏，也让我心里舒坦，我喜欢将军府，只不过后来二夫人的行为，让我很为难。”
“我知道，你想杀我，给萱夫人报仇。”二夫人道，“其实，今天来，我也是想给你掏一个底，池萱不是普通人，论武功，她不在你我之下，她是皇上培养出来的死间，安插在将军身边，监视将军的，但是，后来她爱上了将军，背叛了皇上，不愿意在为皇上做事了，所以，她就得死。”
“这个时候了，你还来冤枉萱夫人，有意思吗？更何况将军也不在这里。”沁歌冷冷的横了一眼。她也没想到二夫人竟然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将军不在，而且，将军也不会相信。”二夫人轻叹一声，“我也是皇上的人，皇上让我杀了她，所以，我必须杀了她，杀她，是为了皇上，为了楚绍国！”
沁歌知道，她说的，是真相。
“沁歌，如果你愿意为皇上效力的话，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二夫人起身，对她微微一拜，“今日我过来，对你说这些，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皇上的意思，只要你点头，明天你就能进宫。”
“让我考虑考虑。”沁歌道。
“好，皇上会给你时间，只要你不跟将军，皇上就会永远给你时间。”二夫人说罢，缓缓地退了出去。
沁歌紧紧地捏着手里的书，手背上青筋暴起，紧紧地咬着牙关，她明明早就知道二夫人是皇上的人，为什么此刻听她亲口说出来，她还会如此愤怒。
她一直都在告诉自己，现在一定要忍，一定要等到可以一击就把皇上击败的时候。
但是……听到二夫人跨出门槛的声音时，她忍不住了。她忽地转身。
二夫人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却是缓缓回头，对她微微一笑。
面对二夫人的从容镇定。
沁歌竟然心里怯场，杀气也淡了。
对手太强了！至少，临危不乱。
而她，心浮气躁。
想到这一点，她就明白，自己输了一筹。
“你一直都是皇上的人。”沁歌垂下眉眼。
“你仇恨我们这种人？”二夫人问，“人活在世上，各为其主，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尽的责任。”
“如果有一天，皇上让你杀将军，你也会？”沁歌问。
“命令如此，就好像当初他让我嫁给将军，我也嫁了一样。”二夫人道，说着，她竟然又轻蔑的笑了两声，“不过啊，有时候，我是真的恨将军，一个女人，嫁为人妻，半年有余，竟然还是处.子之身，这话如果说出去，肯定是个天大的笑话。让人同情。”
沁歌轻轻地勾起嘴角，却也无言。
“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没嫁过人，你不懂。”二夫人道，“今日，我先告辞了。”
她走了。
走的时候，沁歌再一次注意她的背影，发现她竟然是如此忧伤，身上仿佛承着一座山一般的重。
“姑娘，刚才来的那位夫人，她是什么人？”小翠见二夫人走了，便给沁歌送来茶水。
这个灵动的小姑娘，模样可人，看似纯净无暇，可她的心，却不是忠于她现在正在伺候的主人，而是另外一个人。
为何……
人，都是如此两面。
沁歌也无心与她多言，便道，“你去给我挑一身好的布料，做两套男装来，这是我的身材尺寸。”沁歌一边说，一边把尺码写给小翠，“选好点儿的。”
“是。”小翠拿着尺码退下。
趁着小翠不在，沁歌便转身从后门而出，一路抄小路，回到将军府。
萧羽还在府中，哪里都没去，一直在检查池萱的遗物和沁歌留下来的东西，仿佛是希望从中找出一点什么。
沁歌在窗边轻轻地咳嗽一声。
萧羽道，“近来。”
“你知道我来了？”沁歌翻窗进去，房间里早已被萧羽翻弄的狼藉不堪。
“我还知道你去了池萱的陵地，还知道你见了一个男人。”萧羽面不改色，目不转睛，一直看着手中书册。
“那个男人叫君渊，他说我是扶摇国派来的人，不过，我可不承认。”沁歌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萧羽。
索性就全都老实的交代了。
沁歌歪着脑袋，打量着萧羽认真的脸。
因为失去了池萱，他也变得苍老了很多，胡渣都冒出来了。
“你的身份，我会核实。”萧羽道，“我也觉得你最近怪怪的，以前萱儿在的时候，你倒是个文静的小姑娘，做事也机灵，从来不会犯错，现在……却觉得你大大咧咧，好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弄不清楚。”
“给将军添麻烦了。”沁歌道。
萧羽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我把你和萱儿留下来的东西，全都检查了一遍，查完了，没有任何能证明你们身份有问题的东西。”
“将军……难道你连萱夫人也怀疑吗？”沁歌拧起眉头。
萧羽道，“我不怀疑，但是，别人的话，我需要证据去核实，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只是我相信就可以了。”
“将军，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沁歌问。
“今天和你接触的人，是个棘手的人，明天，你带他到东城外的竹林，我要与他见一面。”萧羽道。
“这……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沁歌有些为难。
萧羽却信心满满，“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是不会做不到的，再则，他一直都跟在你身后，你现在来将军府，他应该也都一路跟随。”
“不过，像他那么厉害的人物，将军也能把他的行动掌握在手中，比起来，还是将军更厉害一筹。”沁歌道。
“你错了。”萧羽合上眼睛，仿佛正回忆着一段不愉快的往事，眉头微微地皱起。
沁歌等着他说。
凡是让他觉得苦恼的事情，他都习惯了保持沉默，但无论多痛苦，他也只是拧一下眉头，不会把这份痛苦掏出来，与人分享。
她走到他身后，多希望可以像曾经一样，她的手轻轻地绕过他的后腰，把脸贴着他的后背，低低地告诉他：我会一直陪着你。
但是今天，她的手刚触碰到他。
他就警惕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将军！”她紧张地看着他。
他的眼中，充满敌意。
换了一个身体，他便永远也认不出他的萱儿了。
他握着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眼中，他仿佛看到了忠诚……
他的手松了。
她的手腕，被捏红了。
“抱歉。”萧羽道，“刚才想起那个男人，想起一段往事，曾经，他在我的心口上刺了一剑，让我差点没能从战场回来。”
“什么？”她怔住了！
“是个对手。你小心一些。”萧羽提醒道，“不过，现在他信任你，你大可不必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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