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孺慕之思
凌绝一下了朝，便见明珠在路旁候着，一见过他，便连忙上前行礼。
凌绝不冷不热道：“皇后命你在此等候，可有何要紧之事？”
明珠道：“回皇上，大皇子病了，昨天半夜里高烧不退，一直呓语着‘父皇’，故而皇后娘娘恳请皇上能去看看大皇子。”
“渊儿又病了？”凌绝神色颇为关切。想起方才在朝堂之上，凌渊的夫子还忍不住夸赞他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他心中甚感欣慰。此刻听闻他病了，顿觉心如刀绞，立即起驾向正宫行去。
凌绝到了正宫之时，正见周太医从宫里出来，见了他，连忙行礼。
凌绝问他：“大皇子的病可有好些了？”
周太医道：“回皇上，服了几剂药下去，大皇子已退了烧，此刻精神已好了些，正在书房里背书呢。”
凌绝不禁流露出几分心疼和赞许之情，道：“既然病了，就该好好歇息，怎还要背书。”
凌绝走近书房，远远便听见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书房里，凌渊负手而立，身子站得笔直，口中正抑扬顿挫地背诵着《孟子》，背着背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鼻涕便流了出来，一旁的宫女连忙俯身拿巾帕为他擦拭干净。过一会儿，又打了个喷嚏，鼻涕又流了出来……
“母后，我头有些痛。”凌渊可怜巴巴地望着在一旁的陈媚娘。
陈媚娘颇有几分心疼，道：“既然头痛，就暂且别背了。”
凌渊走到陈媚娘面前，一把钻入陈媚娘的怀抱，撒娇道：“母亲抱抱孩儿，孩儿的头就不那么疼了。”
陈媚娘微微一笑，便将他抱了起来，坐到椅子上。凌渊窝在陈媚娘的怀里，继续背诵起来。
凌绝悠然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凌渊见到凌绝，不禁露出欣喜的神色，连忙挣脱陈媚娘的怀抱，毕恭毕敬地行鞠躬礼。
“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怒罪。”陈媚娘亦连忙上前行礼，偷偷瞥了一眼，见凌绝眉眼带笑，对凌渊颇有几分赞许，嘴角亦不自觉地溢出了笑意。
凌绝坐定，对凌渊招了招手，凌渊立即乖巧地走到凌绝身前。
“渊儿既生病了，为何不去好好休息，却仍在书房背书？”凌绝说着，略带责备地望了陈媚娘一眼，陈媚娘低下了头。
凌渊连忙道：“父后请不要怪罪母后，不是母后逼迫儿臣，是儿臣自己要好来书房背诵的。”
凌绝笑道：“你小小年纪，怎就这般好学了？”
凌渊低头道：“因为……因为母后说，只要渊儿好好读书，父皇就会经常来看渊儿和母后。”
“渊儿，莫要胡说。”陈媚娘低斥一声，语中流露着几分欲说还休的幽怨。
凌渊倔强道：“渊儿没有胡说，渊儿真的很想很想父皇，可是父皇总是那么忙，忙得都忘了来看渊儿。”
陈媚娘闻言，眼睛有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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