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计划第三十一章
时间应该是这一天的深夜。陈翱这样想到。拐的研发团队肯定是最为顶尖的。那么他们很快就会拆掉P1。但是他们一定会在拆到核心或者拆掉核心之后陷入死局。陈翱很自信地这样想。他是有自信的资本的。因为……
“咚——”
陈翱的目光一瞬间移动到门上。他窜起来、不动声色地凑到门边、打算听听动静。但不等他凑到门边、铁门就打开了。
朱昊。扔来一把手枪。
“走了。”
陈翱小跑着向前，在空中接过手枪。他不是很擅长这个，不过也够了。有朱昊在嘛。枪上还有消音器。怪不得还没被发现。
朱昊跑在前方。陈翱追上他。
“怎么逃出来的？”
“趁其不备。”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停下。然后陈翱前脚停下、后半秒他就探出半个身子、一枪击倒了一个保安、继续向前跑。陈翱追上去、然后又在同一个路口和他撞个满怀：“死路。”
就连出口都要慢慢探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这里距离基地至少有三四个小时车程……不，大概连这一点都无法保证。他们足踏之地也许是火车或者游艇……也许正在移动。周围都是白色的墙壁，朴素而现代的装修。保安们全副武装，都配备着套上抑制器的手枪和步枪。都是最新的款式，针对实战所做的最合理的改装，其中有几款还是陈翱曾经想用在P装甲上的武器……
所有的路口好像都是一样的。每一张桌子好像都是一样的。但是没有窗户……这些人难道都把内部的路线都背下来了吗？
“02.如果有叛徒的话，你觉得谁会是那个叛徒？”陈翱冷冷地打开炸药包。朱昊停了下来，这个话题就算是他也不能用沉默掩饰了。
“都有可能。”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都有可能。每个人都有可能。也可能就是面前的你——
“也可能根本就没有。”
朱昊少见地加了后面一句。
“如果要选一个最有可能的呢？”陈翱不屈不挠地追问下去。
这次逃脱委实说太过勉强，他们能够成功逃出去的几率微乎其微。因此绝对要利用好这个短暂的交流时间。
“……05.”朱昊回头看向他。确认彼此的眼神。
“我目击过他偷看P装甲的设计图。这一点04也能证实。”朱昊冷淡地陈述事实，好像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他今天也没有出现。他是03的伴侣这一点也太过巧合。”
陈翱听他说完。
然后说：“但我觉得是你。”
两人对视着。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管陈翱是否真心这样想，这毫无疑问是个试探。试探这个行为本身，就会让长久以来积累的信任当然无踪——就像数时间前的王爵鸣和张荣兴。
周围都是白墙。但是外面绝对已经是夜晚了。小旭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一想到这里，陈翱的心就开始绞痛。
或许一开始，远走高飞就是最好的选择？他是否，还是，对自己太过自负？
朱昊没有辩解。“那你说我为什么要来救你”之类的话也变得苍白无力。既然已经开始怀疑，所有的解释就都了有另一种解读方式。
一切都改变了味道。
说到底——只有血缘，才是最为稳固的羁绊。
朱昊继续向前跑去。前方是……装饰华美的大门。朱昊有些迟疑。这时门开了，传出古典的乐器的声音。黑白双色的女仆为他们打开了镶金戴银的大门，展现出一派典雅肃穆的气氛。
两人面面相觑。看来是凉了。
朱昊不改神色、端着手枪突入。陈翱跟在其后。
一圈阳台，下方是大堂。二人从二楼向下看去，发现一个戴面具的壮硕男人，坐在黑色的沙发里。
“欢迎。我们来谈谈交易吧。”
年轻女性的声音。十分年轻。也有可能是面具发出的声音。可能这声音的主人才是老板，或者这个假借他人声音的家伙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但是这声音和身体实在是……很诡异的组合。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翱和朱昊还虚这种阵仗吗？
朱昊收起枪。已经没有用了。两人走下回旋的台阶。金箔包裹的栏杆。深红色的地毯，宝石点缀的花边。乖巧明艳的女仆军团，带着同样角度的彬彬有礼的笑靥。
这也是一种实力。在这份实力上，P计划的诸君完全无法匹敌。
BOSS为他们指了一张沙发。二人便坐下来。正襟危坐。
大堂只有两个出口，一楼正面的，和二楼他们刚刚下来的那里。女仆们的裙摆下面大概藏着武器。这个……看上去壮硕的大汉也许是个十分了不得的摔跤手什么的……抱歉有一点出戏。
总之，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中。
“你们可以叫我bishop。”
BOSS说。并没有音话不同步的现象。这个假面一定戴了很久。朱昊看了一眼陈翱。陈翱小声地说：“主教的意思。”
自称为主教的人……
可恶，简直像是动漫里的老BOSS一样。讲道理，这种奇怪的排场什么的，就透着一股浓浓的中二气息……不过，造出外骨骼装甲的他们也不是不中二就是了……
“我们来谈交易吧，陈翱先生。”
“你们有什么值得交易的吗？”陈翱问。
Bishop笑了。女仆没笑，朱昊没笑。陈翱微微一笑。
笑毕。
“自由和生命怎么样？两件无价之宝。”bishop说。
“呵呵。”
陈翱巧笑一声。
“你真有趣。那么再提供一项如何？”壮汉自如地摆摆手，“工作。我可以给你领导我手下的科研团队的机会。你的朋友也能成为我手下的佣兵。你们两个恐怕还不知道吧？你们在这个国家，已经是烈士了。”
“哦？”
“另一伙人在凌川发动了恐怖袭击。我们借用了这一点，把你们包装成死者，而把在逃的那两位警察先生变成了逃犯。很有趣，你不觉得吗？”
“另一伙人？”陈翱奇怪的是这一点。这个操作很高明，但也不是太难想到。
“对啊。白棋。”
“白棋？”陈翱皱了皱眉头。他感觉到自己接触到了整个问题的一个关键点。
“哦？”bishop表现出了一点兴趣，“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又开始笑。这回陈翱不笑了。
说是笑，其实只能听见笑声。假面下的那个人，到底在不在笑呢？
“还是说回交易吧。”
///
“我是在逃杀人犯。”“开啥玩笑呢，大兄弟。”“……”“行，钥匙在这。”
最后还是钩爪管用。王爵鸣获取了那艘快艇的使用权。
夜幕早就降临了。针对他们的搜捕行动还在继续，直升机在凌川的上空盘旋。幸好他们已经溜到旧凌川港了。
“阿零。”
王爵鸣收拾心情，转身面对陈埂零。
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的叮嘱了。
内心的那个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是个警察。他不能示弱，不能迷惘。他从不觉得逼迫自己做得更好是一个累赘、是一种压力——因为他是一个警察。
就是如此。中二，但是简单。
“在这躲好，不要被发现了……其实被抓住也行，但是不要抵抗。我一定会抓住真正的犯人，然后为我们洗刷罪名的！”
他抓住陈埂零的肩膀。
“但是、大力哥……我也可以……”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放心吧，我是不会死的。”王大力郑重地插旗道。
“这时候不能竖flag呀！大力哥！”
“这世上没有什么flag也没有什么命运。我们输了第一仗、现在要去讨回来，仅此而已。”
字字铿锵。毕竟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中二嘛。他或许会死，因为他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但是阿零还有未来和明天。他还有个女朋友咧。他还能……所谓的继承他的意志，成为一个好警察。
不是像自己这样的，而是像父亲口中的。虽然他大概忘记了。
“阿零。你是个警察。”
王大力笑了一声。头盔遮住了面容。
他跳上快艇。
还没结束了。他们不过输了一阵。而真正的决战，现在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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