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食尸鬼
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我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打着点滴，安顿在我的身旁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从安顿的头下抽出来。
可是这一小小的举动，安顿还是惊醒了，他看到我已经醒了，一把抱住我。激动地说：“薇安，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什么大碍我也只能随你去了。”我咳嗽了两声，“我快呼吸不了……”
安顿才意识到自己的事态，放开抱住我的手。
“那个……季轩呢？”
“季轩？就是那个面瘫人？他来看过一次你就走了，走的挺匆忙的，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我拿起旁边的手机，点开微信，季轩没有给我发信息。
“那他有留下什么话吗？”
“没有。薇安啊！我们才几天不见，你就移情别恋了！”安顿哭着脸喊道。
我不管安顿的叫苦，手指点开季轩的微信头像，犹豫了好久，删了又编辑，想问的话还是没有发送出去。
我想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他那天去哪了，他以后要去哪里，我们以后还会见吗？……要问的东西太多太多。
最后，我还是放下手机。
“我是怎么来到医院的？”我问安顿。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一下飞机就被那个面瘫男，哦，他叫季轩，叫去完成任务了，我和他找到了好几个‘血天使’的据点，把地牢里的丧尸转交给协会处理了，后来，医院就打电话告诉季轩，你已经住院了，本来季轩是和我一起来的，后来他接了一通电话，脸色很不好看，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努力回想着昏迷前的场景。
满目的鲜血，十字架刺穿冷逸，还有顾廷的出现……
我的脑袋开始痛起来，安顿看着我的脸色不对劲，赶紧倒了一杯水给我，“薇安，你别想那么多。”
我在医院住了好几天，终于熬到了出院的日子，一出院我就直奔凌菲的咨询室。
凌菲看到我来，好像一点都不吃惊；“你已经很久没来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凌菲，我想问你，你知道季轩去哪里了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呢？”
“我问了，他没回我……”
“如果季轩不想别人知道他在哪，那么他这么做一定会有自己的理由，你也不必太担心他……”
我走出凌菲的咨询室，外面的阳光正辣，我眯了眯眼睛，戴上了墨镜。远处有一个人影在向我慢慢走近。
是顾廷。
他低头俯视着我，“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好吧，看在你三番两次地救了我的份上，我就勉强陪你吧。”
顾廷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我有些惊愕地看着他，他就这样牵着我的手向远方走去……
我没想到顾廷会带我到教堂，今天是星期日，教堂坐着满满的人，男女老少，都是基督徒，神父在上面念《圣经》，下面的人安静地聆听着。从头到尾，顾廷都在安静地听着，我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他不是吸血鬼吗？吸血鬼也信仰耶稣吗？
“我们是被神摒弃的存在，游离在人类与神之外的存在。”顾廷侧对着我说，他看样子有些伤感，不一会儿，神父念完《圣经》，下面的人一起唱起了歌，是一首歌颂耶稣的歌。
这时，顾廷转过头注视着我；“你害怕我吗？薇安。”他此刻像个小孩子，渴望得到别人的肯定。
“不害怕，我们整天都在和吸血鬼打交道，怎么会……”我的话还没说完，顾廷的头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肩上，他闭上了眼睛，他长长的睫毛微微地煽动着，我顿时身体木讷，只能稳稳地坐在那里，任由顾廷靠着……
教堂的礼拜结束了，我和顾廷和人群一起离开了教堂，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雪已经堆得厚厚一层，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好美啊！”我看着雪景不由得感叹。
“薇安，你知道该隐吗？”
“知道啊，据说他是你们吸血鬼的始祖。”
顾廷的眼神忽然变得缥缈起来，他似乎在找寻多年前的记忆。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天，该隐和他的爱人慢慢沉睡在雪天里，那时候猎人为了战胜该隐，派出了一个人类女孩去接近该隐，可是很不幸的是，他们相爱了，但最后女孩还是背叛了该隐，她亲手把十字架插进该隐的心脏，后来，那个女孩就带着该隐的尸体失踪了，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们，那时候我还是幼童，我就在想，爱情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爱情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吗？我的脑海浮现出季轩的面容，还有我和他的唇对唇接吻的那个晚上……
“或许吧，人类之间相互交配繁衍，大多都是因为爱。”我轻飘飘地回答。
“薇安，你有爱的人吗？”顾廷的目光突然看着我，认真地问。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地回答：“有。”
顾廷没有再说话，他慢慢牵起我的手，他的掌心依旧冰冷，但我已经不抵触了。
我以前认为吸血鬼都是十恶不赦的，直到遇到顾廷，我才知道原来吸血鬼里也可以有善良的吸血鬼，顾廷总是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像是哥哥，让人不由得亲切……
“天冷了，我送你回去吧。”
走到一条小巷里，我隐隐感觉后面一直有一双眼睛跟踪着我们，我相信顾廷也察觉到了，可他却不动声色，直到走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
他突然停下来，对着空气说：“出来吧。”这时他牵着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慢慢从我们身后走出来，我的手悄悄地放在“玫瑰”上……
“食尸鬼？”顾廷皱了皱眉，“你走吧。”
“嘻嘻，原来是吸血鬼。”话音一落下，食尸鬼就伸出他的手臂向我们刺来，他的手臂上满是脓瘤，根本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手，我径直拔出玫瑰向他连开了几枪。
食尸鬼应声倒下，黑色的血水流了一地，他露出他的面目——他的脸上满是痂和瘤，让人看了不禁作呕。
顾廷在我身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
“食尸鬼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出现，除非有人在召唤他们……”顾廷喃喃自语。
一个巨大的阴谋开始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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