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疟疾
纱萤三岁那年,寨子里下了一场“救人”的雨。但凡染上疟疾的病患,在那场雨后都神奇地治愈了。很多人说是雨神慈悲,天降甘霖。部落首领亲自举行祭礼,感谢天神布施恩泽。自此以后,寨子里每年都会有“谷水节”,“跳月”便是“谷水节”重要的活动。据说在“跳月”时定情的男女,雨神会庇佑他们美满的婚姻。
“阿娘,神真的存在吗?”纱萤的小脑袋里装着许多疑问。因为阿娘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都没有力气做香甜的麦油酥了。“雨神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阿娘会那么痛苦”,纱萤多么希望寨子里再下一场这样的雨,也许阿娘会好过来的。看着阿娘的脸庞不再红润,纱萤一个人跑到罗浮山头。“雨神,你听的到吗?”、“雨神,你显灵救救我的阿娘吧”,纱萤的回音响彻了整座山谷。
她的嗓子都喊哑了,太阳光照射还是那么强烈。山谷里的草木都枯蔫着,像是躺在床上的阿娘。每天都是阿爹喂她喝水、把她挪到院子凉棚下晒太阳。纱萤从没有感到如此无助,她疲惫地躺在幽静的山谷里。“一滴、两滴”,纱萤感受到什么落在她的脸上。她迷糊地抬起手擦拭,“呀!是雨水!雨水!”果然不一会儿雨越下越大,草木也变得充满生机和活力。“是雨神听到她的呼唤了!”纱萤兴高采烈地朝家的方向跑去。
但是当她到家的时候,阿爹和阿姐的神色都很凝重。她推开卧室的门,阿娘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纱萤的小手握着阿娘的手,胳膊上的泥蹭在了阿娘白色的衣襟上。她在路上跑得太快,摔到了水沆里。“阿娘,是萤萤回来晚了吗?”、“阿娘,你看外面都下雨了”、“阿娘,你一定是睡着了,才不回答萤萤的。”床上的阿娘面色安详,纱萤哭着晕了过去。
当纱萤醒过来的时候,阿姐在旁边守着她。“阿爹,阿妹醒了”,纱筱在里屋大声地叫纱苍过来,纱萤尝试着坐起来,整个人昏沉沉的。“阿妹,你都睡了七天了,可把我和阿爹吓坏了”、“七天?那阿娘呢?”纱筱耐心地解释前因后末,“大夫说你冒雨受了风寒,情绪受到强烈的刺激。气急攻心出现的昏厥症状,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她用手理了理妹妹凌乱的头发。继续说:“阿爹将阿娘的骨灰撒在罗浮山的谷里,这是阿娘临终的心愿,随风随雨隐山谷”,纱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阿姐,我要喝药”、“你不是最怕苦吗?”、“我想早点好去罗浮山祭奠阿娘。”纱苍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女儿,心里面不是一番滋味。青歌的离去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当青歌告诉他:“要用剩下的灵力救寨子里的人时,”他没有过多阻止,师妹下定决心的事,他能做的只有支持和陪伴。
那场雨是青歌的“精魂”,她的灵力本来就所剩无几,还要救寨子里染上疟疾的病人,可以说是极其耗费心神的。但她不就是这样吗,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苦痛。成全天下众生,也成全那个男人。
“师妹,你这样真的值得吗?”他说过要永远守护在她的身边,但是青歌临死之际,他却无能无力。纱苍恨自己修为散尽,纵有一身蛮力,却无法让师妹死而复生。当纱萤问他“阿爹,你知道枫城吗”,他是有些意外的,“师兄,你知道枫城吗?”,青歌也这样问过他。仿佛师妹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殷勤地向他探听谷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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