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噩梦
于是在用过晚膳之后，凤离早早便回了自己的寝殿睡下了。
……
“哇——”
凤离单膝跪在地上，捂着已经被捅穿的胸口，殷红的液体顺着手臂蔓延而下，整个人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微微发颤。
她眼神有些模糊地望着眼前的老人，慢慢地移动视线到他身后的血眸少年身上，唇边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咳……这也是……你养的……”
老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人不能只留有一张底牌，我教过你的。”
凤离压下满溢在喉咙间的血腥味，闭了闭眼，“我的父母……也是……”
“呵呵……”老人低低地笑，那眼神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孩子，他们可是你亲自动的手，你忘了？”
他居高临下地对上凤离瞪大的双眼，语气像是家长在夸奖做了好事的小辈，“记得你十四岁执行任务那次么？你在临走之前，管家给你喝了一杯茶，里面掺了致幻的药。”
“你……噗——咳咳咳……”
凤离再也抑制不住血气的上涌，浓重的血腥味从胸腔蔓延至整个口腔，又喷洒而出，已经空空如也的心口直到这一刻，才仿佛感觉到了刺骨的疼。
那次……是那一次……
她记得，从记事开始，每一次任务她都记得。
那次的任务目标是一家三口，她记得自己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们的心脏，一击毙命。
而其中的那个小女孩，只有六岁……
凤离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意识涣散之际，她问出了心里的话，“他们都是家族的人，从不曾背叛，你为什么……”
凤离已经看不清老人的脸，只依稀听到了他的回答。
他说，“你自打出生起，就是我为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一柄利刃，说到底，不过是一件道具，而道具，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的。”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老人俯下身，用教导的口吻在她耳边低语。
“还记得我教过你的么？有了绊脚石，就要立刻处理掉。”
眼前，模糊了一片血色。
……
凤离蓦地睁开双眼，捂着心口从床上坐起，额头已经遍布一层冷汗，后背也完全湿透了。
毫无知觉的双腿清楚地告诉凤离，她早已经不在凤家，可她仍然能感觉到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寒。
“谁！”
门口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响动，顿时让凤离周身汗毛倒竖，当即抽出枕头下面的匕首甩了出去，刀尖不偏不倚地顺着门缝刺出，整把匕首只有刀柄还留在里面。
门外的人似乎吓了一跳，沉默了片刻，紧闭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一道纤细的身影，“阿离……是我……”
君无忧？
凤离紧抓着被子的手似乎松了一下，紧皱的眉微微松开，然而出口的声音还是透着难以掩饰的寒凉，“深更半夜，你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君无忧穿着中衣，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一只枕头，见凤离看过来，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阿离，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
因为原主的记忆，凤离是知道君无忧有认床这个毛病的，以前两人私下见面的时候，原主似乎也没少哄着这位“小公主”睡觉，可如今在这里的是凤离，自然做不出这种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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