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心声
洛璃转过头，对上洛瑶一副了然地神情，不由相视一笑。
大哥的皮囊本就不错，一般深闺官家小姐基本都听过大哥唱作的诗文，有痴迷者更是想尽一切办法四处收集珍藏。每年来府中在母亲跟前明里暗里打听大哥婚事的夫人自不在少数，更别说这林小姐如此近距离接触，怎么会不动心。
只是洛璃知道，大哥一直牵挂着穆芙儿。这两人按理应该浓情蜜意正浓时，那大哥心里肯定搁不下旁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并且大哥虽不喜欢母亲这样的安排，但也没有明确告诉母亲现下已属意谁人。
这是洛璃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如果有什么隐情的话，大哥的婚事恐怕还得再费些周章。
哎，看着林夭夭娇俏的脸颊，洛璃心中不免叹息。这次只怕又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梦了。
微风轻拂，周遭的树叶哗啦啦地起舞，好不欢快。
亭中少女娇笑连连，洛青平忍不住想起那个洒脱的姑娘。
树下的洛青平眼神有点迷离，视线一贯平视远方，只是神情有点放空，细看就会察觉几丝深达眼底的忧伤。
……
“青平，今日红妮跑的真过瘾。你看，都想唱歌了！不过要是再在一片大草原里，她应该可以驰骋得更自在。”穆芙儿一身劲装，摸了摸精神抖擞的枣红马，牵着缰绳，眼里写满了向往。
“芙儿……”洛青平看着身侧的佳人，满眼疼爱的唤着。
“自从父王把红妮送给我后，她一直蔫蔫的，今天应该是她最开心的一天。”
“她应该在无尽的草原，不属于这里。”
“是啊，红妮一直不喜欢这里，只有可以让她肆意奔跑的地方才会开心。正如我，也不喜欢这京城的高门大院一样。”穆芙儿晶亮的眼睛此刻有些晦暗。
“芙儿，每个人都想要自由，只怕这份自由……自从我们出生就注定是要不起的。”
生在大家族中，过得衣来伸手的生活，自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譬如他们从小就被灌输的仁义礼智信，为的就是要日后规行矩步。行差就错连累的是一整个家族，就连骑射也只能在安全的围场范围内进行，减少不必要的意外发生。
他自年少时是京城中享誉盛名的才子，头顶着丞相嫡子光环。自由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就连官至几品，都需要盘算是否对形势有利。相府的未来，一直是与生俱来的责任，不是他说丢就可以丢的。
也许这就是命，有人可以生来恣意，有人就得为别人而活。
“我是不是太不知足了？”穆芙儿扬起笑脸看向洛青平。
洛青平看着芙儿脸上那丝难掩地失落，想是安慰，终是沉默。
“我们生来就不需要考虑生活疾苦，但与此同时也失了自由，包括婚姻。”穆芙儿语气中带着失落。
“王爷可是开始着手你的婚事了。”洛青平嗅出一丝不对。
穆芙儿缓缓抬起头来，眼眶已经泛红，湿漉漉的双眸让洛青平一阵心疼。
“父王有意拉拢镇南大将军箫靖，想就着这次征战西南大获全胜……”
“宗宁王想把你许给箫靖？”洛青平心口一窒，双手紧抓穆芙儿的双肩。
“听那天大哥的意思，父王的确动了这样的心思。”
洛青平心口猛地一痛，收紧双臂，将穆芙儿死死地揽入怀中。
“芙儿，我这回去就请母亲去宗宁王府提亲！不管怎样，我定要娶你进府。母亲待人宽厚，你不必担心多了束缚，依旧可以像现在这样……”
“青平，父王不会同意的。你应该知道，他与洛丞相并不在一个阵营里。”
洛青平一时语窒，“我去求你父亲，也许……”
“你知道没用的，他们两个最终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芙儿被洛青平揉在怀里，声音闷闷的。“除非，你我一起远走高飞……”
“不可！”洛青平用力扶起慕芙儿的脸庞，“芙儿，聘为妻奔为妾，你是我心心念念之人，自不可如此草率。我要给你最好的……”
“不，别骗我了！你舍不得的不过是相府的荣华富贵而已！”芙儿愤怒地推开洛青平的怀抱，泪如雨下，“大哥说你不会跟我走……我不信……除非亲口听你说，没想到你连真话都不敢说！”
“芙儿，我句句属实呀！若我们就这么走了？你的闺誉就彻底毁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慕芙儿睁大含泪的双眼，“你是不是在想相府也难容下一个名声扫地的女人对吧……你还是放不下……”
“芙儿……”看着心爱的人，伤心欲绝的模样，洛青平万千话语被堵在心口，到嘴边只能轻唤爱人的名字。
是的，作为相府嫡子他有太多的牵挂和责任，私奔是万万不可能的！但他真的很爱芙儿，也曾想到有朝一日需要从中二选一，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为什么要逼他去选择……
“离萧将军回朝还有三月有余，你还有时间可以好好考虑。若是你依旧没想好，那你我也就情断于此了！”
慕芙儿深吸一口气后，恢复平静，神情坦然地说出这番话。四目相接，美眸中没有半点退让，洛青平知道她是认真的。
……
“大哥，母亲差人来唤我们，得去前殿了！”
听到妹妹远处的声音，洛青平猛然回神，艰难地从思绪中抽离。只是情绪还没缓过来，叹了口气，转身看到洛璃从亭中下来向他走过来。
亭中洛瑶和林夭夭也已起身，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等他一起去移步前殿。刚那一瞥，自然也没错过林夭夭的一脸娇羞，洛青平陡生无趣。
明知两人不会有结果，还白白过来给人希望，何时他也成了这样一个朝秦暮楚之人了。他都有点不懂自己，为何还要出现在这里。
“六妹，我得回东厢房那边，今日之事没那么简单。回去之前我得查明，后禀报父亲，若是有其他暗算，也能提高警惕。”洛青平一脸正色地说着，的确是今日之事疑点太多，二是对这变相的相亲有点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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