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尚书府内，钟离虎不愿多耽搁孟景渊，只是命人唤小姐来，带着未来的姑爷在府内转转，美名培养感情，一个时常在军中的男人，多少顾不得女人，趁此机会多加在一起。
钟离媚儿本于正堂开外窃听，见此佯势从房内走出，与他偶遇。
长廊内，婢女带着未来姑爷去寻小姐，正好碰见。
“渊哥哥。”
她轻声唤了唤，有礼的行了个礼，声音听起来沙哑了些，气色也不大好。
婢女将人带至，便偷笑着离开，容二人叙叙。
孟景渊平淡的点头。
两人不知不觉逛至花园里，钟离媚儿闭眼，轻轻感受着风，她侧头笑着问道：“渊哥哥，你嗅一嗅，有没有嗅到什么味道？”
“梅花的香气。”
鸢儿最喜欢的花。
钟离媚儿乖巧的一点头，“嗯”了声，带着他走近，她的手执起梅花枝，不由得迷离的说道：“媚儿最喜欢梅花，不喜倾国倾城的牡丹，只爱这梅花。”
“为何？”
孟景渊淡淡看向她。
“因为这腊梅花，是最独特的。渊哥哥瞧，我平日里是不是最喜爱穿明黄鹅黄之类色调的衣裙？我觉得着实的高贵又有气质，有种淡淡清雅之感，与别的花儿比起来，例如莲花之类的竟觉得有些俗气，比不得这腊梅。”
钟离媚儿吟吟的笑着。
她喜欢这样的颜色。
“渊哥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你是在想什么呢？”
孟景渊的神思离了七分，满心皆想的是鸢儿。她此刻在军营内，不知怎么样。
“没想什么。”
他提步，离开腊梅园，兀自走向那池塘边，看着鱼儿。
钟离媚儿提着衣裙，小碎步的跑着，跟随着他。
头上的步摇以及沉重的头饰一晃一晃的。
跑得气喘吁吁的，小脸沾染了丝红已，钟离媚儿站在他的身侧，抬头望向他，这是她从幼时便心心念念，长大了要嫁给他的男人，她肖想了十年，如今她已及笄，顾盼的日子快到头了。
“渊哥哥对不起，那日我寻了上好的宝贝夜珠，本想去军营送予你的。想着你夜里阅兵书，对眼睛不好。灯盏的光太过微弱，若是有那夜明珠，便会通亮一些。可是媚儿没想到，连军营也进不去，被渊哥哥的将士拦在外头，一时间确实有些生气。”
提到此事，钟离媚儿的语气掩饰不住的失落。
孟景渊侧身，凝着她，说道：“是我管教的太过严苛，未教导他们，钟离小姐若是来，直接放行。”
“没事的，我知道这不怪渊哥哥。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渊哥哥清心寡欲多年，竟也会将来路不明的女人带入军营……”
钟离媚儿的眼睛直视着荷塘，她弯腰拾起了石子，脸上藏不住的难受之意，将石子扔向水中，发出“咚”的声音，溅起大片的水花来。
“钟离小姐。”
“唤我媚儿。”
她蓄着眼泪，快要掉落，带着一丝祈求。
蓦地，她低头一瞬，轻轻揩了揩眼眶，抬头又绽放出笑容，道：“渊哥哥，你我自小一块儿长大，我特别的喜欢你。我从小就想嫁给你。可是渊哥哥，到底你为什么会变了呢？你以前都是唤我媚儿的，你还说过要保护我的……”
钟离媚儿的眼泪源源不断的掉落，这次她忍不住了，为什么说好的，他却变了呢。只剩下她一人执着的在原地踏步，等着他，追逐着他。
“媚儿。”
孟景渊从袍襟内拿出帕子，为她擦拭了下眼泪，低声道：“你我一起长大，我说过要保护你。我将你视作最好的妹妹，如同亲生一般。”
钟离媚儿握着他的手，嘴唇都在颤抖，她的眼泪滚烫的落在他的手上，断断续续的说道：“只是……妹妹吗？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有没有对我动心过，哪怕只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回应她的，却是沉默。
他从未对她有过半分的动心，只因在他的心中，她是他的妹妹，一直以来都是。
“渊哥哥。”
钟离媚儿的喉中哽咽，酝酿了一会儿，她的眼泪干在面上，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问道：“那这婚，还能成吗？”
“……”
孟景渊望向那平静无波澜的荷塘。
“我知道了，你至始至终都不想娶我。是皇上逼你的，是我父亲逼你的。所以你现在想悔婚，是吗？你不会娶我的，是吗？渊哥哥，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回答我。”
钟离媚儿手执着帕子，双手放在他的臂膀上，将他的身子缓缓扳向自己，面带苦楚的，抽噎的问道：“是不是啊？”
“对不起，媚儿。”
孟景渊的这一声回答，使钟离媚儿的心碎的千疮百孔，连连后退数步。
她不可置信的摇头，低头捂着唇，眼泪滑落，她竟有些晕厥的，朝着地上倒去。
“媚儿！”
孟景渊眼疾手快的伸手，拦腰将她接落至地。
钟离媚儿眼泪横流，抬起满是泪光的灵动的眼，捂着疼痛的心口，喃喃问道：“我对你不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疲弱。
“我对你……不好吗？”
钟离媚儿的唇齿颤抖，继而又再度开口询问。
“很好。”
孟景渊的声音沙沙的。
只是他对她的，百分之中，百分尽是兄妹之情。
她扪心自问，怆然道：“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生得不丑，我爹说我是京城里生得最好看的姑娘，也是身份最尊贵的。琴棋书画，诗歌赋文，我都会。上能会点武，下能做的了菜。我为了你，什么都学了，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没有涉猎去用心学的东西。”
钟离媚儿有很强的自尊心，她想要让自己成为全能的女子。才貌双全。
“你看，我爹是尚书大人，我几个兄长姐姐妹妹也都是出类拔萃的，在朝中为官为妃者，皇上是我的姐夫，我有哪一点是配不上你的？渊哥哥，我完全可以嫁给更与我门当户对的人，可我偏偏喜欢的是你啊！”
她苦楚的说道，眼泪已经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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