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他的身世
陈鸢被老厨娘唤了过去，特意撇开兰心，她带着她到了那后边浣衣的地方，但该浣洗的衣裳都已经清洗完，这里无人，方便言话。
“不知大娘是有何话要告诉我？”
“来，鸢姑娘，我们坐下来说。”老厨娘慈祥的握着她的手，坐在了石桌前。
陈鸢感受到大娘手心里的温暖，像娘亲一般。
老厨娘慈善和蔼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道：“鸢姑娘，可想过要好好侍奉将军一辈子。为将军生子，抚养小将军长大成人。”
“……这是，以后的事情吧。”
并非她逃避，而是现如今的时局不准允她过得幸福快乐，这些事情也应当在以后提起。
钟离媚儿对她百般加害，她在此时更是不能有那些想法。
老厨娘却道：“将军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怕鸢姑娘知道。当年，将军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是我把他捡回来的。但我家中已有一子，你知道的，两个男孩子在一块儿，总是要争执打架的。我那怂包的儿子整日便知晓哭，时常去惹将军，惹了之后又怕他，只来对我告状。时日久了，将军懂事的很，不愿牵连我们，便离开了，他去投了军。”
“他投军的那年还未及冠，约莫只有十六的年纪，虽说只有十六，可看起来将军却是很老臣，看上去少说也得有十八九岁，于是便被收录，编制营中。我担心他在营里头吃不好，便日日烧好饭菜带营里给他，打听他在营内的消息。才知道，他小小年纪便受得大将军的赞赏，帮助大将军拿过不少的主意。”
“后来，春夏秋冬，过去几载。将军也有二十的年纪。可他那营里头的大将军也老了，老将军很看好他，有意考验他，想擢升他。在一次战中，老将军落入敌营，正是将军带着千军万马，设下圈套，布置大计，使计拼死将老将军救出。将军也是九死一生，躺在榻上昏迷足足三日三夜才醒，老将军命人将他救活了过来。自从那以后，老将军便将将军擢升为副将。”
陈鸢安安静静的听着，老厨娘的声音有些沧桑。
这些……他都没有对她提起过的，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他，只是知晓他的身世乃是孤儿，无父无母，后来从军，慢慢的当上如今的大将军。没想到这其中竟是这般。
“之后又是许多年过去，老将军战死了，并在死前留下一封信，嘱咐大将军一定要带领好这帮弟兄们。皇上御赐将军为五品的大将军，这也是前话了。后话是，将军现在战功累累，已是一品的护国大将，朝中栋梁。当上大将军的时候，将军已有二十三岁，他在短短三年之内，便有了如今的成果，从无败仗。可谁也不知将军吃过的苦头，比任何一个将士都要多。”
当年的那些老将士们，受到新将士的排挤，也是将军狠狠的罚了他们，将军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没有偏心一说。打仗的时候拼尽全力，不打仗的时候便悉心研究布防图与兵书。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个人统领整个军队，数万条的人命都在他的手里，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也在他的手里，所以他背负的压力太大，背负的太多。
“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如何的为人，我极是知晓。当年敌国送过来一位美人，欲要探得我们的消息，那美人可真是厉害啊，姿色身段，都是极品的。魅惑人的本领，也是天下一绝。可将军他却是半分未受到蛊惑。反倒令那美人探子失败告终，最终选择自裁。皇上也赏赐过不少的女人，将军却一位未收。多载来，光是我为他引荐的世家闺女，都不下百人，他却一一婉拒，别说，我那会以为将军好男风呢。”
老厨娘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下。陈鸢也跟着笑，但更多的是酸涩，苦涩，心里头很堵很闷，她想起自己这两日对他那般的凶，却不知他背后默默付出了那么多，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她很愧疚很自责，只是在乎自己，从不想着他，她太自私了，而他却总是为她着想。
“所以呀，姑娘。老身想要告诉你的是，我敢打包票保证。将军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女人，莫说是与她们在一起，就连牵手都没有，正眼都未瞧过人一眼。他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女人啊。你可莫要辜负他，你要答应我，好吗？”
老厨娘之所以要对她说这些，是因为她看到之前陈鸢喝的避子汤药渣，心里头难受不已。她想着，鸢姑娘对将军的爱，终究是不及将军对她的爱那么多，很多事情，将军不愿意说，那便由她来告诉。
陈鸢点头，道：“我知道。我答应你大娘，我必当忠心待他，好好爱他。”
“那……避子汤，莫要再喝了吧。”老厨娘说道。
她愣了半晌，将这前后屡屡清楚，才明白，原来是因她喝避子汤之事，惹得大娘如此。
“此事我有苦衷。未婚先孕，对将军的名声不好，所以……”
“没关系的，老身预感将军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你明媒正娶。老身只是希望鸢姑娘能有分寸，能拿捏好这份情意，老身便别无所求了。”
老厨娘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她是作为一个过来人，想告诉她这些的。
陈鸢现在明白，为甚么孟景渊执意不让大娘离开府邸，要赡养她，原来是报那几年的抚养之恩，一饭之恩。
“我知晓。”她低头道。
“嗯，你知晓便好。”老厨娘拉过她手，笑眯眯道：“好在有你，不然我可真是为他犯愁呐！你说若他真是断袖可如何是好……呵呵。”
陈鸢也跟着笑，道：“很多时候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缘分未到。”
她又何尝不是与他一样，他亦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们都不愿意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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