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老了也不嫌你
十七洗干净了浑身，头发也很干净，湿漉漉的往下滴水，他开始吃着米粥，心里很暖。
孟贞儿去给他送换洗的衣裳，让他穿上。
他换上后，随意的对着铜镜束了下发，她回身看他的正面时，一颗芳心已是小鹿乱撞。除了爹爹，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十七见她看愣了，嘴角不免弯了弯，心里头愉悦。想着，她一定是喜欢他这样的模样。
孟贞儿的脸又烧了，气氛一时尴尬，她找不到话题，便匆匆跑掉，道：“早点睡！”
十七又是一声笑，她这样真可爱。
翌日，又是一家富家子弟的人来提亲，孟贞儿只觉厌烦，来提亲的人各个身家都不凡，可是她不想要，当陈鸢问起时，她却道：“只要是真心相爱的，哪怕是个乞丐，我都愿意。”
陈鸢没有勉强，一一回绝提亲之人。
孟贞儿“金屋藏娇”，日日找十七玩，十七的存在，她隐瞒着爹娘。两人日渐生情。
一日，陈鸢发现了此事，是因为孟贞儿忽而干呕，却又死活不要寻郎中，她心下疑窦，发觉了十七，才得知二人已经结果。
质问起他们的情意，两人皆郎情妾意，陈鸢与孟景渊商量，让他们成婚。
孟贞儿喜悦万分，十七顾及她肚子里头的孩子，细心的照顾着。陈鸢才知，女儿当时说的哪怕是乞丐都愿意是何意，原来早在那时，女儿就已有心上人。
她看十七相貌不差，人也很老实，唯独家室不好，但在情爱面前，家室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他们这将军府已经很家大业大了。
十七与孟贞儿成了婚，数月之后产下了一名男婴。陈鸢做了外祖母，孟景渊做了外祖父。
她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孟景渊一如十年一日一样的爱她，吻着她的手，道：“鸢儿，我会一直陪着你。”
陈鸢没由来的心酸，道：“倘若有一日，我老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又老又丑陋，牙也掉了，话都说不利索，那时，你可会嫌我。”
他笑，“不嫌。永不嫌。”
她却哭了，像个少女般的哭泣，扑倒了他的怀中。得此一夫，此生足矣。
寒来暑往，四季更迭，孟贞儿的孩子已有六岁半，乳名莲儿。一口脆生生的外祖母，外祖父叫得很是亲昵，最喜同外祖母亲了。
陈鸢摸着孩子的脑门儿，道：“莲儿乖。”
“外祖母也乖。”小莲儿嘻嘻的笑。
匆匆又十载，陈鸢与孟景渊之子孟羽，继当年的陈宝之后，是第二个少年状元郎，整条街的百姓们都欢呼，都说着大封人才辈出，后浪比前浪高，大封统一天下有望。
“羽儿，过来。”她欣慰的慈祥的笑着。
此时的陈鸢已有五十，脸上多了些皱纹，眉目安详。她身边坐着孟景渊，数十年如一日的对她宠溺的笑，他留了须，却依旧俊朗不凡。
孟羽一身大红官服，跪地对他爹娘叩了三个头，尽孝。
“孩儿能有今日，全凭爹娘悉心的培养，若非有爹娘，孩儿也不会有今日。”他真诚的叩首道，一身身形挺拔，与他爹像极了，同样的俊俏。
孟贞儿挺着大肚子笑着走了进来，道：“羽儿，过来给姐悄悄。姐看你读书瘦了没有。”
她的身后，是牵着莲儿的十七，一家人齐聚一堂。
孟羽闹了个大红脸，道：“姐，你可别打趣我了。”
孟贞儿对着十七笑，十七也对她笑，两人互视一笑，她道：“哎哟，我家弟弟也晓得害臊了。姐就想看看你，快些过来呀。”
孟羽无可奈何，就顺着她了，走到她的面前，比她高了许多。贞儿只到他胸口处。
她咂舌感叹道：“羽儿真是长大了，十年寒窗苦读，在外怕是也不容易罢。来，跟姐坐一块儿。”
陈鸢看着他们笑，道：“贞儿，今日可请大夫号过脉了。”
孟贞儿道：“回娘的话，请了。夫君他比我还着急，一大早的就去叫了大夫过来。我那时还睡着香着呢，醒来才知已经给我号过脉了。他又早就煎好了药，放温了，我正好洗漱完吃点儿早膳饮了，可贴心了呢。”
十七只是温声笑笑。
孟景渊饮了口杯茶，问孟羽道：“羽儿打算何日进宫。”
孟羽凝重的礼道：“孩儿打算在家多陪陪爹娘，皇上也准允孩儿十日过后再行入朝为官。孩儿也可以多尽尽孝了。”
陈鸢缓缓点头，道：“如此甚好。”
莲儿一把抱住孟羽的腿，道：“舅舅入宫可以把莲儿也带去吗？莲儿听说宫里头什么都有，莲儿好想去看看呀。”
孟羽逗了逗她，道：“好，得空舅舅带你进宫玩儿。”
莲儿高声欢呼，开心极了。孟贞儿伸手点着她道：“真调皮，不许烦扰你舅舅。”
“舅舅何时能给我找个舅母呀？”莲儿一脸天真的问道。
孟羽有些赧意的摸摸鼻子，满堂哄笑，他道：“还早呢，舅舅这才及冠呢。再过个五六年再说吧，舅舅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朝廷上呢。”
莲儿噢的一声。
满室的欢笑声。
十日后，孟羽进了宫，上了朝堂。朝廷内，又有陈宝关照，这官路算是走得通畅。
这日，陈鸢清闲了下来，坐在池子边，喂鱼。看着池塘里的鱼儿，争相的游来游去，好不自由快活。
孟景渊背着手走到她的身后，弯腰捂住她的眼睛。
她笑：“是谁蒙住我的眼？是隔壁的老王？”
他蹙了下眉头，吃醋道：“隔壁老王？他能有那个胆子？”
说罢，陈鸢便不停的笑，他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索性拥住人儿，同她一起赏鱼。
“鸢儿，夫今日发现，更爱你了一些。”孟景渊握着她有些皱纹的手，侧首看她。
她嗔怪道：“你日日都这么说，说了二十多年了，也不腻歪？”
“只要是你，便不腻。”他深情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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