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道理
叶霆回到营地后，张横等人也陆续回来了，不过没有大声喧闹，因为他们都知道大将军从这场仗开始到结束，哪怕是我军胜利了，都没有笑过。
帐篷内，李紫安食欲不振的叶霆，她也没有说些什么，她知道的刚杀了人没胃口正常的，等叶霆吃完，李紫安收拾好碗筷端出了帐篷，她想着等会儿去看看芸香，随便告诉她不久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也让她高兴高兴。
刚出帐篷李紫安就被张横叫住了。
“九夫人。”
李紫安停下脚步，看着张横，对于这位副将，李紫安说不出好与坏，只是别人都开口叫自己了，作为礼貌，是要回答的。
“怎么了？”
“九夫人，今天这仗打得太痛快了，九夫人你是不知道，那轩辕和擎的军队被火攻得四处乱蹿，到后来都没有什么战斗力，我军将士伤亡极少，简直是大胜。”张横眉飞色舞的说着，喜悦由心而发。
“嗯，赢了就好。”李紫安突然想起来叶霆那一脸哀色。
“九夫人，你是怎么想到火攻的，你娘家真的没有人是当过将军的？”张横还是不相信，一个女子能懂攻略，如果今天不火攻，就算这场仗胜了，那也是惨烈。
“娘家人真没出从军的，都是经商，倒是夫家，有人是当将军的。”李紫安说完朝着厨房走去。
“夫家人？将军。”张横念叨了一下，恍然大悟，抬着看到的是李紫安远去的背影。
“张副将，大将军找你。”突然冒出了小兵，战战兢兢的说道，他还想起刚才将军让自己传达命令的时候那吃人的眼神。
“知道了。”张横说着，抬脚就朝主帐篷走去，也不知道大半夜的将军找自己做什么，真是，打了胜仗，脸垮着给谁看。
“将军。”来到帐篷，张横抱拳行李喊了一声。
“张横，本将军问你，你是怎么想到火攻的？”叶霆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对，当时张横的火攻定是提前准备好的，不然两军对垒，还会带弓箭？火种？
“九夫人吩咐人把那一片树林砍倒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只是怕将军不同意，再说了，当时将军看到轩辕和擎那几个字不是说他恐有预谋嘛，我这不是为了意外做准备。”张横说着有些不满，听着将军怪罪的语气，这明明是立了大功，不奖赏就算了，还质问。
叶霆听了张横的话，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张横，他是一个想得出计谋，憋得住计谋的人？不过看这样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下去吧，至于战功，回了京城，待我禀明皇上，由皇上定夺。”叶霆挥了挥手，示意张横出去，随后又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躺在了床上。
仿佛刚睡下不久，天就亮了，叶霆看着帐篷外渐渐升起的曙光，起身坐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就是部署兵力保卫铁州城，等待着南国派使者过来谈和，签订战降条约，然后等待着召回京城的圣旨就行了。
叶霆走出了帐篷，看到了昨夜那片埋葬了无数人的地方，金色的太阳耀眼的光芒遮盖住了所有，能看到的是金色，还是金色。
可是记忆里，那些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打杀声，只要叶霆一闭上眼，就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此起彼伏，永不停歇一般。
尤其是那火，乱舞着，肆意着，张狂着，灼热而又冰冷，温暖的象征，却又充满残忍、毁灭。
“将军。”
年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叶霆的背后，顺着叶霆的视线看去，他知道将军还在昨天的那场战争而难受。
“年岁，我是不是有病？胜利了，这是这三年来，我们不远千里背井离乡来到这里阻止南国的侵占最终的目标，可是现在胜利我却没有一丝放松，火攻是我靖月国不允许的，我皇慈善，然而知道这最后一场战争，以最小的牺牲赢得最大的胜利，他知道其中缘由后，会不会作为战术，如果再发生战争，是不是火攻最让好战的人的喜爱。”
“将军，火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如果有你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只要有战争，火攻在所难免，该想对应之策才是。”
“想想十年前和现在的区别，机关越来越多，武器也越来越精巧，战争一直都有，就一直避免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利益，财富，权势，人心早已成为了奴隶。”年岁重复了刚在九夫人哪里听到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听到这些透彻的话后，还是不能全部理解，他知道人活着就要有所追求。
其实他当时想冲进帐篷去问问，九夫人是得如此透彻，那没有她想追求的吗？
叶霆听着年岁的话，偏头看着他，眼里的迷茫和头头是道的话背道而驰，瞬间就扯着嘴角嗤笑了一声。
“你说你，都不懂自己说的话什么意思，还拿来安慰人？”
年岁呆板的偏头和叶霆对视，他想，九夫人这样告诉芸香，芸香秒懂了，她不再为我军死了几千人而难过了，为什么到了将军这里，反应却是不一样？
“这话是九夫人说的，我只是觉得此情此景适合这段话。”年岁说完背身急步离开了，他想，他是疯了才来安慰这个人。
李紫安？叶霆微微皱眉，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混乱，一个女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安慰人？
突然的叶霆又想起了昨日李紫安说想离开的话，心里莫名的惶恐，慌乱。
“芸香啊，别难过了啊，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所以为了自己，让别人死去吧。”李紫安说着摸了摸芸香的头，大道理讲了一堆，怎么过会儿又冒出其他的问题来。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呢，太自私了。”芸香不满的嘟着嘴。
“我自私？我要是自私的话，当初你被叶霆踢了，我才难得劳心劳力的伺候里，早偷偷离开了，甩掉你这个尾巴，云游四海，快活去了。”李紫安手插着腰，气呼呼的怒瞪着芸香。
“偷偷离开？云游四海？快活？”叶霆轻言轻语的说道。
此时李紫安一动也不敢动，都有一种想找块豆腐拍晕自己的想法了。本来是吓唬芸香的，现在好了，把自己玩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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