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十六章
李恒来到院中，刚要说话，何漫丽连忙捂着他的嘴，“嘘，明寒累坏了，别打扰他休息，我们出去说。”
“不用了，我已经醒了！”说着睡眼惺忪的沈明寒推开门走了出来。
何漫丽连忙迎了上来，有些局促，不知道如何面对儿子，“你醒了啊，我去给你拿吃的。”说着就向厨房走去。
“母妃！”听见儿子叫自己母妃，何漫丽脸色一白，还把自己当成惠帝的妃子吗？这是不许自己另嫁了？何漫丽停了一下就取了厨房，沈明寒坐于桌前，自顾的喝着茶水，李恒也坐下，拿着杯子让他给倒一杯，沈明寒看见这人这么自觉不由得一火，还真当是自己后爹了？我可还没同意呢！
“李大将军没有手吗！”
李恒也没放在心上自己倒了茶喝了一口，“兵符在我手上，惠帝让我交给当朝皇帝，这是他把你母亲送到我身边的唯一条件，只要我同意你母亲就是将军夫人，我不同意我和你母亲都没有好下场就是了。”
沈明寒看不清表情，李恒目光锐利的看着沈明寒继续说道：“你知道兵符的作用，有了它就可以号令军队，攻下皇城夺取帝位是轻而易举的事，交给宸光帝那对他来说帝位更加巩固了，不交我和你母亲都得死，你说我是交还是不交？”
李恒在试探沈明寒，试探他是否会为了帝位不择手段，是否会枉顾母亲性命夺取自己的兵符。
沈明寒笑了一下，“既然父皇让你把兵符交出去，那你可得遵旨了。”
李恒诧异的看着他，在他眼里二皇子不是轻易认输的主，从教导他习武就能看出来，二皇子有自己的抱负，只是母妃身份一直是个阻碍而已，如果他母亲死了不就没有阻碍了么，难道二皇子放弃皇位了？
沈明寒看着厨房的方向缓缓说道，语气却充满了愧疚，“至于我母妃，随她喜欢吧，她啊，这么些年一直都一个人，我从未好好陪过她，也没能力为她出头，我自己没用还怪她出身不好，是我让她受苦了，李将军以后好好待她，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听到此在厨房偷听的何漫丽忍不住痛哭，紧紧捂住嘴巴不让他们知道，自己当初家道中落被卖入寻欢阁，第一次接的客人就是喝醉酒的惠帝，说自己的姓好听就以为他喜欢自己，当时给自己两条路，要么赎身离开，要么跟着他，自己毫不犹豫的跟着了，没成想却是进了深宫大院，原来以为的喜欢根本不存在，所以也失了争宠的资格，连带着孩子也受欺负，心里一直愧对孩子，为了让别人忘记孩子的母亲，才主动搬到偏殿离孩子和其他人远点，一直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这个孩子了，没想到孩子一直记挂着自己，甚至为了自己可以放弃争夺皇位。
何漫丽再也忍不住跑了出去，沈明寒立即站了起来轻轻抱住她，喊了声孩子对母亲的称呼‘娘亲’，何漫丽流着泪，“儿子，去做你想做的事，你这些年过得很压抑憋屈我都知道，只要你开心快乐，我立马死了也高兴，真的！”
李恒听了心里一阵无语，自己只是试探下而已，可没想过惹何漫丽哭啊！忙把何漫丽拉到自己怀中，“好了，你别哭了，哭得我心都要碎了，”沈明寒听了嘴角一阵抽搐，还秀上恩爱了。
“大夫说了，孕妇情绪太大对胎儿不好，也不比年轻人了你也不注意点！”
“我忍不住嘛，我儿子跟着我受苦受难的！”
“等等，什么孕妇胎儿的，谁有身孕了？”说完看着娘亲一阵娇羞，顿时惊了，“我要有弟弟妹妹了？”再看李恒哪还有刚才的咄咄逼人，“你们玩我呢！你……”
“跟你娘亲无关，我只是试探下你是否有资格当皇帝，惠帝给我的旨意是把兵符交给当朝皇帝，没说是哪个皇帝，帝位当然是谁合适谁当了，目前看来这沈明阳根本不行啊！”
“沈明阳干什么坏事了？这个伪君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来人，扶夫人回去休息，再送点饭菜过来！”话音刚落，下人们从小院门外鱼贯而入，送来饭菜和酒，何漫丽帮着倒了杯酒，“你们吃着，我回去了，都少喝点，别把我儿子灌醉了啊！”说着和下人就离开了，沈明寒也知道了，敢情就是为了试探我啊，搞那么大阵仗，还真以为母亲和他偷摸着呢！沈明寒端起酒杯和李恒碰了一下，“我还真是小看了李将军的速度了，啧啧，孩子都有了！戏真足，佩服佩服！”说着两人均一仰而尽。
“其实我本来就是支持你的，奈何发生了长生丹失窃的事，你不在皇城，帝位自然落于大皇子手中，惠帝也出了事，自从大皇子登基残害忠良，和你亲厚的不是被杀就是辞官了，我手里有兵符他还忌惮些，最近各地城镇灾害频发，不管是天灾还是妖害，都要做好救济的准备，可这皇帝只想着自己丝毫不替百姓着想，简直可恨至极！”
“那城中的谣言？”
“是我放出去的，我本意是为了给他一个警醒，没想到他只想着镇压，看来这不是个好皇帝啊，你呢？你会让我让你母亲让天下百姓失望吗？二皇子！”
“有人跟我说过，如果当皇帝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那我就可以取而代之，他相信我，我也相信自己。”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夺位的事还得仔细合计下，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下这次的灾祸，如果你能解决灾祸，那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就大了，我再推波助澜，再加上军队，不信他不退位，现在最关键的是灾祸的问题，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生饥荒，不管是天灾还是妖害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啊！”
“灾祸的问题会解决的，我那几个朋友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不会不管的，我要做的是安抚百姓，控制灾情，送去救济粮，严防疾病疫情爆发，实实在在为百姓做点事比什么都重要，我那朋友也会乐见其成的。”
“但你一出现恐怕……”李恒担心宸光帝已经在追杀二皇子了。
“这个我有办法……”
第二天上朝，李将军难得一见的出现在了朝堂，宸光帝还以为，李恒终于想通要将兵符交出来了。
“李将军身体可大好了？”
“多谢皇上关心，末将今天来是要辞去大将军之职的。”
众臣哗然，就连宸光帝也觉得诧异，本来还看在他辅佐惠帝的份上，让他交出兵符给降职的，没想到竟然提出了辞官，这下好了正好有个要兵符的机会。
“大将军辞官孤甚感惋惜，但大将军劳苦功高也该歇歇了，孤就恩准了，不过这军队还真不可一日无将啊，这样吧，大将军把兵符交给孤，等孤选出合适的人来掌管。”这话说的让人毫无反驳的余地，但李恒业准备好了说辞。
“回皇上，您不是亲自封二皇子为镇国大将军吗，按理说这兵符该交给二皇子才是。”
宸光帝当初封老二为镇国大将军是为了堵百姓之口，可不是来堵自己的，“二皇子涉及长生丹失窃一事，逃亡在外，孤也一直在寻找，等找到他自会将兵符交付于他。”
“皇上，惠帝驾崩，长生丹一事早已不作数。”
“不过最近城中有百姓闹事，皇城要加强守备，要从兵营调取兵力，可耽误不得啊，大将军刚才已经辞官了，这正是用兵的时候啊，二皇子又一时半会回不来，孤看兵符今天必须要用。”
宸光帝本想着二皇子不在又要急着用兵为由，让先拿兵符一用的，至于兵符到手了就别想再要回去了，但李恒等的就是这句话。“回皇上，二皇子已经回来了。”
“你说什么”宸光帝一拍桌子，砰一声，众大臣被吓了一跳，“孤只是太高兴了而已，二弟现在何处？”
“二皇子现在正在我府上，我已将兵符交于二皇子手中。”
“你！李恒！你竟然擅自就将兵符交出去了！你好大的胆子！”
李恒不理会发怒的皇帝，淡定的开口，“我只是遵照皇上的旨意办事，难道皇上的旨意不作数吗？”宸光帝一听，也丢不起那人，眼下是要控制住老二，“既然二皇子在你府上，那孤就放心了，等下就派人去接，大将军既然辞官那将军府尽早腾出来。”
“皇上，二皇子听闻灾祸的事，早已带着兵符前往军营调取军粮前去救灾了，城中百姓听闻此事都非常支持还拿出自家的粮食送于二皇子。”
李恒话一落，大臣们顿时议论纷纷，宸光帝大为光火，本该自己做的事却让老二抢先了，大臣们和百姓会怎么看自己，皇帝比不上二皇子宅心仁厚，救万民于水火么！自己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孤乏了，今天的朝会就到此吧。”
李恒加紧步伐赶回家中，此刻皇帝应该会撤了将军府的监视，前去追击二皇子，这个时候是离开的最好时机，成败在此一举。
书房中，刚下朝堂的宸光帝，一脚踹翻了书案，“老二，是你逼我的，挡了了我的路就得死！暗影！”
“属下在。”宸光帝一脚踢在暗影肩上。暗影一动未动。
“这就是你们监视的结果！啊！沈明寒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杀了他吗，杀了他！”面对咆哮失态的皇帝，暗影心中毫无波澜，他们的目的就是替皇帝杀人，让杀谁都行包括自己，这就是宸光帝训练的死士，没有人情味的杀器。
“出动你们所有人，这次一定要杀了他，失败了你们也别回来了。”
“是。”
沈明寒前去肯定带着兵士，宸光帝让刘让带着皇城的大部分守卫前去追击，聪明如沈明阳早已不复当年的温婉如玉，此刻也只是被权利欲望支配的俗人而已。
侍者禀报，国师来了，还带来了丹药，宸光帝平复下心绪召见蒙舍。
“丹药可有延年益寿的作用？”
“回皇上，是。”蒙舍不敢抬头，至于这药只是自己瞎配的药，用一些药材加上自己蜕下的蛇皮，应该会有点效果吧！蒙舍不知道这药的效果会是这么好。
李恒来到家里，家里一切都收拾妥当，下人遣散，值钱的东西也都变卖了，驾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堂而皇之的出了城门，里面当然还有沈明寒。
“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救灾的事交给我，皇位的事交给你，记住做什么事问心无愧就好。”
“放心吧，我只做对的事，不过我娘交给你了，她要少一根头发，我是不会认你当后爹的，听见没！”
军队驻扎在郊外，铭国无战事，也仅仅只有两万士兵，皇城守卫一千，调出了一半出去，此刻正是攻下皇城的好机会。
李恒在军中很有威望，连带着对二皇子也青眼有加，分两千人护送粮食前往灾区，剩下的人跟着二皇子直捣皇城，皇帝派去追击二皇子的兵马一直往灾区而去，但打着二皇子名义的救灾队伍却在后方，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也注定了这次的失败。
晚上，皇城灯火通明，被兵士的火把点亮如白昼，沈明寒身穿铠甲手拿□□，立于皇帝寝宫前，侍者跪了一地，也没人敢去通报，“谁都不许进来！”说着将□□交于副将，空手走了进去。
寝殿中灯光很暗，只亮了一盏灯，床上床幔放下，看不清里面，但传来阵阵响动，伴随着声声轻哼，看来大哥还真有闲情逸致。
“大哥，好雅致啊！”
里面动静陡然没了，过一会儿，身穿亵衣的沈明阳下了床，床上的人想跟着下来，“你呆着别动！”
沈明阳在床上听到沈明寒的声音时差点吓萎了，但一想到既然他能进来说明一切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包括皇城和自己。就在刚刚自己才明白心里想要的是什么，自己一心想要的帝位其实并不适合自己，自己还是当个白面书生好了。
“大哥，不是要杀我么，看到我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怎么不生气，在我面前不用装清高，你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
“我是什么人不用你来判定，成王败寇，悉听尊便，只是饶了里面的人。”
“原来大哥也有在乎的人啊，当年害你母亲怎么不见你有怜悯之心，残害忠良，滥杀无辜，怎么不见你的仁慈，你现在装给谁看，里面的人吗我倒要看看什么人值得你伏诛！”说着就快步走向床榻。
“住手！”沈明阳扑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从床榻上滚出一个人来，沈明阳抱住此人，“二弟，我想明白了，我根本不适合当皇帝，还是你来当吧，如果要杀我就放了我怀中的人，如果不杀我，我会为我的过错忏悔，并一生不离开皇宫，一切你自己定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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