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卧谈会
今天教官要来寝室检查内务,大家都赶紧打扫寝室,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清除出去。
刚忙完,教官就过来了。
教官看到我们把寝室打扫得干干净净,不住地点头,并对从别的寝室赶过来的同学说:“瞧瞧!这样才叫‘标准‘.鞋子要并排放着,牙刷刷毛朝上。看看人家,连朝的方向都是统一的。这样才对嘛……呃……你们寝室怎么只有7个人哪?寝室长是谁?”
顾貔貅听到表扬,踏步向前,很自豪地向教官答道:“我!”
“寝室卫生做得不错!”教官捋着自己的小胡子笑眯眯地夸奖咱们的室长。之后,突然板起脸说,“不过,人数怎么少一个呢?”
顾貔貅正等着教官继续夸呢,却发觉教官的脸色立即由晴转阴,突变得太快,以至于他一时紧张得结巴起来:“这个……他……他出去有……有点儿事情,一……一会儿就回……回来。”
“无组织!无纪律!出去怎么不请假呢?!叫什么名字?”教官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阳晒的,火气那么大。
我突然想买一袋“希波”肉串,然后对着教官的嘴,搁上一会儿,准熟!
顾貔貅像是自己犯了错误一样,耷拉着头,没有了刚才的精神,说:“没……见……了……”
“我知道他出去了!”教官的脸色更难看了,气愤地说:“我在问你,他叫什么名字!”
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教官的咽喉可以用作酒精喷灯,进行玻璃仪器的制作。肉串是不能做的了,准糊!
“没见了。”顾貔貅很委屈,刚受到表扬,这会儿却又在众人面前挨训。
教官的火气估计足以进行火力发电了。他吼道:“你存心给我找茬是不是?!我再问一遍:没见了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这时,教官身后的萧辉笑着说:“教官,您误会了。他们寝室这会儿不在的那个人的名字就叫‘梅花‘的’梅‘,‘健康‘的’健‘,‘快乐‘的’乐‘.这么一个‘梅健乐‘,不是不见了的’没见了‘.”
我们也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教官会生那么大气。
教官发觉是自己误会了顾貔貅,便拍拍他的肩膀说:“好了,一场误会。不过,大家还是要向这个寝室人学习!还有,这两天会搞一次紧急集合,大家要做好思想准备,不要晚上睡得跟死猪一样,听不到哨声啊!”
说完大家就转到别的寝室参观去了……
说起来,领导们坐在办公室里开会叫“座谈会”,如果大家面前放着茶杯一边开会一边喝茶就叫“茶话会”,而大学生们每天晚上都会躺在床上讨论当天或者近期发生的热点话题,大家称之为“卧谈会”。
开始,大家在寝室里的聊天话题自然离不开我和文菲的关系。他们几个十分佩服我整人技巧和勇气,都强烈要求我在卧谈会上再说些别的整人故事。结果到后来,大家被我整得晚上都不敢和我说话了。
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自然成为大家卧谈会的主题。
一熄灯,我就引出今天会议主题----“怎样起个好名字”。
我知道顾室长今晚是一定要损两句梅健乐才能解恨的,而如果单刀直入地批评老梅,我又于心何忍?(其实,不是不忍心,而是怕他打击报复。)
于是,我打算先抑后扬,从古至今,慢慢谈起:“说起来,咱们老祖最开始有名字的时候,一般都是什么氏……”
“臭狗屎!”睡老梅(就是梅健乐,我们在寝室都这么称呼他)上铺的章岗插上一句,然后自以为调动了大家笑起来的积极性,便很得意地自己笑道,“呵呵……开个玩笑……”
只听“咚咚”几声,是从老梅那边传过来的,章岗立马沉默起来。
据我推测,刚才一定是老梅用脚揣上铺床板发出的声音。
“尽瞎扯!”老梅一直神经紧张,担心我冷不丁地就开始鼓动大家骂他,所以密切注意我说的每一句话,当然由不得别人打岔。
我把枕头垫高,这样声音会很自然地从腹腔经过喉咙,再由三寸不滥之舌配合两排黄牙发出。我继续说:“比如,神农氏。再后来,就干脆一个字就是一个人名,比如……”
“尧!”这声音是从背后传过来的,是刘涛。
“还有舜!”刘涛上铺的龚毅军也接过话茬。
寝室一共三张上下铺的床,章岗和梅健乐睡上下铺,霸占寝室有壁柜的一边。而这边则是两张靠在一起的上下铺床位,下铺我和刘涛头碰头,上铺顾貔貅和龚毅军脚对脚。
老梅不想让别人打岔,可是天高皇帝远,他也拿刚才接话的几个没辙。
“接下来,应该就到了禹。”顾貔貅还担心我们不知道,又补充道:“就是那个大禹治水的家伙。”
这样才有卧谈会的气氛嘛!全民参与,共商大局。
老梅不耐烦地说:“谁不知道啊!继续说。”
“刚才说到哪里了?”我歪了一下脖子。
刘涛提醒我说:“一个字做名字,室长说了一个‘禹’。”
“哦!”天可真热,我一边拿扇子扇风,一边继续给大家开会:“再以后,人类社会由母系社会演变成父系社会,儿女通常随父亲姓氏代代相传。逐渐发展出了……”
“呼呼……”章岗竟然睡着了。
又是“咚咚”两声,章岗猛惊醒,大呼:“嗯?!怎么啦?!怎么啦?!地震么?”
室友们大笑。
章岗意识到自己刚才开会睡觉,违反了会议纪律,便找借口:“你就不能讨论近一点的么?‘人类社会’都搬出来了,听得我头都是大的。”
章岗又接着打了个哈欠,很委屈地说:“本来训练了一天,想听你们调侃一下,轻轻松松,甜甜美美地睡上一觉。没想到你却长篇大论地讲没完。”
“你还别说,这里面可有学问喽!”刘涛拍拍我肩膀,示意他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索性转过身子,让扇子鼓动的气流能同时带走我和刘涛两个人的热量。
刘涛对着寝室对面那头上铺的瞌睡虫说道:“你知道‘空气’的‘空’,上面一个‘明天’的‘明’是什么字么?”
对面睡在梅健乐上铺那厮沉默了半天,居然还底气十足地答道:“不知道!怎么样呢?你知道么?”
老梅又揣了上铺床板两脚,连我听得都觉得脚疼。
老梅说:“那字念‘照’。那是中国第一个女皇帝武则天杜造的一个专为自己名字用的。唉~你还是睡吧!”
刚说完,那边上铺果然传来郁闷的呼声。
我怕大家都听得不耐烦,各个都像章岗那样睡着了,就赶紧说:“算了。不说远的,就说我们寝室吧!先来谈论一下说咱们的室长的名字。我就为练习写这两个字,都用干了两支圆珠笔笔芯。结果,今天宿管科的人来我们寝室登记寝室长姓名。我还是没写出来。后来,只好翻出咱们顾室长的记事本,照着他上面的字一笔一画地抄!”
其他几个室友发出很是不屑的怪叫声。
我也没在意,用扇子敲了敲上铺床边的护栏说:“我就纳闷了----你当初参加考试的时候,尤其是小学,是不是光写自己名字就要折腾半天啊!”
顾貔貅一下来了精神,转个身,趴在床上,探出脑袋朝着下铺的我说:“是啊!你还真说对了!嗨!甭提了!当时我们班还有一个小男生,复姓‘欧阳’,家长居然还要给他起名‘麒麟’。结果,全班就是我和他,每次考试的时候,等把自己名字写完,别人都写完好几道题了!”
这时,老梅接过话茬:“说实话,我真的希望你还是改回原来的‘暾’。多有意义啊!现在这个‘貔貅’,写起来繁琐,记起来麻烦,念起来难听。有时候,念快了,就成了piu!”
“piu什么啊piu?!”我搀和着说,“知道的说你老梅是在称呼咱们室长大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扔什么东西呢!piu~”
我把尾声拖得老长,刘涛则配合我发出炸弹坠毁的声音。
顾貔貅本来就为白天的事怀恨在心,现在老梅又恰好撞枪口上了,再加上我和刘涛卓越的口技美妙结合,简直是火上浇油。作为寝室长的他,接下来,自然要开始清理门户了。
顾貔貅大骂梅健乐“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是“害群之马”,再后来,什么难听骂什么。
梅健乐也自知理亏,哑巴吃黄连也只好忍着。
章岗的呼声却打得更响了。
通常情况下,我都是先挑起事端,然后再做和解。吵架双方只顾着吵,所以会忘记是谁点燃的导火索。而吵架最终通常是由我做“公正”的论断而中止,因而吵架的参与者不仅不会怪罪我,反倒会耐心听我评判,感激不尽。
我看室长也该骂够了,便说:“算了,人家老梅也不是故意破坏我们寝室形象的。对吧?”
“就是就是!”老梅看我居然在帮助他,赶紧巴结道,“看看,整人专家都站在我这边。”
“叛徒!”
“汉奸!”
“败类!”
……
寝室各个角落传来大家不满的评论。
我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老梅说不定是出去会见女朋友嘛!”
“没有!我那会儿是去校医那里看病,后来给教官看了病假条的。”梅健乐见我苗头不对,赶紧解释。
“听我把话说完嗄!”我又干咳几声,继续说:“你说,如果你老梅有了后代,咱们是不是应该当‘干爹‘啊?”
不管今天老梅是否请假合理,反正,他的确令我们寝室差点成为众寝室笑柄,这过错一定得弥补。
老梅以为我在找机会让他巴结大家,所以赶紧附和着说:“对啊,对啊……”
大家哼哼两声,似乎并不领情。
我看时机成熟,赶紧接着说:“几个即将做干爹的仁兄们,反正大家这会儿没事。咱们也别闲着啊,咱们给未来的干儿子起个名字吧?比如,‘没文化‘这个名字如何?”
大家这次明白,我原来还是站在多数人这边,依旧在整人。
顾貔貅最先发言说:“这个名字没有创意,应该叫‘没得了‘.”
“‘没水准‘也好听啊!”
“起名‘没头脑‘.咱们小时候不是有个什么动画片么,好像就叫《没头脑和不高兴》。这个名字不错啊!”
……
大家嘻嘻哈哈地“起名字”。
老梅气得没办法,“噌”地一声窜到我的床上试图谋害于我。
正在这个时候,哨声突然响了起来。
“谁吹口哨啊?”顾貔貅问道,“好响啊!”
“不是吧?”梅健乐松开掐我的手,说:“打水的时候,不是听你们告诉我说,教官要求这两天……”
“紧急集合?!”我一边大叫,一边弹簧似的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章岗又被闹醒了,看见大家慌乱的样子,说:“怎么了?!怎么了?!这回是真的地震了么?”
大家也没心思给他开玩笑,都自顾自地穿衣服。
梅健乐也赶紧回床铺穿衣服,出于良心发现,他冲着上铺的瞌睡虫说:“快穿衣服!紧急集合啦!”
一阵慌乱之后,大家都赶到操场上,却半天没有看到教官的影儿。
大家看着对方衣冠不整的样子,哈哈大笑。不过,意识到自己受骗了之后,都在大骂那个恶意吹口哨的骗子。
训练了一天,又被这么折腾了一下,大家躺到床上再也没心思继续开“卧谈会”了,一会儿便呼声不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又是一阵哨声。
我从睡梦中惊醒,大家也被吵醒,但是都不愿意再受骗,都赖在床上不起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还是匆匆拿着衣服,提着裤子往操场奔。
这次居然是真的,可是男生连来集合的却不到20个人。女生连好像都到齐了。
我对身旁的萧辉说:“瞧瞧!女生可真听话,一声口哨,居然全都下来了!不过,我说,和尚,你看看前排第7个女生那里站得有人么?”
“让我瞅瞅!”萧辉仔细望了望,然后说,“怎么没人?你干嘛单问她啊!”
我回答说:“看这军训给闹的,人家本来就够黑了,烈日下晒了这么多天,黑暗中只看得清俩眼睛珠子。好怕怕啊!”
“你到底在说谁啊?”萧辉听得莫名其妙的,纳闷地说:“你见鬼啦?!”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你才见鬼了呢!我在说‘黑妞’呢!”
“哦?‘黑妞’是谁?好像有这么个名字的奶糖,听说很好吃。”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你当我傻啊?我知道你单恋女生连里的文菲嘛!”
我正准备问萧辉是怎么知道的,然后再杀人灭口的时候,教官喊了句“立正”。
教官把我们报到的人的名字全部记录下来后就让我们解散,说明天好好整整睡懒觉的人。
第二天,我们男生连那不到20个人被编到女生连里一块训练,大家开心得不得了。男生连里昨天没有下来集合的人则要跑10公里,最后还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
到了中午,各个被惩罚的人都像烂泥一样瘫在床上。顾貔貅连上chuang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睡在我床上。
我暗自在心里佩服教官:原来教官整人招数是最狠的啊!
其实,大学一年级开始的军训和初中一年级,高中一年级的军训并无二样----齐步走、跑步走,还有正步走,向左转,向右转,然后再向后转。真不知道军队里的队员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所以,每当遇到军人或警员,除了对他们的正气感到万分敬仰外,更对他们坚强的毅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中学两次军训都没有模过枪,上大学这次总算有机会开真枪射击,可不是街边的打气球用的气枪咧!只可惜,由于没有按照教官教的正规姿势拿枪,结果我被枪的后坐力把肩膀都弄肿了,而却没有一发子弹射中靶。
伟大的中国人民应该庆幸我并没有报考军校或警校,没有参军或当警察,而是老老实实地作个“学”者。因为,如果我真的选择了前者,又如果歹徒劫持人质,那么我也必定不敢开枪,又因为,如果我开了枪的话,死的肯定不是歹徒,而是无辜的旁观者,当然不排除我射出的子弹本来可以射到歹徒耳朵却正中人质脑门儿的可能。
从打靶场返回学校的路上,我们的教官告诉我们说,女生连那边有个女生煞是厉害,一枪一个准,就是脸黑了点。
我听了以后,赶紧抹抹胸口,看是否能发现枪眼。在心里那么多次喊她“黑妞”,万一被她心电感到到,然后“piu”的一声给我来一枪,我的小命就完了。说到“piu”,我就又想到室长的名字,“貔貅”,念快了,还真像开枪的声音,不禁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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