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孙承宗的暗箭
仁祖投降前曾经爬到南汉山城的南门，看到城下敌军黑压压一片，不禁长叹。皇太极在望月峰上升白旗书招降二字，又致书仁祖，令其出城投降。
仁祖则复书重围未解，帝怒方盛，所以不能出城请降，古人有城上拜天子者，盖以礼有不可废，而兵威亦可怕也……
斥和派的礼曹判书金尚宪跪在仁祖面前说起名将李舜臣曾经受到奇耻大辱，生不如死，但会绝处逢生，劝他不要赴死，弘文馆副校理吴疸济和弘文馆校理尹集都劝他不要向蛮夷低头。
崇祯三年七月三十日，仁祖率领朝鲜群臣出南汉山城，徒步前往汉江东岸的三田浦拜见皇太极，伏地请降。皇太极筑坛盟誓，朝鲜定时贡献，并送质子二人。此外，朝鲜朝廷中主战最坚决的洪翼汉、尹集、吴达济三人被索要，立时就义，号称三学士。
仁祖随从无不失声痛哭，世子李溰、麟枰太君（仁祖的三子）、风林太君（仁祖的次子）和众大臣看到父亲落魄而来。
皇太极坐上宝座，要朝鲜国王仁祖将儿子做为人质，还要在大军开拔是要提供物资犒劳三军将士。
李倧向皇太极行跪拜之礼，大臣们再三劝说也无济于事，李倧叩拜之后额头上布满鲜血，女真蒙古联军进城后不断掠夺，连朝鲜王宫也难以避免被抢，主和派和主战派的官员又发生争吵，皇太极随后将主战派的官员全部杀死。
此后，皇太极夹持着朝鲜王国的君臣南下去获取胜利的果实，这对朝鲜人来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无论朝鲜的使者怎么哀求，甚至下跪，卞艾神提出的所有条件，朝鲜使者已经代为答应，只是有一个条件没有符合，那就是卞为鸾还没有回国，新华军是绝对不会答应出兵协助朝鲜赶走皇太极的，朝鲜使者无奈，只得破口大骂，同时连续派遣七帮使臣去面见大明皇帝崇祯，要放回卞为鸾，最快的方法就是在天朝的皇帝崇祯面前哭诉，大到苦水！
将封好的密码写成的信函交给匆匆离去的情报传递官，卞为鸾忍不住吁了一口气，虽然将自己的命令已经写在了信件中，但毕竟自己远离朝鲜一千公里，局势上的发展不是自己能够预料到的。
紫禁城，乾清宫，东暖阁，崇祯皇帝一边仔细阅读着朝中大臣们呈上的奏折，眉头也慢慢的皱了起来。一名小太监站在案桌边，低着头，纹丝不动。
重重的放下一份奏折，崇祯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慢慢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发麻的身体，缓缓的在东暖阁里头踱起步来，似在思索什么为难之事。
不错，崇祯皇帝心中的确有为难之事，自从皇太极在京师散布卞为鸾和皇太极勾结图谋朝鲜的消息后，崇祯便陆续接到不少重臣尤其是原东林党递交的密折，观其内容都大同小异，都是要求自己留下卞为鸾，避免出现另一个类似奴尔哈赤的人物。
可这卞为鸾的确为帝国立下了盖世奇功，就凭评定辽东这一点，将卞为鸾长期留在京师只怕影响不好，何况卞为鸾不是朱家的藩王，而是像朝鲜一样的藩国。
但是，呈上奏折的几位大臣都是自己的肱股，其所代表的绝不仅仅是他们自己本身，而是朝廷最主要的党派，最主要的是其所反映的问题核心其实只有一个问题，就是担心随着卞为鸾势力的扩大，会影响到朝廷权威，这也是自己一直担心的问题，但是观其言行，不像是下一个奴尔哈赤，至少其对朝廷还是忠心的，对于周边的其他国家，倒是个奴尔哈赤，这一点也不为过。
尤其是兵部尚书孙承宗的奏折可以说言词恳切，论据详实充分，所反映的问题的确让自己不得不慎重的审视这一问题。
这个卞为鸾的举止的确也太出格，居然连与女真人私自签定条约，图谋朝鲜，这等大事都不向朝廷中央禀报，难道这些都只是为了巩固其在朝鲜的统治？还是他自己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崇祯皇帝越想越心烦，忍不住有拿起这份奏折细细的读了一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皇上。”
“什么事？”从沉思中惊醒的崇祯皇帝望了一眼身旁的小太监。
“兵部尚书孙承宗在外求见。”
“哦？宣他来见朕。”今晚是孙承宗值班，崇祯皇帝也打算内阁一旦有空缺，让自己一直故意压制的孙承宗入阁，掌管兵部。
“臣孙承宗叩见陛下。”一脸肃穆之色的孙承宗踏进东暖阁。
“平身吧，孙爱卿，你深夜见朕，可是有什么大事？”崇祯皇帝有些担心的问道。
“臣深夜见驾，是为了卞为鸾一事。”孙承宗双眼平视，郑重其事的说道。
“哦，”崇祯皇帝轻轻舒了一口气，身子也向后一仰，显得轻松了许多：“是这事啊，朕还以为是西北的战局又起了什么变化呢。”
“陛，下臣并不以为卞为鸾此事不足道，以臣拙见，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其后果将不甚设想。”
一听向来老持慎重的兵部尚书如此说，崇祯皇帝不禁一怔，“孙爱卿，你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不，皇上，臣绝对没有危言耸听，那如若再不引起重视，臣以为，那卞为鸾必成第二个奴尔哈赤，其危害甚至尤有过之。”孙承宗一字一句的说道，以显示其语气的强烈。
“果真如此？那你说说理由。”崇祯皇帝心中一震，脸色也沉重起来，心中犹豫起来。
“皇上！那卞为鸾十年前不过是一普通的千户，凭借辽东微薄功劳，先帝破格将其提拔为总兵、将军、武经略，直至侯爵，可以在朝鲜建国，可此人不久就暴露其狼子野心。首先便制造形势，利用日本内战之机，擅自出兵日本，首开干涉国内政事务之先河，然后造成既成事实使朝廷不得不承认其对日本的声明。
同时他开始大搞改革变法，企图效法王安石、张居正之流，借口三代之治大肆篡改祖宗之法，企图颠覆圣人之学说，说什么依法治国取代以德治国，这可都是动摇朝廷根本的举措。
这次皇太极入侵朝鲜，他也脱不了关系，而当邻近的朝鲜出现危机之时，他又有意指示部下按兵不动，听凭混乱蔓延，迫使朝廷任命他为公爵。臣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经过精心策划的行为。”孙承宗情绪有些激动。
“与皇太极勾结一事，你可有证据？”崇祯皇帝脸色阴沉。
“没有，我极力想找什么证据也没有找到，但是不能意味没有此事。”孙承宗摇摇头道。
“孙爱卿，你有什么办法？继续说下去。”
“现在他便无视帝国权威，擅自出兵外国，勾结皇太极，此举已经开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开头，要是朝廷拥有重兵的将领都效法卞为鸾，那还了得，但臣观其发展势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超过皇太极。”孙承宗的话语中充满了忧虑。
崇祯皇帝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头。
“另外，这卞为鸾还擅自想与西洋的西班牙人达成同盟协议，企图占领台湾，其心可诛，如皇上对这些不法行为不闻不问，下一个奴尔哈赤就是卞为鸾。”孙承宗知道奴尔哈赤是朝廷永远的痛，有意挑起这块伤疤。
果然，一提起奴尔哈赤，崇祯皇帝便忍不住轻哼一声，脸色也变得更加阴冷。
“臣以为，绝不能让此种情形再继续下去，而应该采取一些措施来限制卞为鸾。”孙承宗趁热打铁，提出建议。
“可卞为鸾功劳甚大，立下如此大功，这也是事实，朕怎么能作出鸟尽弓藏之事，让天下百姓及武将们寒心呢？还有朕已经晋升了他的爵位为公爵，君无戏言，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崇祯皇帝轻轻皱起眉头，顺手将御案上几张报纸递给站在案下的孙承宗：“孙爱卿，你看，这京师几大报刊都已经刊登了朝鲜之事，群情汹汹，要求卞为鸾回国打退皇太极，而那份新华报连朕晋升卞为鸾的爵位都已经刊登出来了，你让朕怎么办？”
孙承宗接过报纸，随意看了三份报纸，每份报纸都是在头版头条刊载了朝鲜之事的详细经过，就是只字不提当事人卞为鸾和皇太极勾结一事，并表示要朝廷尽快处理此事，看了这些孙承宗也不禁微微苦笑，这家伙还真会造声势。
“皇上，这并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些普通百姓的看法而已，臣以为此时对卞为鸾采取什么措施不恰当也不合适，但臣已经有一个想法，能够稳妥的解决好此事。”孙承宗见崇祯皇帝语气已经松动许多，知道崇祯皇帝已经同意自己的看法，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胸有成竹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那就说说你的想法吧。”崇祯皇帝不动声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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