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温体仁的第一策
“那依你之见，如果收取二十税一的税收，够吗？”崇祯皇帝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个，若要是依照祖宗之法，是三十税一，二十税一已经很高了，完全可以，二百万两，那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卞为鸾在报告中提出打算对朝廷这边的商人一视同仁，共同发展贸易，完善税收体系。”温体仁的言语听不出任何倾向。
“依你说，这新华国的贸易，收取十税一，这商人就不会有意见？问什么朝廷这边，连好多税收，朕的大臣都要极力反对，三十税一，依朕看，一百税一也没有，为什么新华国那边商人会乖乖接受，朕这边，搞得天厌人怒，新华国的人全是从朕这边过去的，难道换了个地方就不同？还是朕失德，卞为鸾有德？”崇祯皇帝不满的问道。
“这个……，这个……，微臣也不知道，肯定不像皇上所说的那样，微臣以为，也可以定为十税一，此外还要向卞为鸾施加压力，让他来承担大部分压力，减轻朝廷的压力，自新华国建国以来，其经济和发展重心就倾向于贸易，其次是是文化教育，而基础却都相当落后，微臣未听说过新华国有人会对十税一不满，不管是官员还是商人。”温体仁耐心的提出了办法。
“那你觉得，这不是朝廷的威望颜面何在？朕继位以来，听取大臣的意见，停了不少税收，也未见有人称赞朕，朕的藩国，每一项税收都比朝廷要高，农税是一亩一斗或八分银子，朝廷这边，每亩加派九厘，只有九分之一，朝廷有这个必要提高独家贸易税率，要知道两地的商人都是相同的人，只是地方不同。”崇祯皇帝缓缓的问道，一双鹰眼也落在温体仁的脸上。
“这个……”温体仁有些紧张，他拿不准皇帝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应该要支持卞为鸾的这个请求，但看现在这个架势，皇上似乎又不满意税率，他是个极其善于揣摩圣意之人。
“这个，就要看皇上的看法了，假如皇上认为税率不够，就可以让卞为鸾自己也要想法帮助解决，朝廷这边收取二十税一，同时，朝廷也在新华国收取二十税一，这样可以解决大臣们对重税的担忧，也可以有效防止偷税漏税的行为，又可以在新华国设立朝廷的机构，乘机打入新华国内部，如果皇上认为可以，有必要令内廷负责这项事务，可以减少官吏贪污。”他这一番话说得，这种做法滴水不漏，轻轻又将问题又推回给卞为鸾，同时取悦了崇祯皇帝，温体仁倒是有廉洁的名声，这一点就是连绝大多数东林党人也难以企及。
“温爱卿，朕看你的想法很好。”崇祯皇帝很满意温体仁的回答，在内阁中，温体仁此时的地位并不稳固，前面几位都是东林党的大佬，没有失误的话，连崇祯皇帝也要让着三分，周延儒是崇祯皇帝的最爱，此人名气很大，而且不是东林党人，崇祯对结党戒心很高，因此深得崇祯的器重与信任，而周延儒也机智敏慧，善于察言观色，只不过崇祯不知道，此人为官贪鄙，任用私人，而任用私人这一点，从明朝中期以来，无一例外，张居正、东林党这些名声较好又叫座的也不会甘拜下风。
“皇上，新华国地理位置偏远，远离朝廷腹心地区，但却是朝廷牵制皇太极的重要棋子，从经济意义上来说价值并不大，但从兵事战略位置上来说却相当重要，控制了这个地区，也有利于朝廷影响力延伸至譬如朝鲜地区、日本地区，都能够辐射的到，这对提高朝廷的地位和影响力都大有裨益，微臣相信百年之前的倭寇之祸绝对不会发生。不过新华国太过偏远，朝廷管理相对困难一些，有必要采取一些特殊措施罢了。”温体仁假装脑袋里急速思考，总算说出一番应对之话，他敢下这个定语，这是他与卞为鸾相互切磋武艺的成果之一。
崇祯皇帝微微叹了口气，他不能责怪温体仁的，看来自己有些走眼，在军事方面，朝野认为孙承宗当是第一，从温体仁的此番话看来，温体仁极为厉害，能看得这么深远，孙承宗是下一位入阁的第一人选，温体仁和周延儒两大大学士需要大用，重用，反而，前面几位大学士不太令自己满意。
而另一位内阁人选，熊廷弼，不但脾气性格不好，与人相处不好，到处得罪人，这样的人选最好不要进入内阁，免得紫禁城内外风雨满天飞，而且因为南下贵州征战一年多，战功赫赫却落得现在身体不好，成天躺在床上吃药如吃饭，要是身体好了，可以代替杨鹤剿灭民变，相信以熊廷弼的能力，不会令朕失望而归。
看来老天爷对朕不薄，朕看大明朝还是有不少能臣，问题的症结其实并不是这个方面，而是前面的几个内阁大学士把持着位置，后面的想上来也不行。
“温爱卿，今天天气不错，你陪朕在这湖边走一走。”崇祯皇帝站起身来，当先而行。
“臣遵旨。”温体仁知道崇祯皇帝肯定有什么话要问自己，有什么问题要看看自己的办法，而自己早就想好了办法，次辅首辅看来不远了，权臣也是迟早的问题，说不定可以成为帝国中兴的大功臣，历史上的名臣，连忙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弯弯曲曲的湖畔小道显得格外幽静，四周树木森森，风景甚是优美，崇祯皇帝缓步前行，至路旁一石，轻抚光滑石面，似有难决之事。
“皇上，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微臣说？”温体仁见皇帝皇上只是抚摸，半晌也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唔，温爱卿，你是朝廷几十年的老臣了，朕也知你对朝廷一片忠心，朕会重用你，有朝一日，首辅等着你来做，今日朕想问你一个问题，你须得如实告诉朕，切勿说那违心之话。”崇祯皇帝慢慢转过身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见崇祯皇帝如此慎重其事的说要重用自己，温体仁颇感意外之外也心中狂喜，连忙道：“微臣知无不言，微臣言无不尽。”
“嗯，很好，温爱卿，你对这卞为鸾怎么看？”崇祯皇帝脸色平静，但一双眼却紧紧盯在温体仁脸上。
来了，果然不出所料，温体仁心中暗暗说道，假装略一思索便答道：“卞为鸾，虽有些怪异，但也年少才博，战功赫赫，屡破朝廷大敌，独力挽回了辽东颓势，后又出兵震慑倭寇之国，将新华藩国治理得有声有色，实乃朝廷百年以来少有之英才，可惜了，是个武将，京师，没有任何一位大臣是武将，自都督府取消以来就是如此，否则，我朝又多了一位能与开国之初齐名的大都督，就是战功，也能与戚继光、李成梁二人相提并论。”
“还有呢？”崇祯皇帝面无表情。
“呃，只是这卞为鸾少年得志，难免气盛骄狂，加上一些怪异的思想，与朝中诸文臣格格不入，还有他行事多有离经叛道，亦有触犯祖宗之法的行为，言行举止多有不符圣人之道。”温体仁硬着头皮继续说。
“就这些吗？”崇祯皇帝脸色有些难看。
“微臣的确如此看。”温体仁额上见汗。
“哼！难道这朝中竟无人能为朕分忧么？”崇祯皇帝脸色转青，变得极为严厉。
“皇上！”温体仁一闻此言，知道崇祯皇帝已是大大不满，若是再拿不出什么真正的看法，恐怕就真的难以交差了，这正所谓是姜太公钓鱼，鱼儿也上钩了，跑不了，连忙道：“臣也有闻称卞为鸾心怀异志野心勃勃之言，其行事也确有出格之处，只是这卞为鸾眼下在朝野极具人望，况观其行为也尚无反意，此次朝廷招其来京觐见陛下，一呼便来，委实难以定论啊。”
听了温体仁情急之言，崇祯皇帝脸色好看了一些，“那依你之见，当如何？”
“以臣之见，这卞为鸾此时未有反心反意，也未有反叛行为，而其确也功勋卓著，在军中威望极高，皇上若是不放心，臣有两策，可以制住卞为鸾，为皇上所用。”温体仁拭了拭额际的汗渍道。
“哦？那两策。”
“卞为鸾尚未婚配，若是皇上降旨赐婚于宁德公主，使之成为驸马，必能收其心，使之忠诚不二，同时，朝廷赐婚，卞为鸾也用不着担心朝廷对其不利，一石二鸟，此之为上策之一。”温体仁说出第一策。
“嗯，那第二策呢？”崇祯皇帝点了点头。
“其二，卞为鸾多年镇边，连年征战，劳苦功高，现新华国稳定，可使其暂留京师休养，以示帝恩。况且驸马多是闲职，臣闻此人颇好女色，可多赐几位美婢，使之沉迷，若能长期留京，其在新华国之影响力必逐步削弱，到时候可使文臣武将取而代之，文臣按照两京一十三省三司使配置，武将分为几大总兵，必要时，可以任命他的部下拉拢之。若能与上策之一相结合，必能收奇效，可谓上上之策，这是第一策。”温体仁买了个关子这才说出完整的第一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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