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突击
奔腾跳跃而来的骑兵面孔一张接一张的映入金命元的面孔，除了前面几人从衣着打扮看来像是自己的同胞外，而那些骑兵们无论如何看上去也不像，倒是与那些四处游走的新华国商人有些像，难道这些人是新华军？
金命元有些惊慌的瞪着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只可惜没有人来关注这个朝鲜老农夫的心理感受，就像刮起一阵飓风，除了无尽的马蹄马嘶声，就只有一两句金命元无法理解的异国他乡话语。
此时此刻，金命元和村庄里的邻居们这才反应过来，那里还顾得了其他，慌乱着躲入各自家中，好在这不知道多少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席卷而过却并没有波及到村庄里的村民们，这让一直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村民们总算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苏拉西，你跑到哪儿去了？你派出去的斥候队呢？怎么还没回来？”骂骂咧咧的走出营帐，一个松盔拖甲的女真军官提着腰带从帐中扯着嗓子在门口吼道。
“主子，今天可不该咱们执勤，该阿尔虎那队人马执勤才对啊。”提着裤子从远处一个营帐里跑了出来，一个睡眼朦胧的最低级的女真军官有些不高兴的接上话道。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自己快活，还管不管底下人的快活了？自己好不容易弄到一个朝鲜女人，刚逗上兴儿却又被扫了兴头，这不是存心让自己难堪么？谁叫人家是牛录额真自己是最低军官呢？
“苏拉西，我是问你昨天派出的斥候队呢？怎么都快两天时间还没回来？就算是出去快活也该带个信回来，对不对？”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属下脸上，牛录额真毫不客气的怒斥道：“瞧你这副德行，见了女人就迈不开步了，连正事都给我忘了，你还想不相当？告诉你，耽误了大事，小心你的脑袋！还不去给我找，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主子，这还能出什么事情？朝鲜人人人龟缩不敢出来，新华军远在海州，整个延安根本就没有敢于反抗的人了，主子难道还担心什么？主子，昨天弟兄们出去捞了几个女人回来，有个还是没开苞的新鲜货，才十三岁，要不大人你尝尝鲜？”苏拉西迎上来谄媚道。
“哦？新鲜货？”牛录额真淫亵的目光飞快的转动：“过了你的手还有鲜货？”
“嘿嘿，主子哪儿的话？再怎么说，好东西也得给您留着啊，你说是不是？”
脸色好了许多的牛录额真淫邪的一笑，正欲走向苏拉西的帐篷，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远处寂静的夜空中传来。
牛录额真脸色一变，打了个哆嗦，四处打量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再竖耳仔细一听，却又再也没有什么声响，疑惑的瞅了一眼苏拉西，忐忑不安的问道：“这是什么声音？怎么好像是人的惨叫声呢？”
“主子！”苏拉西吼道：“快去命令全军集合，有问题，快！”
“苏拉西，怎么回事？”牛录额真见苏拉西吼叫，心中更是着急：“究竟怎么回事？”
“主子，现在还说不清，我得先让我的人马集合，我建议主子您最好让全军人马全部集合，以防万一，我觉得这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怎么只有一声就再也没有声音了呢？好像是什么人被暗杀时发出的叫声。”对自己的上司苏拉西不敢太放肆，耐着性子解释道。
牛录额真正欲开口，却听得一阵尖厉牛角声次第响起，两人如中雷击。
这个时候的两人已经顾不得许多，虽然不知道敌袭究竟来自何方，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敌人绝对不是什么朝鲜暴民，敢于选择这个时候突袭拥有三个牛录正规军队的大营，对方必然是下了想要一举全歼自己的决心。
一边怒吼着呵斥自己的士兵赶快整队集合，一边暗自侥幸自己所在部队正好处于大营中央，这个时候轰隆隆的马蹄声已经从西、北、南三个方向响起，只是默默听了一下马蹄声，苏拉西便判断事情已不可为，这样大规模的骑兵队进袭外加上如此严密的隐蔽手段，除了新华军，在这个地区没有人能够做得到。
一顶顶帐篷迅速燃烧起来，很快就形成一片火海，被打倒的灯油成了最好的引火材料，跃过推倒的栅栏，一骑骑飞驰的骏马挟带着阵阵寒亮的刀光在军营里纵横驰骋，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的士兵见四周都是全副武装的敌军骑兵，马刀掠过空气带起凄厉的尖啸，沉闷的响声是刀刃刺进身体或者砍中骨头迸发的，一切都在混乱迷茫中。
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晕了头的女真人完全没有想到攻击会来自上百里之外的新华军，而且来得如此猛烈和凶狠，八千配置了棉垫和马嚼的骑兵一直摸到女真人军营前不足三百米处才被女真人哨兵发现，但这已经于事无补。
新华军在极短时间内就撕开了鹿砦和栅栏，而紧随其后的骑兵大队迅速占据了几个要害点，随时可对敌军集结目标发动袭击，后金的营地建设还是很不错的，但新华军也不顾这些工事造成的伤亡蜂拥而入。
一拥而入的新华军和其后的东江军很快就将失去了指挥的三个牛录的女真八旗淹没在呼啸而来的攻击潮水中，无法有效控制自己的军队使得女真八旗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和反击，更不用说面对无论从士气还是兵力上都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新华骑兵。
袭击战很快就演变成了一边倒的大屠杀，攻击的骑兵很快就完全控制了局面，当面目狰狞的骑兵呲牙咧嘴的呐喊着猛扑而来，当一波接一波的刀光挥舞着劈向准备不足的女真士兵，当在一重接一重的反复冲杀之下，即便是意志最坚强的女真人也绝望的发现在这种毫不对称的战斗中自己只能扮演弱者的角色。疯狂的屠杀完全摧毁了女真士兵从朝鲜人身上建立起来的自信，面对敌人以重甲骑兵为主的格斗中，他们悲哀的发现原来颇以为傲的战斗力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八旗军最后全军涣散，席卷而来的便是一波接一波的逃跑风潮。
毛文龙粗糙的脸膛被闪耀的火光映得发赤，胯下得健马在他有力的双腿控制下显得灵活自如，轻松的在熊熊燃烧的军营中穿行着，眼前这一仗已经没有悬念，三个牛录的女真人除了四百多人突围而出，要么便被葬身火海或者马刀之下，其他要么就地投降。
不过等待那帮突围而出的几百人是上万联军的包围圈，几百残兵败将不可能突破得了没能和自己抢上第一功，已经让这些家伙不爽之极，谁让他们是步兵呢？
挥刀随手剁翻一个企图偷袭自己的女真兵，任凭喷溅起的鲜血染满自己的脸颊，看着对方如同死鱼般的双瞳中还隐含着一丝不甘，毛文龙随意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强烈的腥味儿让他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活，总算为家仇报了一刀。
一团团燃烧的帐篷在眼前滑过，一排排沮丧面孔的女真俘虏列队从马首前经过，倒塌的哨楼和破损的军械架随处可见，毛文龙点了点头，这一仗就这么结束了，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可惜敌人太少了。
毛文龙环顾四周，剩下的都是已经跟上来在打扫战场的东江军步兵了，自己的骑兵队已经按照计划列队略作休息，为下一场战斗的作准备。女真军营中的各个哨位也都由步兵接管了控制权，雪亮的刀光在早晨的太阳照耀下显得异常悦目。
崇祯三年九月十二日，就在女真大军回撤进入朝鲜首都王京之时，来自北方的新华明朝联军也直插入朝鲜延安，新华明朝联军五万七千兵力开始全面介入朝鲜乱局。
九月十四日，明军突袭朝鲜王国京淄道开城，朝鲜三大古都之一，毛文龙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进入了开城，开城光复，开城的女真蒙古占领军提前一步撤过了临津江，与主力会合，明军在开城休整，等待皇太极的下一步动向。
敌军甚至来不及纵火焚烧城市，除了没有金银财物和粮食之外，头脑灵活的李天根为了迎合大将军喜好文物艺术古宝的特别爱好，对了，他叫雅兴，直接命令士兵们将各文物场所洗劫一空，将珍藏的大量经书、古籍、图画、文物和其他艺术品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三百多匹驽马驮回海州，并凭借此项建树获得了卞为鸾的高度赞赏，成为以后新华军的一大占领标准行动。
站在开城城墙俯瞰，卞为鸾极目四顾，开城秋天的气候实在是太宜人了，尤其是在这种心情下登高望远，见朝鲜人两班贵族匍匐在自己脚下，普通老百姓逢迎讨好的媚态，这种征服心态是任何东西也难以换取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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