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郑龙王的海口
崇祯三年春，郑芝龙在**安海镇建置豪华府地，现在还没有完工，以郑芝龙的财力和物力两年还未能建成，可见其规模之大，安平成为郑芝龙拥兵自守的军事据点和海上贸易基地。
郑府位于安平桥以北，西从西埭抵西港，北达西垵头，南临安平桥头，直通五港口岸，占地138亩。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
这时卞为鸾己经迎了上来，知道郑芝龙要比自己小三岁，官职也小很多，人长得细眉长目，相貌颇为斯文，双手抱拳，拱手施礼道：“郑大人，久仰大名。”
论官职和爵位，郑芝龙都远远低卞为鸾好几级，而且卞为鸾还是相当于总督的部堂大人，因此在礼仪上郑芝龙是低于卞为鸾的，但卞为鸾不看面子看实力，郑芝龙的实力是一方土皇帝，山高皇帝远的那种土皇帝，官不大，金钱武力都吓人，朝廷没有哪一个总兵有四五万人马的，就是卞为鸾也只有46000兵力。
郑芝龙见惯了朝廷官员的傲慢自大，一时见到部堂大人的厚礼，更是惊异，也赶忙还礼道：“部堂大人，岂敢！岂敢！郑某不过是小小的游击。”
卞为鸾笑道：“郑大人，能击败朝廷海军的游击，你是第一人，郑大人今天到基隆来，声势浩大，莫非是来向卞某兴师问罪？”
郑芝龙怔了一怔，但他也是见惯了场面上的人，立刻道：“部堂说笑了，芝龙这次是来面见大将军，只因海面上盗贼众多，还有荷兰红毛，这才多带了几艘船来，岂敢向部堂大人问罪。”
卞为鸾道：“谁不知道在海面上盗贼早己被郑大人剿灭殆尽，如今万里海疆除了广东的刘香，福建已平安无恙，又怎么会有盗贼呢？”
郑芝龙指了指新华舰队淡淡道：“部堂大人过奖了，如果早知大人有如此龙虎水师，那还用得着害怕什么盗贼，我也就可以安心出海，不用弄得兴师动众了。”
卞为鸾不禁大笑道：“郑大人，请恕我直言，谁不知道如今这东海上尽是郑大人这条东海龙王称霸，无论是中外商船若是不得郑龙王的令旗，不能出海。但我卞为鸾初到台湾，却从中硬插了一杆子，任谁也会来兴师问罪，就是换了是我，也同样不会罢休的，我说的对吗？”
郑芝龙没想到卞为鸾会这么直接，但见惯了各种场面，干笑了两声逍：“部堂大人到真会开玩笑。”
卞为鸾也不禁笑了一笑，继续说下去：“郑龙王，卞某向龙王讨碗饭吃，来来来，我己经在城中安排下宴席，请郑龙王上岸一叙，边吃边谈。”说着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郑芝龙也同样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如此，就讨部堂大人一碗饭了。”
酒过三巡之后，卞为鸾才道：“郑龙王，刚才在海边我所说的话都是实话实说，我不否认，你我之间存在竞争关系，不过你我不必一定刀枪相见，最好能划定势力范围，你知道，皇帝陛下每年要卞某上缴三百万两的市舶司税，陛下还希望能够达到每年六百万，这个六百万，对卞某人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卞某也相信郑大人对陛下的忠心，现在朝廷最缺的就是钱，相信郑大人能在陛下面前有所交待。”
其实在进城的一路上，郑芝龙都在想着卞为鸾这番话的意思，他毕竟也是聪明人，这时也想眀白了，别看卞为鸾说的直接，但其实并无与自己对抗之意，大概是想和自己谈判，划分势力范围。
而且刚才下了栈桥之后，郑芝龙也见到新华军的军容军貌，确实令郑芝龙大为惊讶，因为他是了解海外世界的人，知道只有欧州诸国才是这样以枪炮战舰为主要武器的军队。
如果说比海军自己还有几成把握的话，比起陆军来，自己手下的军队万万不是新华军的对手，看来以前卞为鸾取得的战绩并不是夸大其辞。因此真的和卞为鸾翻了脸，自己也未必讨得了好处。
同时新华国的各种各样的商品尤其像玻璃、水泥、武器、战舰、商船对郑氏集团也很重要，卞为鸾重商政策虽然不合明朝人的口味，不过这到也比较对郑芝龙的胃口，因为郑芝龙在本质上其实也是商人。
因此郑芝龙也笑了一笑道：“部堂大人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卞为鸾道：“郑总兵是见识过海外天地的人，自然知道四海之阔，又岂在这区区近隅一线，远的不说，就是南洋也有吕宋、勃泥（文莱）、巴达维亚、亚齐、暹罗、缅甸、占城、万象、柬埔寨、马六甲、北越、南越等数十国之地，南洋以外还有莫卧儿帝国、萨非帝国、奥斯曼帝国、果阿、锡兰之地，更远的地方还有西洋诸国，难到还不够你我纵横驰骋的吗？即是大好男儿，又何必为这区区小利，争个你死我活，反而让外人得益。还有，何况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华夏一脉，若是能够携手齐心，又何惧荷兰、佛朗机、西班牙诸国。假以时日，南洋万里海疆，皆是中华舰船航行，绝不输于昔日郑和七下西洋之壮举。”
听完了卞为鸾的这一番话，郑芝龙也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卞为鸾会对海外的世界有这么了解，而且更没有想到，卞为鸾会有这样大的气魄。自从受了明朝招安之后，郑芝龙可没少和明朝的官员打交道，其中绝大部份人在郑芝龙眼里都是鼠目寸光、夜郎自大之辈，不知海外的世界有多么广大，却偏偏为一些蝇头小利争执不休。
但和卞为鸾一比，郑芝龙这才发现，自己和那些人相比，原来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七年前，自己继统颜思齐的遗业，吞并了李旦的大部分家产人马，树旗招兵，开拓台湾、纵横海洋。
接受了明朝招安之后，初时还以剪除夷寇、剿平诸盗为任，逐刘香、败李奇魁、亡钟斌，屡战荷兰，争雄海疆，到也是干得轰轰烈烈。但自从扫平了诸盗、与荷兰议和之后，不觉就有了功成自满之意，只想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而现在被卞为鸾这一番话，也让郑芝龙觉得热血上涌，豪气重生，他毕竟也才不到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因此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道：“说得好，想不到部堂竟有如此雄心壮志，我郑芝龙也不会落于人后。四海之内，皆是你我可以纵横驰骋之地，我郑芝龙今日方知，何为大好男儿。部堂大人尽管放心，只管出海贸易便是，何必为了一隅寸土，争斗不休。”
卞为鸾微微一笑，在另一时空里，郑芝龙有足够的实力，也有足够的才能，完全可以立足东南沿海，在海外闯出一大片天地来，只可惜郑芝龙虽然不乏魄力和勇气、但目光短浅又私心太重，因此虽然在早期开创出一个大好局面，却没有继续发扬扩展下去，走向海洋，依然绕不出大陆那个小圈子，在后来甚致幻想和清军达成割据两广的协议，最后落得一个悲惨的被斩首的结局。
他儿子郑成功要强很多，尤其在民族大义上的立场，因此才能在后世留下民族英雄的英名。
卞为鸾希望通过自已这一番话，能够引导郑芝龙，把目光放得远大广阔一些，而从郑芝龙的反应来看，也确实达到了很好的效果。
但卞为鸾也知道，郑芝龙毕竟是一个枭雄，不是自己几句话就能忽悠得了的，现在不过是一时吸了提精神的都品，上来了情绪，等他冷静下来之后，绝不会轻易的让出海外贸易权。
卞为鸾也早有准备，拿出地图做起作业来：“从惠州到宁波，含惠州不含宁波，属于郑大人的势力范围，其他区域由卞某人负责海内外贸易，要不，福建和广东属于郑大人，那郑大人就得每年向皇帝陛下上缴100万两的市舶司税，任由郑大人选择哪一种。
我的数字是有依据的，福建每年只有3万两的市舶司税，而海外贸易额估计大约为300万两以上，广东每年只有4万两的市舶司税，海外贸易额估计大约为400万两以上，占据了朝廷的大部分份额。100万是个公平公正的要价。”
“部堂，势力范围好说，怎么划分也行，不过下官要求大人能够卖给在下战舰和火炮。”
“好，爽快，按照老规矩，支援战舰2万两一艘，500吨的护卫战舰5万，1000吨的巡洋战舰15万，1500吨的战列战舰36万，500吨的商船5000两。”
“下官每年要商船10艘，支援战舰4艘，护卫战舰2艘，巡洋战舰1艘，战列战舰1艘，总计100艘商船、40艘支援战舰、10艘护卫战舰，5艘巡洋战舰，2艘战列战舰，总计327万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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