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谈判
卞为鸾先亲自接见了荷兰谈判代表团，发表讲话，但是之后的谈判主要由黄博闻担任。
双方首先互通身份，黄博闻是新华国的情报司情报大臣，而斯皮克斯尔是东印度总督，等同于封疆大吏，当然从外交对等的原则来说，两人的身份地位也大体差不多。
因此斯皮克斯尔心里也十分满意，才道：“黄大人，新荷两国一向都有传统友谊，荷兰连省共和国以及荷兰东印度公司也一向重视两国关系，但在此之前，因为互相之间的勾通有误，也产生了一些误会，以致于两国之间发生了不应该有的战争，但战争不苻合两国的国家利益，因此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希望通过谈判，来消除双方的误会，增进两国的友谊，贸易往来。”
黄博闻哼了一声道：“总督先生的话，有些不符合实际情况吧，你们在我国的领土台湾上筑城，荷兰东印度公司霸占了台湾海峡，不容许我国的任何船只过往，破坏了两国的友谊，这一次又派遣大规模舰队来到台湾，这只能引发战争，是你们主动挑起战争的，对新华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因此现在所有造成这一切的后果，都应该由你们荷兰方面来付全部责任。”
当然斯皮克斯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也是一个试探，主要是看看反应如何，从而判断这次谈判的态度，是温和还是强硬。虽然斯皮克斯也想到过，自己的辩解会遭到对手的反驳，但也有想到黄博闻的反驳会这么不留余地，几乎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荷兰身上，表明这次谈判将会十分艰难。
斯皮克斯尔刚想分辨几句，但黄博闻不等他开口：“但我们一向爱好和平，不喜欢战争，因此尽管这一次战争的责任不在我国，但本着新荷关系的长远发展，也希望能够通过谈判，来解决新荷两国之间的矛盾，但希望你们荷兰方面能够拿出诚意来进行谈判。”
斯皮克斯尔赶忙道：“当然，当然，我们这一次绝对是诚心诚意的希望和平。”
“对于这一次谈判，荷兰东印度方面是否有一个方案。”
斯皮克斯尔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道：“我们希望首先知道中贵国对于这一次谈判的方案，看一看你们有什么想法？”
黄博闻点了点头，从身边的助手手里接过一本册子，递交给荷兰代表，道：“这就是我们的条件，请你们过目。”
荷兰代表原以为新华国会推托一番，没有想到会这么痛快，一口就答应下来，首先将自己的条件给抛了出来。
斯皮克斯尔赶忙接过来，打开观看，文字是用荷兰文写的，四位荷兰代表都认识，但看完之后，几名代表的脸色都大变。
新华国提出的草案大体分为三部分内容：一、新荷台海战争是荷兰方面主动挑起的，因此应由荷兰东印度付全部责任，因公司代表荷兰，因此荷兰议会需要向新华国正式道歉，并赔偿由此造成的一切损失，计白银200万两。
二、荷兰承认新华国在南洋地区的权利，东起新几亚岛，西到齐亚，南到爪哇岛，北到北马鲁古岛，属于新华国的势力范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这一地区内不得拥有殖民地，而进行贸易，建立商馆，必须经由新华国同意并授权，并尊守新华国的法律规定。
三、荷兰东印度公司将巴达维亚和马鲁古群岛两个地区建立的殖民地全部移交给新华国，荷兰东印度公司可以在这两地设立公司据点，但不得再有对这两地的行政、驻军、税收权力，并且服从中国对这两地的管理。
一般在谈判中，已方的底牌都是越晚出越好，因为可以看对方的条件，来调整自巳的方案，以求获得最大的利益，当然在比较正式的谈判中，双方会首先各自都拿出一个草案来，互相交换，不仅以示公平，同时也更利于谈判的进行。当然这个草案肯定不是最后的方案，都会留有相当大的余地。
不过像黄博闻这样直接将自己的草案给抛出去的，在谈判当中，当然是十分少有。但现在的情况不同，因为谈判的技巧也好，策略也好，都是以实力做后盾的，现在新华军己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因此根本不需要什么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开狮子口。
斯皮克斯等人轮流看完了草案之后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条件大大超过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底线。要求荷兰道歉到是没什么，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其它条件太苛刻，连巴达维亚也不放过，看来自己是太低估新华国的胃口了。
当然这也不排除谈判技巧，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在谈判中故意提出苛刻条件，为让步留有余地，也是常有的事情。
斯皮克斯也定了定神，道：“黄大人，贵方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我们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因此我们希望贵方能够做出一些让步，这样才能够继续谈下去。”
按照谈判的正常程序，黄博闻询问荷兰方面的条件。
荷兰人开出了一系列苛刻的条件，无条件释放战俘，战舰，交还武器，荷兰东印度公司和新华国开放贸易，就这些了。
谈判进行到了第三天，双方的条件才开始接近。
一、新荷台海战争是荷兰东印度方面主动挑起的，因此应由荷兰东印度付全部责任，因此荷兰东印度需要向新华国正式道歉，战争赔偿改为赎回战俘，每人二十两黄金，先是土著兵，后雇佣军，最后才是荷兰军人，级别由低到高。战舰和武器无疑是战利品，不可赎回。
二、荷兰承认新华国在南洋地区自由通商的权利，割让775平方公里的安汶岛、180平方公里的班达群岛、17100平方公里的塞兰岛，给新华国，新华国在巴达维亚建立商馆，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基隆建立商馆，双方尊守对方的法律规定。
这三处地方盛产三大香料，当时欧洲最受欢迎的香料包括胡椒、肉桂、豆蔻、丁香等。真正的肉桂仅产于锡兰，不仅可用于调味，还可用于化妆，豆蔻核仁产自班达海诸岛，丁香仅产于马鲁古群岛，安汶岛和塞兰岛在马鲁古群岛南部。
按照卞为鸾的想法，很快，香料就将不会是奢侈品，变成了日常用品，对于商业资本的垄断手法，卞为鸾更加倾向于工业资本的低利润，大销量的手法，每年运往欧洲的香料价值1000万两，只要利润总额不太下降，可以增加更多的就业机会，荷兰人垄断香料，提高香料价格的做法，全天下人都不满。
荷兰人对于昂贵的战俘赎回费大感不满，黄博闻呵呵一笑的回答是以后再有交战，新华军的赎回费也是每人二十两黄金。
斯皮克斯尔稳了稳心神道：“我们愿意为这次战争的行为向贵国道歉，也愿意承担战争的后果，战俘赎回费作为必要的战争赔偿，但十万两黄金的价格实在太高了，我们公司这次的损失至少是以后五七年也没有任何利润，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希望贵方能够多给几年时间。”
黄博闻摇了摇头道：“战俘赎回费不是战争赔偿，我们大将军说了，战争赔偿这个词，他不赞成，战俘赎回费就是战俘赎回费，不是战争赔偿。
其次，这次贵公司至少损失了250万两白银，可谓损失惨重，不过，大将军说了，只要双方停止战争，贵公司一两年就可以赚回来。
只要双方停止战争，大将军打算成立从基隆经过马尼拉、巴达维亚、马六甲、果阿到欧洲的航线，新华国出三十艘战舰护航，直抵阿姆斯特丹。
当然，新华国的舰队不熟悉亚欧远洋航道，你们、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都要出两艘战舰负责开路，四方的商人都可以参与这次远航。
远航需要护航费，每100吨商船1500两，所得护航费按照四方的战舰吨位平分，估计光这次运载的货物价值在1000万两白银以上。
只要这次成功，新华国会大力建造战舰，成立专门的护航舰队，为四方的商船提供武力保护，只是需要你们三方提供支援。
这些货物在欧洲肯定畅销，四位可以去看看，我们的货物正在准备之中，我建议贵方向阿姆斯特丹的银行家借钱，在终点站买下这些货物，肯定大赚一笔，不用两三年，这些损失就可以捞回来。
我国的思路与朝廷大不一样，有钱大家赚，如果贵方一次性拿不出这一笔钱来，可以用分期付款的形式，或者找银行代款，当然利息也是要计算在的，每年5%。”
斯皮克斯苦笑了一声，道：“好吧，我们先把赔偿数量的问题放一下，讨论下一个问题。
我们承认新华国对南洋地区的权利，但香料群岛是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经营了三十多年的地方，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人力、物力、资金，才把这一片不毛之地建成了今天盛产香料的地方。
因此贵方要求我们让出一半多产量香料的地区，这个要求，确定令我们难以接受，因此在这一点贵方是否可以让一步，我们只要三个中的其中一个地方也就行了，而且保证尊守中贵国在整个地区制定的相关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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