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追踪
郁金香驾着一辆造型复古的蓝色两座车，朝新原州城外飞驰。
车就像蓝色闪电，划过沉沉夜色，车身后，拖着一道由灰尘组成的细长轨迹。
这是御乃亲自改装过的车，它有一颗强悍无比的“心脏”。因为，御乃将她压箱底的宝贝——那台V8发动机安在了车上。
这辆车，便是御乃所的两台“大杀器”之一。至于另一台，郁金香将它放在了后备箱中。
郁金香此行的目的地，是新原州以东的东珏州。
此前在裴航宅邸的地下室里，齐月灵出了她掌握的诸多线索。
竞拍会结束当晚，有两位老年住客曾看到裴航与一名女在一起，并且举止“亲昵”。
那天晚上，裴航与世纪万豪酒店中一名年轻服务生一齐失踪，这名女和她的两名助理也在接近夜时分，办理退房并乘车离开了酒店。
经过进一步调查，这名女的身份显得更加可疑。据她与河西州富商之阮志平一同来新原州参加拍卖会。
但是，据河西州阮家反馈，阮志平在拍卖会开始前一周就已在瓦州码头跳水自杀，就如裴航跳楼自缢一样。
这名身份可疑的女，名叫大月笛，或者，她就是意图刺杀裴航的神秘杀手—梦生。
齐月灵随后调查了大月笛所乘汽车的行驶路线。
在动用了她家那位国会议员齐长恒老爷的权力之后，新原州、瓦州、东珏州交通要道驿站里的值守治安官们拼命回忆，终于拼凑出大月笛的行程。
大月笛的汽车出了新原州之后，经过瓦州，ｊｉｎｒｕ东珏州境内，并在郊区一带消失。
转过一道弯，郁金香深踩油门，让汽车再次加速行驶。
她要尽快赶往东珏州。假如裴航真的死了，就让大月笛血债血偿，假如裴航没死，便找到他、救出他、唤醒他。这是她和御乃、齐月灵的共同心愿。
只不过，考虑到御乃不懂武功，齐月灵还要处理枯草洞规划重建的事情，郁金香拒绝了她们一起参与行动的建议。
况且，作为沧浪盟的资深杀手，郁金香在追踪、潜伏、暗杀方面皆可称得上专家。带的人多了，反而是种累赘。
汽车一路未停，ｊｉｎｒｕ东珏州境内后，郁金香降低了车速，开始仔细观察周边情况，搜寻可能被用来藏身的房屋建筑。
郊区的房屋相对零散，数量也较少。但郁金香只有一个人，为免打草惊蛇，她每次不得不将车停在远处，然后只身潜入目标建筑进行暗中搜寻。
这一晚，尽管不曾休息，她一共只搜寻了九处房屋，而且一无所获。
这项工作不适合在白天进行。因此天快亮时，她便将车开到偏僻的无人处，补充饮食和睡眠。
第二晚，她搜寻了十五处房屋，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回到车上的时候，满心的焦躁使她忍不住用力拍打起方向盘，嘴里也少见的骂起了粗口。
直到第三个晚上，在数次扑空之后，她来到一座位于半山腰处的庄园外。
透过高倍望远镜，她看见庄园里停着一辆沾满了泥土的黑色轿车，其品牌与造型，正与齐月灵提供的目标车辆的描述相似。
她不由欣喜，经过这么多次徒劳的尝试，现在终于有了一点收获！
移动望远镜镜头，她发现庄园入口的铁门处，站着两名安保人员。不过，对她来，这样的安保形同虚设。
凭借着轻盈矫健的身手，她轻易地避开安保人员的视线，从侧面的围墙ｊｉｎｒｕ了庄园之中。
就像一道悄无声息的影，她穿过一片景观园林，潜入到了庄园最中心的豪宅之中。
在不暴露行踪的情况下，她开始对每层楼和每个房间进行逐一探查。同时，腰间的消音手枪也已上膛，那是她给大月笛准备的礼物。
一楼，一名女佣正在卫生间里洗衣服，衣服既有大人的，也有孩儿的。
厨房里，厨师正忙着削土豆，似乎在为明天的早餐做准备。
两个男仆挤在一间房内，一个鼾声如雷，一个着关于女人的梦话。
有一间空房，在微光手电的帮助下，郁金香看到桌上叠放着购置食物和生活用品的票据或手记账单，还有一张相片，是这里全体服务人员的合影。
二楼，一位老妇人带着一个孩，已经入睡。在他们隔壁，一个年轻的女佣睡得极不踏实，大概是因为随时可能需要为老人和孩提供服务。
一个双人间，里面挂着几套制服，看来是两名安保人员的房间。
其余的房间，看起来像是储物间或仓库，其中一间，摆了一只又高又大的保险箱。
三楼，有独立的厨房、卫生间，有空间很大的客厅和室外阳台，在装潢豪华的卧室里，年老的富翁和一个年轻性感的女人正享受鱼水之欢。
女人可能是富翁的妻或情人，因为她的外貌，与大月笛的画像不一致。
郁金香退出宅，隐身在一片景观树林中。夜色也掩盖不了她脸上的失望表情。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实在太过正常了。有钱人、下人们，在同一栋房内，过着他们分属于不同阶级的平淡生活。
或许，那辆车只是巧合，同一品牌、同一型号的汽车本来就一模一样，而大月笛并未到过此处。
忽然之间，郁金香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一处关键线索，她没有去查看那辆露天停放的汽车。
汽车停在车库外面的空地上，距豪宅较远，却与入口处安保人员的岗亭距离很近。
或许是受潜意识中降低暴露风险的思维影响，郁金香先去探查了距安保人员较远的住宅，结果忽略了这辆车。
不过正因为先查过了宅，此时郁金香已经对这辆车不报希望。
似乎ｊｉｎｒｕ了轮值时段，一名安保人员返回宅中休息，负责值夜的另一名安保人员则ｊｉｎｒｕ了岗亭，坐在宽大的玻璃窗后面继续履行放哨和警戒的职责。
确定自己不会被值夜守卫发现之后，郁金香来到汽车跟前细看。
这只是一辆常见的黑色四座三厢轿车，车身和轮胎布满污泥，似乎经过了长途跋涉。从车窗上堆积的灰尘来看，汽车停在此处至少已有三天以上。
但这些都明不了什么。没有证据证明这就是大月笛乘坐过的车辆。
即将放弃之时，走到车尾部的郁金香突然有了新的发现。她看到汽车后备箱盖与车身的缝隙处，有某种液体渗出的痕迹。
用手一摸，发现那些东西已经变成了半干不干的糊状物，粘稠度很高。还未凑到鼻尖，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好像变质的动物内脏。
郁金香不禁眉头一皱，露出嫌恶的表情。她将手伸向后备箱开关处，以微的动作试探着。
一声轻响，后备箱竟然打开了。里面的景象，让身为刺客的郁金香也忍不住眩晕和**起来。
后备箱中，是交叠在一起的两具尸体，确切来，是被精确拆分好的人体零件，每个零件一式两份。
像是女孩整理过的衣柜，这些零件，按照骨骼、皮肉、内脏等分门别类，摆的既整齐又紧凑，简直有种变态的美感。
只是，有一些不懂欣赏的蛆虫爬来爬去，使这种美感荡然无存。
郁金香压抑住心中的震撼，将后备箱盖重新关闭。她花了几秒时间冷静下来，随后想到，后备箱里应当是两具尸体，但是，没有看到死者的头颅。
既然后备箱能开，明车门也没锁。头部会不会在车厢里？
她选择了右侧后车门，轻轻一拉把手，车门果然顺畅无阻地打开了。但从打开的缝隙中，“骨碌碌”掉下两颗已有腐烂迹象的头颅，直接滚到了她脚上。
“谁在那儿？”岗亭那边，忽然传来安保人员的一声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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