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惊世骇俗之举
大奉国首都驰燕州。
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由东门而出，直奔郊外东北方向。
队伍前端，数十辆重型摩托车开路。每辆车的骑士身后，都坐着一名荷枪实弹的近卫军。
紧跟着摩托车队的，是三辆重型军用卡车，每车搭载一队士兵。
再往后便是五辆豪华轿车，外表一模一样。
除开皇帝和摄政王所乘的车以外，其余四辆中，坐满了着黑西装的承恩会骨干——他们都是安保工作的专家。
车队最末，有一辆装甲车压阵。车顶之上，配备有大口径机枪和一门车载火炮。
登基不久的皇帝，以及摄政王闵龄，便坐在五辆豪华轿车中的第二辆车内，处于整个车队的中部。
虽是清晨时分，但从昨夜开始，便下起了雨。雨水打在轿车的防弹外壳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天空一片灰蒙蒙，充满压抑的色调。远处的秦连山也被雾气遮挡了山顶，只能看见半山腰以下的部分。
车内，皇帝抱着一只白胖胖地小兔子，一边撸兔子，一边抱怨道：
“摄政王，不，闵叔叔。这么大雨，咱们为啥非得去祭天呢？”
皇帝对面，闵龄正闭目养神，听到问话，他眼也不睁开：“陛下，祭天仪式乃是我大奉朝之旧例。
凡新皇继位，必须祷告天地，隆重祭祀。以此告知天下世人，陛下乃承天之命，统领天下，天赋皇权，是为天子！”
“无非是演戏罢了。”皇帝不耐烦地摆摆头：“不如在养心殿听歌呢！
话说最近出了个女说唱歌手，名叫阿雅！那歌词、那押韵、那flow，真是绝了！我大奉是有嘻哈的！”
闵龄终于睁开双眼，他压抑着心头怒火，敷衍答道：“陛下品味，自然是没错的。”
他话锋一转：“陛下，当今大奉，中部四州、南方五州和西南五州仍被那帮议会余孽掌控。
就连东南富庶之地的南江等州，也在南征失败后，宣告独立，不再服从皇命。
我大奉局势危在旦夕！”
皇帝似未听见一般，自顾自的撸兔子。
闵龄又接着道：“我已调了东北及北方诸州的军力，组成一只联军，此番祭天仪式之后，便挥师南下，再次南征！
这北方士兵骁勇好武，又有夏侯、诸葛两大将门，以此战力，必当攻无不克！”
皇帝早已听得不耐烦，他轻轻捋着小兔子的耳朵：“甚好！甚好！有闵叔叔这等良臣，系大奉之福，人民之福！”
“那个，”皇帝接着道：“闵叔叔如此忧国忧民，我当然也不能闲着。
我想，颁布一项关于动物保护的发令：从此后，小猫、小狗、小兔子，一律禁止食用，违者，斩元凶，诛三族！
闵叔叔，您看如何？”
看到皇帝那双骄傲的眼睛，闵龄将头转开，看向车外，唯有如此，他才能忍住不一掌将皇帝直接拍死在座位上。
“陛下如此仁爱，也是我大奉国民之大幸。”闵龄道。
话不投机，此后的行程中，二人沉默相对，各自考虑各自关切之事。
大约十一点左右，车队抵达了秦连山下的天康坛。
整个天康坛占地近三百万平方米，面积极大。
按大奉旧例，皇帝一行先在斋宫小憩，待中午十二时起，开始举行祭天仪式。
皇帝吃不得苦，竟吵着要吃完了中饭、午睡之后再行祭祀，被闵龄严厉的规劝了几句后，不得不作罢。
闵龄又退至殿后偏僻处，向一名手下问道：“鱼饵准备妥否？”
那手下连声称是，又道：“人已着装完毕，不知后续如何操作？”
“待会儿列队时，便上场吧。”
“遵命！”
没过多久，便已到了列队的时间。说是列队，其实只是等候皇帝与闵龄出场而已。
那一干早已归顺了闵龄的重臣们，加上天康坛的全体司礼人员，早已身着正装，整齐列队，老实站在圜丘外围。
各类人员加在一起，怕是有几千人之众。
斋宫响起肃穆的钟声。皇帝与闵龄二人自队列正前方缓缓走过，踏入位于中心位置的圜丘内坛。
这相比上古时期早已精简了不知多少的祭天仪式，宣告正式开始。
圜丘内坛正中设皇天上帝神位，其侧面，又设日月星辰、云雨风雷诸神位。
皇帝登坛，亲祝祷词。祷毕，钟鼓齐鸣、礼乐大作，乐声之中，众臣行三跪九叩之礼。
在臣子的队列中，第三排靠近正中位置，已经改变了容貌的裴航也跪在地上。
魏云知给出的信息，果然不错。他提前到此守株待兔，倒是比自己去寻找闵龄的下落要省事的多。
以神识观察之后，裴航已经知道，就在内坛四角地底的暗室内，隐藏着九名武功高强的安保人员。
不过，皇帝与闵龄皆不会武功，那九名武者，对于裴航来说，也谈不上丝毫威胁。
既如此，便做的惊世骇俗一些吧。裴航暗下决定。
内坛上，祝过祷词之后，按照流程，由司礼人员将玉帛、金馔、琼浆依次交予闵龄。
再由闵龄递给皇帝，皇帝恭恭敬敬地向诸神位进帛、进俎、进爵，而过程中，众臣跪地不动，唯有礼乐换了数章。
这套流程走完，已经耗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再由闵龄上前，将祭品全部送入燎炉焚烧。皇帝弯下龙膝，亲行三跪九叩之礼。
而众臣及其余人等，五体投地，长拜不起。
这“望燎”搞完，早就不耐烦地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俯视着坛下一众臣子们，做出肃穆威严状。
接下来，是闵龄和臣子们的节目。
只见闵龄冲皇帝恭敬地弯下腰来，口中却用最大的音量高喊道：“吾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子们重重磕头。
高呼三次，喊“万岁万万岁”三次，磕头三次。
之后，闵龄和众臣们才站起身来，他们抬起头，目视着高坛上的九五之尊。
此时，轮到皇帝做总结演讲，他尽力回想着背了一夜的演讲词：“古语有云，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雨势忽然大了起来，“噼里啪啦”，雨声渐响。
又听“噗”一声爆响，在皇帝的演讲声中，在逐渐滂沱的大雨中，在数千人的目光之中，在这祭天仪式的高潮环节。
易容后的裴航，突然现身在静立原地的摄政王大人闵龄的身后。
“闵龄暴虐不仁，我应信王之请，特来取其首级！”一声高喊，裴航双手轻轻一错。
“咔嚓”一声，闵龄的头颅已脱离了身体。
皇帝早已吓的跌坐在地，演讲词忘得一干二净，裤裆湿了一大片，不知是尿，还是雨水。
天康坛一片死寂，只有雨声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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