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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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少女那曼妙雪白的身段,直到现在,叶正清一闭眼也会时不时想起。
那时候他不过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年纪。大学放假回家,家里没人,进浴室冲澡。一开门,水气氤氲中便见幼清条缕未挂地站在淋浴喷头下面。少女的身体发育良好,饱满雪白的胸脯,个子虽不高,但极为匀称,每一处都是禁欲。
叶正清只觉得全身的血冲头,幼清也慌了神,惊呼一声:“哥!你怎么进来啦!”抓住手边的毛巾往身上遮,叶正清没顾得上解释,连忙退出浴室。回到房间他靠在门上平息呼吸,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浮现出来那张“美人出浴图”。之后碰上洗完澡出来的幼清,虽然表面还如平常般,但到底没有不尴尬的。
那晚,叶正清做了一个梦,上次做这种梦还在青春期发育那段时期。那躺在他身下承欢的是他的妹妹夏幼清。早上醒来,他洗掉了贴身衣裤。然后枯坐在床上发呆,那个梦历历在目,他第一次被自己的欲念吓坏了,叶正清,你真特么是只禽兽,连自己的妹妹都想染指。
可是感情和欲望这种东西,不是他的理智所能控制的,压抑的情感只会膨胀,他害怕总有一天会爆发。他试图远离她,也许距离远了,时间和距离会冲淡一切,就不会这么想要了,所以便有了离开岛城去深圳的想法。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幼清会先他一步离开。
叶正清想错了,有时候,时间和距离只会更增加彼此的欲望。害怕失去,只会让他牢牢地抓住手里的那只“金丝雀”。毋庸置疑,夏幼清就是那只从他手里跑出去的“金丝雀”。错过一次,他不允许自己错第二次,这一次,他不会轻易放走她的。
叶正清去机场接回了叶北良和柳雪华,马上去了住处。夏芷洗完澡等他们。
当年一语不发,留了张字条离家出走那么些年,夏芷唯一感到对不起的是叶叔叔和叶阿姨。叶阿姨一遍又一遍,看不够似的,心疼她瘦了,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两位长辈老了不少,记忆中高大的身躯佝偻了,黑发里冒出的银丝,爬上来的皱纹,无一不在诉说着岁月沧桑在他们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夏幼清觉得自己很不孝,在叶正清面前不曾流下的眼泪,抱着叶阿姨哭不停,两位老人反倒安慰起她来,安抚着拍她的后背,还如同小时候般哄她:“小囡乖,不哭不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不要再乱跑了。”
叶正清带他们参观房子。房子够大够舒服,但再好,人老了就不愿意再挪窝,叶北良夫妇还是喜欢住在岛城,那里的生活模式是他们熟悉的。夫妻两个对儿子嘱咐叮咛几句,问起夏芷现在住哪儿。从叶正清进门到现在,夏芷这才正眼瞧了他一眼。
“住在我自己的公寓里。”她说。
柳雪华不放心,埋怨叶正清没给安排好。
夏芷忍不住替叶正清说了一回话:“不怪哥哥,是我自己想住在外面的。他工作忙,我的工作……”她又看了一眼叶正清,他插着口袋,低垂着目光,鞋尖轻轻蹭着地板,有些漫不经心的。夏芷收回目光继续说,“我俩时间上有冲突,相互影响。”
她很客观地陈述事实,带着微笑,在他听来狗屁不通。听出来她是铁了心要搬出去住的,现在借这段对话暗示警告他,休想把她困在这里。
两位老人心里都不舒坦,夏芷住在外面一万个不放心,叶北良思忖半晌,“搬来和哥哥一块儿住我们都放心一点,工作生活上有什么麻烦还能让你哥帮个忙,正清你好好照顾幼清,不可以欺负她。”
欺负她?叶正清笑笑,掩下眼底的苦涩,怎么可能?他看了一眼夏芷,到底没有多说什么,沉默地点了点头。话到此,夏芷再推脱反而显得矫情过了,也不再说什么。
全程,叶正清有意无意躲避和夏芷的直接眼神接触,只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情况下偷偷瞄她几眼。丁凡说对了,他的确不够自信,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
叶正清亲自开车去酒店,丁凡早等在那里了。丁凡嘴甜,伯父伯母叫的溜,叶北良看着丁凡长大,拿他当自己儿子看待,又和他爹交好,几年不见,格外亲热,有了丁凡,气氛活跃不少。就连夏芷,碰上丁凡,乐的开花。
叶正清全程看着,尽着东道主应尽的职责,成了全场话最少的人。
丁凡举着酒杯站起来:“首先这杯酒我要敬幼清,我们都在等你回来,我喝完,你随意点。”夏芷倾斜杯身,使杯沿略低于丁凡的杯口,刚要碰上,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抽走了她的杯子,夏芷一愣,侧目瞪眉,那人却淡淡说道:“你忘了你喝醉过,等会儿还要我背你回去么?”叫来服务生换成了饮料。
丁凡拍着手哈哈笑,“幼清,你哥这爱管事的老毛病又犯了。”喝完了杯里的酒碰碰叶正清的酒盏:“今天高兴,喝点酒没什么,你就让她喝吧。”完了又和叶北良和柳雪华分别干了。
叶北良:“我们正清啊从小就护着她妹妹紧,幼清有一点什么事他比谁都急,难为他们兄妹情深。”
丁凡暧昧地看了眼叶正清,心说这哪是兄妹情深,这狼要吃小白兔当然要把自个儿养了多年的兔子看紧了。面上却仍是笑嘻嘻,替那位仁兄打着掩护。
饭到中途,夏芷去了趟卫生间,洗完手从镜子里看到隔壁男间出来一道身影,夏芷大喜:“金哥!”
金鸣一愣,走到夏芷旁边洗手:“你怎么在这儿?”
夏芷朝四周张了两眼,神情有些焦灼不安:“金哥,你们在哪个包厢吃饭,我跟你一块儿走。”
金鸣擦干手:“跟我走。”
她跟在金鸣身后,心跳如擂鼓。她这次如果脱逃出去,下回……不敢再想下回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金鸣步伐飞快,夏芷跟着吃力,他给安娜打电话,叫她的车在楼下等。
包厢门口,隔着一台门也能闻到里面的烟味。金鸣进去拿衣服,顺便和里面的打了声招呼,磨了些时间,夏芷焦灼地等在外面。
金鸣出来,带上门,看了眼她。夏芷低着头,抿着一张唇,似乎并不打算把今天的经历与他分享。两人进电梯,顺利下楼上了安娜的车。
直到车子发动,夏芷才慢慢平复心情。
金鸣点了一根烟,朝她脸上吹了一口,烟味扑鼻。“说说,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夏芷不知如何回答,她从来没有向金哥透露过家庭情况,那时候问起为了彰显自己的可怜身世,说自己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
半真半假的,金鸣也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从来没有打算多了解一些。
眼下,这个谎似乎很难圆下去了。
“我哥回来了。”夏芷闭了闭眼睛,声如蚊呐。
“叶正清?”金哥吸了口烟,烟雾后面的面容很模糊,他习惯这样漫不经心的语调,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夏芷张了张嘴巴。
带着烟草味的手指刮了刮她柔嫩的肌肤:“他以为我会把他的妹妹还给他?痴心妄想。”
夏芷愣住。
不明白金哥的意思。
金鸣勾起一侧嘴角,笑起来很坏的感觉:“我打算再签你二十年,把你包装成国际顶级摄影师。”
“你跟着叶正清有什么,有钱不假,但钱有屁用,他有我的人脉和资源吗,他了解市场吗,不了解,没有,夏芷,你是要回去继续做你哥哥的好妹妹还是完成自己的梦想,全凭你。还有,”他手撩开她的头发,指腹沿着耳朵轮廓边沿轻轻刮擦,今天她戴的是耳内的助听器,不仔细看注意不到和普通人的区别,“他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听力受损了。”
“你没告诉他吧?”夏芷的心又跳起来,比刚才还要剧烈。
“为什么不告诉他?让他知道不是更好么,也许他会为此嫌弃你呢?”
不不不!夏芷缩起身体,抱住脑袋,嗓音沙哑,快崩溃了,“你为什么告诉他?”
一只大手把她捞了过去,金鸣叼着烟,烟灰扑簌扑簌落在她灰色的大棉袄上,“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夏芷望住他。
不得不说,她的眼睛是她身上最诱人的所在,尤其是当她用这种惊讶无辜纯净的眼神看住你的时候,伴着忽明忽暗的流光,那一刻,真恨不得一口咬下那微微张开的饱满欲滴的唇。
金鸣舔了舔嘴唇,一字一句说:“他让你解约,违约金加倍付给我,你说我为了钱,也该放你走了,但我舍不得你这个免费劳动力,你为我创造的财富是无形的。”
“你是这么对他说的?”
“是的。所以你放心,我们不可能放弃你。”
夏芷微微笑,好像真的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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