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带子同逛宜春楼
CD府,当阳县地界里最大的青楼,宜春楼,此时热闹非凡。
华灯初上,一个个大红灯笼被摆成圆形小门,好似洞房花烛夜一般,不时有男人进出此门,楼中更有歌舞声传出。
凉风阵阵,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宜春楼二楼上一片红袖招手,莺莺燕燕,薄纱裹肩随风飘摇,大露香肩抹胸好春光。
姑娘们轻摇罗扇,笑声透人心脾,朝着过往的行人轻笑一句:
“公子何不上来饮一杯?”
“奴家在此等公子细品葡萄!”
“嘻嘻,就姐姐会说话!”
此情此语,好不诱人!
此情此景,惹得街上纳凉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可惜只要踏进此楼,什么都没干,就要先交一贯钱,里面更有一掷千金,甚至都不能一亲芳泽之事,足以让大多数囊中羞涩的男人望而却步。
更有带妻子出来溜达乘凉的文士被此景吸引,不自觉的摸着胡须驻足欣赏时,只觉肋下一阵酸疼,这才瞧见自家夫人的冷笑,又甩给了自己一记等下要你好看的眼神。
文士连带着肋下的疼痛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追上前去,晚了怕是要跪在两根窄窄的镇纸上认错了。
“哼,此君耳朵如此之软,当为吾辈男子之耻!”
一个中年男子,头戴平式幞头,身着绿色锦袍,负手而立,突出圆滚滚的肚子,瞧见方才站在自己眼前的夫妻迅速离开,这才开口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老爹,你确定?”
说话的是一旁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一根簪子固定好的马尾,身着白色衣袍,脚蹬侠客黑靴。
李存义欣赏着楼上那群红袖招,装作没有听见自家儿子的话。
见一旁的老爹不回答,李轼这才笑嘻嘻自言自语:“哎,这话要是让娘听到,以爹的体力,怕是家里的镇纸又该换新的了,这世上的镇纸何罪之有?可怜呦!”
“……”
龟公早就瞧见这两人了,衣着华丽,可是人家就是不进这个灯门,如何去迎?
不过每夜都有如此人物被宜春楼的美色吸引,龟公也习以为常了。
“老爹,我们在门外站了许久,还进不进去了?”
李轼颇为不耐的甩了一下脑后的马尾,手中的折扇徐徐打开,瞧着楼上的一片红袖招,一阵香风飘过,空中的香气愈发的好闻。
李父摸着山羊胡须慢悠悠的开口道:“轼儿,急什么!为父平时怎么教你的?心急是吃不了豆腐的!
记住,做任何事,在即将得手之前,务必要小心谨慎。”
“是,孩儿知道。”
李父随后小声问道:“轼儿,你小子眼贼,可看清楚了?你娘的丫鬟没出现在这宜春楼附近吧!”
李轼以扇遮面道:“老爹尽管放心,据儿子观察,周围没有娘的眼线。”
李父闻言放下心来,兴奋的双手击掌,胸中顿时荡起豪气,迈开脚,龙行虎步一般,哈哈笑道:“走,轼儿,今天爹带你~开开眼!”
李轼轻摇扇子暗笑,娘的丫鬟确实没在这里,可自己好像在人群中见到娘了,只不过一闪而逝。
不管了,反正万一出事,有自家老爹扛着。
倒是非常期待老娘能暴揍老爹一顿了,那种场景多少年没见过了,真怀念啊!
李轼笑了笑,早就想来这当阳地界排名第一的宜春楼来逛逛,要不然怎么符合自己这当阳县小霸王的称号?
要是早知道会出那么档子事,这么多年李轼才不会只在宜春楼外面驻足,还要自家老爹带着自己来开开眼,那怎么能玩的开!
李存义随手甩给给迎过来的龟公一贯钱,龟公嘴咧的很大,急忙躬身领二人进入楼中。
踏进楼中,龟公刚想张口介绍,顺便提醒贵客交入楼费,李父一摆手,长长舒了一口气,些许感慨,多久~没来了?
物是人非啊!
李轼跟在后面进去,站在自家老爹前面,打眼望去,瞧见一楼大厅正中间的舞台上,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在随着琵琶声轻舞,薄薄的肩纱在空中飞舞,女子身上宽大的纱衣上下纷飞,隐隐露出两粒小葡萄与些许侧峰。
一颦一笑,若隐若现,煞是魅人。
周遭围着的一群文士武夫看客,无不瞪大眼睛喝彩,有放浪者吹起口哨,更有甚者,二楼上的豪客直接从身旁仆人抱着的坛子里抓起一大把铜钱,扔向看台,落下一片钱雨。
宜春楼实为当阳县第一销金窟!
“这,莫不是李哥哥?”
李轼这才从看台上收回目光,瞧向说话那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波涛汹涌般的震颤,然后是一步三摇颇为丰满的女人,摇着罗扇款款走了过来。
李轼刷的一甩折扇,先摆个帅气的姿势,笑呵呵的准备寒暄两句,不管认不认识,能猜出自己姓李,此等眼力,该赏!
结果,老鸨子直接略过李轼,钻进了李存义的怀里。
“是花妹妹!”李父惊喜的拍了一把道:“十几年未曾见了,花妹妹风采不减当年!”
“就李哥哥会说话。”老鸨用拳轻锤李存义的胸膛,娇笑道:“自从李哥哥结亲之后,这么多年了,怕是第一次踏足我们宜春楼吧!”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花妹妹从这宜春楼的头牌做到了老板的位置,真是令人唏嘘,光阴逝去不复返。”
“奴家这么多年心心念念想着李哥哥,也不见咱们这当阳县的第一富户李哥哥来给奴家捧场,再续前缘,只有奴家给李哥哥药铺捧场的份。”
“实乃家中忙碌,又有家人照顾,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否则,李某早就来看望花妹妹了。”
李轼摇扇的动作停下,嘴角抽抽,掩饰自己的尴尬,瞧着自家老爹与那宜春楼的女老板在一旁打情骂俏。
这场面冲击有点大啊!
本以为人家老鸨是招呼自己,结果钻紧自家老爹的怀里,这叫什么事啊?
太伤自尊了。
难不成眼前大腹便便的老爹,年轻时候也是万花丛中过的老司机?
还有,老司机是什么意思?
李轼收起折扇还是有点不太理解,不过这词应该很应景。
呸,那是你不敢来!
李轼随即酸酸的想着。
宜春楼现老板,人称花姐,从前叫花妹,现在把宜春楼经营的是红红火火,甩下同行十几条街都比不上,乃是八面玲珑之人,随着宜春楼的做大,被人唤做花姐。
花姐瞧见一侧的少年不住的打量自己与李哥哥,随即开口笑道:“李哥哥,此子长得眉清目秀,玉树临风的模样,难不成是?”
“对,我家那小子。”
“见过花婶。”
李轼乖乖的行礼,既然与自家老爹是旧相识,说不定有一腿。
哼,自家老爹真是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哎呦,早就听闻李哥哥家里的大少爷乃是当阳县有名的一霸,呸,瞧这话说的,有名的少年俊才,今日一见,不说别的,就凭这俊俏长相,定会俘获不少姑娘们的芳心。”
花姐眼神一转,想起一事,用扇子遮住小口,开口道:“李哥哥,要不咱们两个上楼叙叙旧?”
李父搂着花姐,大手一挥道:“花妹妹,先给哥哥我带十个二八年华往上的清倌人上来。”
“好嘞,难得李哥哥如此雅趣,真是雄风不减当年啊!”
花姐怀抱着李父的胳膊往楼上走去。
李轼震惊的站在原地,真想不到自家老爹这个胖子,竟然是这样的猛人,难不成要上演夜御十女的戏码?
自己要不要告诉娘?
自家老爹玩的这么大?
而且在家的时候,不是说好要让自己寻欢作乐的吗,开心开心?
怎么一进门就变成了他自己一个人作乐了?
这情况与预想的不符啊!
看来自家老爹的真实目的是拿自己当成幌子,为他打掩护?
一连几问,李轼瞧着快要把脸塞进山沟里的自家老爹,只得暗骂了一句:这个老色鬼!
花姐用眼神示意跟在自己身旁的侍女,把站在一旁发愣的李家公子一同轻轻拽上旋转楼梯。
父子二人各自坐在三楼里间的小榻之上,花姐亲自陪着李存义。
谁不知道当阳县第一富户李家李存义是大金主啊,可惜乃是出了名的耙耳朵,就是不敢往这里撒金子,楼里的姑娘们有时候还要去给他家的药铺送钱。
自从掌管宜春楼一来,赚不到当阳县第一富户家里的银钱,实为花姐人生的遗憾!
现在好不容易现身了,好在数年前二人也有过交情,花姐自然要亲自接待一番。
矮桌上摆着时令鲜果,一壶梅花酒,几盏八宝小酒盅。
花姐慢慢的斟酒,笑道:“李哥哥,请!”
“轼儿,且满此饮。”李存义接过之后,随即又笑呵呵的放在桌上。
不多喝点酒,一会轼儿怎么能放得开呢?
花姐的侍女拿起李父矮桌上的梅花酒,往一侧的李轼桌上放去。
李父瞧着自家儿子把酒往嘴里一倒,嘿嘿一乐。
花姐以扇掩面,有点搞不清楚李存义这是搞的什么把戏?
要给自家儿子下药?
就在此时,李父点的姑娘们从门外一溜走进来。
二八年华,绿肥红瘦,薄汗轻衣透。
共一十二人,一溜排开,站在李家父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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