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逃荒
麻婶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不知道逃荒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没有人性的，什么都抢，都干，完全没有王法。上了路，就不要轻信任何人，包括秀水村的人，包括阿牛。”
韩皎知道，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心里多挣扎，多矛盾，也知道她是真心真意为自己好的。
她抱了抱这个朴实善良的妇人，偷偷把周玉娇给的金镯子和金簪塞进了她的包袱中，道：“婶，你跟我们一起走吧，留个信，兄长们看到会跟来的。”
麻婶心里有数，自己的儿子现在还没回来，八成是回不来了。可她不死心，她有三个儿子，三个媳妇，三个孙子，总不会一个都活不成。只要活着，她就得找回来。
麻婶不舍地道：“你要保重啊。”
韩皎挥手：“保重。”
…
秀水村的人离开村庄，开始流亡。
出发第一天就遇到了山匪，抢走了他们的牛和车，好在没有害人性命。
后来的两天又遇到了好几拨土匪，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反抗，被活活打死之后，大家彻底老实了，见着骑马的就主动跪在路边。而韩皎耳朵灵敏，百米之外的马蹄声都能提前察觉并躲过去，好在流民很多，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如此走了三天，大家都脱了一层皮，像没有魂魄木偶，机械地迈动着双腿。
韩娇穿着件打着补丁的土黄色长裙，戴着一顶草帽，背着一个包袱，和寻常人没区别。
他们走山道，回头还能看见燕山，可曾经的青山如今也泛了黄，让人心酸。
前面有人停下，她也停下，在一块斜角的石下歇凉。
阿牛拿了块草垫铺在地上给她坐，又摘下帽子给她扇风。
韩皎摇头，“你戴着吧，我不热。”
她是真不热。
倒是阿牛脸上全是汗，衣服也全都打湿了。
韩皎把水囊给他，“喝水。”
阿牛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摇头：“在找到干净的水之前，不能喝。”
韩皎硬塞给他，道：“喝不喝？你不喝我倒掉了。”
阿牛无奈地道：“韩姑娘。”
韩皎凑在他耳边，道：“水里我加了盐，这么热的天，你不喝它就坏了。”
香气直往阿牛的鼻子里钻，他绷直了身体，往后仰，道：“你先喝。”
韩皎道：“我喜欢喝糖水，不喜欢喝咸的。”
阿牛：“那我去问问谁有带糖。”
韩皎瞪他，“你是不是傻？这样人家肯定会说我娇气，说不定要把我丢在路上呢。”
“我不会丢下你。”阿牛承诺着。
韩皎道：“我昨晚没有睡好，先眯一下，你守着我。”天不亮就开始徒步，铁打的人也累了。
阿牛点头，在她的旁边坐下。
见她的脑袋靠在石头上一点一点的，皮肤都硌红了一块，用手挡着。
两刻钟后村长叫起，韩皎还是睡眼蒙蒙的。
就在大家准备出发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然后便是一阵阵尖叫，有人喊“马贼马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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