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开张钱
开张钱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赶早集是一种习惯。
院外不知谁家的公鸡才叫第二声，颜千禧便被杜月芬从床上拖了起来。
“快点，再晚赶不上铺子开张了！”杜月芬急切地说。
颜千禧迷迷糊糊地靠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灰麻的夜色，“还早吧，不是才敲三更的梆子么？”
说完，还极其不争气地打了一个哈欠，身子一歪，又倒回床上去了。
“五更天了都！”杜月芬又将颜千禧拽起来，“卯正二刻城主夫妇祭祀的花车会过百花桥，肯定也会从咱们铺子前经过，咱们若是能拿下这吊开张钱，就赢定了！”
“开张钱？”颜千禧抬手揉了揉眼前，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什么开张钱？”
“百花会的传统，每年卯初城主夫妇会在化成寺上第一柱香，祈求风调雨顺，之后就会乘坐花车游街，游街途中，城主夫妇会挑一个摊位用一吊钱买下一件东西，便称之为开张钱，所有摊铺，必须等有铺子收了这吊开张钱才可以正式开张做买卖！”
“这习俗不错，有意思，赶紧叫其他人起来，咱们一定要拿下开张钱！”颜千禧利爽地站起身。
“哪需要你操心，她们早都起来了，妆娘们正在给几个丫头们上妆呢！”杜月芬笑。
颜千禧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立马又加快了动作，“我得去瞧瞧，她们几个可是关键，不能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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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一过，天色亮的越来越快，天气晴朗，天边渐渐漫出阳光，不一会儿，阳光便穿透河岸上的薄雾，将河岸两畔忙碌的人群曝光，喧闹声也跟着蔓延开。
百花会上吸引人的东西太多，即便“千禧”浮桥是一个壮举，但也没法第一时间便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更不会有人注意到浮桥上的动静。
“什么时辰了？”颜千禧再一次跟身旁的花青玖确认时间。
“卯初了！”花青玖回答，带着些许欣喜。
颜千禧露出笑容，“开始吧。”
颜千禧话音刚落，浮桥上响起一声响亮的鼓声，随即鼓点越来越密，越来越紧，宛如一双手在将众人的心往浮桥上聚拢。
鼓声越来越密，越来越轻，注意到浮桥的人也越来越多，众人惊叹于“千禧”浮桥的同时，又在好奇着鼓声之后会有什么。
鼓声越来越轻，就在快要消失的时候，一曲琵琶响起。
琵琶乃是江南小曲常见的乐器，跟这水，这船极配，众人不管这曲弹奏的如何，首先便沉入了这般美妙的意境里，脑海中开始幻想那画舫里弹曲的姑娘，正想着呢，姑娘就出来了，还不止一个！
服饰新潮、妆容精致的姑娘们一个接一个地从纱幔后面走出，踩着乐点，迈着轻盈的莲花步，围着浮桥中间的圆台转了一圈，又分别在四个方向朝岸上的行人福了礼。
颜千禧挑的几位姑娘，身段都十分不错，加之这些日子的调教，走动起来婀娜多姿，引得岸上行人纷纷驻足围观。
姑娘们每一行礼，都会抬头望一眼岸上，盈盈一笑，便又低下头去，可就着抬首垂眸的瞬间便引了不小的煽动。
“那额间画的什么啊？”有人问。
“有红的，有粉的，各个都还不一样？”
“好像是花耶！怪好看的。”
……
颜千禧静静地站在一边，目光紧紧盯着台上，耳朵却注意听着身后众人的议论，满意地扬起了嘴角。
要想赢的彻底，光靠千禧已经卖了一个多月的胭脂是绝对不够，一定要有新东西，于是，颜千禧便想到了这眉间坠。
以花为样，画尽百花，正好映衬百花会的景色，而且，用唇膏的五种颜色就能画出来，极为方便。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九位姑娘围着圆台坐了一圈，梅兰竹菊、琴棋书画，除了对弈的两位姑娘是一桌，其他人皆是一人一个位子，有伏案写字的，有立案画画的，有手掐梅花枝黯然神伤的，也有静静站着的，有人嬉笑，有人蹙眉。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愣，方才还以为是歌舞表演，如今这一看，倒像是生活百态，渐渐地，人群里开
始有人打趣：“那位画画的姑娘到神识你们家三丫头，不知她家教不教这妆如何画。”
“我也瞧着好，倒是想连着那一身的行头都给咱们三丫头准备一身！”
“我却喜欢那身水墨莲花的，衣服和妆都好看！”
“衣服倒也罢了，那些妆各个都好看，如果可以，我好想全学一遍啊。”
……
议论声越来越多，围在“千禧”摊位前的人也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也有着急等着买东西的，就算是分了南北两个摊位，一样造成了道路拥堵。
“让一让，让一让，花车到啦！”忽然有人高喊，紧接着衙役们开道的锣声越来越近。
人群散开的速度有些慢，花车的速度越来越慢，到“千禧”摊位前时几乎快停了下来。
“大人！”城主夫人突然开口，“既然花车都停下了，不如就选在这里吧。”
颜千禧眯眼笑了笑，赶紧上前给城主和城主夫人行礼，说实话，故意掐着点将众人吸引到自己摊位前，迫使花车停下来也是颜千禧的策略之一。
不过是为了讨个吉利，这吊钱给谁都是给，城主自然是听自家夫人的，便命人取了用红线串好的一吊钱端上来送给颜千禧。
颜千禧双手接了钱，忙回身示意杜月芬将早准备好的一份红漆的礼盒送到花车上。
“开张咯！”一声高喊，划破天际，紧接着便是热闹的鞭炮声，有衙役取了两盏别致的花灯挂到“千禧”的摊位上，花车这才慢慢离去。
但凡花车走过的地方，吆喝声此起彼伏，百花会这才有了些集会的样子。
而得了“开张钱”的千禧自然是备受关注，两边的摊位都迎来了不少的客人，有询问妆容的，有直接付钱下单的，好在颜千禧早有准备，人人都有分工，才使得大家不至于乱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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