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理皇宫
出了王府，‘镇南’、‘保国’两面大旗所到之处，众百姓大声欢呼：“镇南王爷千岁！”“大将军千岁！”镇南王挥手作答。我心想：这段正淳虽然花心，倒还挺得民心。眼前笔直一条大石路，大路尽头耸立着无数黄瓦宫殿，夕阳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辉煌，令人目为之眩。一行人来到一座牌坊之前，一齐下马。我见见牌坊上写着四个大金字：“圣道广慈”，走过牌坊，只见见宫门上的匾额写着‘圣慈宫’三个金字。那个背插判官双笔的黄衣军官快步走上前去，和一个太监嘀咕了几声，那太监走了进去。一会儿，太监快步走将出来，说道：“宣镇南王、四大护卫、李雨觐见！”
跟着他们走进大殿，四周静悄悄的，正中坐着一男一女：那男人长须黄袍，相貌清俊；那女子相貌端庄，神情和蔼，想必他们就是保定帝和皇后了。段正淳和四大护卫跪了下来，我本来不想跪，但四周庄严肃穆的气氛使我不知不觉跪了下来，跟着山呼万岁，然后站了起来。
只听得保定帝期待地说：“王弟，誉儿可曾找到？”
“皇兄，小弟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誉儿。李少侠，请你再说一遍。”于是，我有述说了一遍。保定帝听完，神情严肃，说道：“宣善阐侯和三公来见。”一个太监走了出去。保定帝招招手，段正淳走了过去，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保定帝忽然向我一笑，说道：“李少侠，既然我皇叔已然传授你一阳指，我膝下无子，决定收你为徒。”我急忙站起身来，行了拜师大礼。
正在这时，外边进来四个人。最前面是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男子，三绺长须，形貌高雅，腰中插着一枝铁笛；后面并排三个汉子：中央那位有点獐头鼠目，但眼神透出一股正气；左边一个英气勃勃；右边的又矮又黑。他们施礼已毕，段正淳将殿内众人介绍给我：最后进来的分别是高升泰、司徒华赫艮、司马范骅、司空巴天石，四大护卫分别是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保定帝将情况介绍了一遍，问众人：“我段氏虽在大理立国，但对于武林之事，一直遵循武林规矩。这件事虽事关重大，但也不能坏了礼数。众卿以为该怎么办？”
古笃诚说道：“兹事体大，事关大理国运，我认为应立即发兵踏平万劫谷。”
高升泰说道：“不然，诚如皇上所言，不能坏了武林规矩。不过既然是延庆太子，皇上和王爷自然不宜出手，可是又有何人能敌住他呢？”司马范骅说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论怎样，我们应先去万劫谷探听一下，再做打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保定帝微一颌首说道：“唯有雨儿知晓万劫谷所在，有劳巴司空和雨儿走一趟。”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凄厉的声音：“段正淳，你出来！”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回禀：“皇上，镇南王妃和......和一个黑衣女子在外面叫王爷出去。”保定帝看了一眼段正淳，见他神色尴尬，不由叹了一声，迈步走出大殿，众人跟了出去。
只见秦红棉和一个容貌秀丽的中年道姑站在一处，都是满面怒容。段正淳抢上一步，朝着那道姑说道：“凤凰你来了。”又转头向秦红棉说道：“红棉，你也来了。婉儿呢？”
秦红棉脸色铁青，厉声说道：“婉儿被段延庆带走了！”段正淳一惊：“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段誉是大理皇室唯一的继承人！他要让他俩成为夫妻，使你们丢尽颜面！”听得此言，众人无不失色。段正淳手脚冰凉，口中喃喃不已：“冤孽，冤孽......”那道姑痛声说道：“段正淳，看你干的好事！若救不回誉儿，我刀白凤誓不与你罢休誉儿啊...誉儿啊...”竟然痛哭起来。
保定帝面沉如水，说道：“弟妹不必如此，我们这就往万劫谷一行。雨儿，前面带路。”他又转过身来，向皇后说道：“你就留下来吧。”说罢，换了便装，命令段正淳、高升泰、大理三公和褚、古、傅、朱四大护卫都一同前往。
出城后保定帝说道：“先去见一个故人，如能得他襄助，事可成矣。”快步前行，行得二十余里后上山，越走越荒僻。转过四个山坳，来到一座小小的古庙前，庙门上写着‘拈花寺’三字。佛教是大理国教。大理京城内外，大寺数十，小庙以百计，这座‘拈花寺’地处偏僻，无甚香火，即是世居大理之人，多半也不知晓。
保定帝站在寺前，默祝片刻，然后上前，在寺门上轻叩三下。过得半晌，寺门推开，走出一名小沙弥来，合什问道：“尊客光降，有何贵干？”保定帝说道：“转告黄眉大师，故人段正明来访。”小沙弥道：“尊客请在此稍候，我去禀报师父。”保定帝道：“是。”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段，贤弟，你心中有何难题？”我回过神来，只见一个满脸皱纹、身形高大的老僧从小舍中推门出来。这老僧两道焦黄长眉，眉尾下垂，正是黄眉大师。
保定帝双手拱了拱，道：“打扰大师清修了。”黄眉大师微笑道：“诸位请进。”跨步走进寺中小舍，见两个中年和尚躬身行礼。朱丹臣低声说道：“这是黄眉大师的弟子破嗔、破痴。”
待黄眉大师坐定，保定帝就将段誉如何坚决不肯学武、私逃出门，如何结识木婉清，又如何被擒，以及延庆太子之事，源源本本的说了。
待保定帝说完，黄眉僧缓缓道：“这位延庆太子既是你堂兄，你自己固不便和他却手，就是派遣下属前去强行救人，也是不妥。天龙寺中的高僧大德，武功固有高于贤弟的，但他们皆系出段氏，不便参与本族内争，偏袒贤弟。因此也不能向天龙寺求助。”保定帝道：“师兄明鉴。”黄眉僧点点头，缓缓伸出中指，向保定帝胸前点去。保定帝微微一笑，伸出食指，对准他的中指一戳，两人都身形一幌，便即必指。黄眉僧道：“段贤弟，我的金刚指力可不能胜你的一阳指啊。”保定帝道：“师兄大智大慧，不必以指力取胜。”
保定帝站起来，说道：“五年之前，师兄命我免了大理百姓的盐税，一来国用示足，二来小弟意欲待吾弟正淳接位，再行此项仁政，以便庶民归德吾弟。但为了誉儿，小弟这就颁令废除盐税。”
黄眉僧站起身来，躬身下拜，恭恭敬敬的道：“贤弟造福万民，老僧感德不尽。也罢，老衲就往万劫谷中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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