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雏鹰试啼
来到手术间，于成询问了一下修主任的状况。
得知修主任一切平稳，已经睡着后就没再担心，开始琢磨接下来要进行的手术以及如何完成那个大师的凝视任务。
于成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骨盆骨折可能造成哪些血管损伤都知道。而且在见习的时候，在骨科见过髋关节置换术以及骨盆骨折内固定术等一系列相关的骨科手术。
应该怎么做，于成心里大概有数。
只能说是大概，因为于成对急诊急救介入手术的了解，除了一次巅峰体验之外，几乎为零。
“你叫于成？”一直坐在显示屏前面反复翻看于成五分钟手术影像过程的孙振回头问道。
“是的，您是孙教授吧。”于成道。
“什么教授，以前我是老师的关门弟子，谁知道老师退休后还开了山门，又收了你这样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叫我师兄就可以。”孙振倒也大方，嘻嘻哈哈的一边说道，一边指着屏幕，“这里，你用的什么手法，才能让两根导管没有接触就内置成功的？”
于成看了一眼屏幕，那里是锁骨上动脉到主动脉分支处的拐角，角度相当锐利。即便是在协合医院心内科做冠状动脉介入手术，这里也很少有人能一次内置成功。
要告诉他这是巅峰体验的结果么？于成智商高，情商也不低，知道当然不可能。
于成微微一笑，道：“是碰运气。”
“……”
于成的回答，在情理之中。
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每一帧的研究于成手术的经过，孙振像是追星族追剧一样，看到忘我。
看完后，孙振有了自己的判断。如果是修主任做的手术，那么孙振肯定会喟叹，师父宝刀未老，真是厉害，然后感慨一下自己估计还要十年才能勉强达到师父的水平。
可是换了于成，这种巅峰的手术状态，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运气比较好而已。
不为别的，只因为于成太年轻，年轻的不像话。而且在于成休息的时候，孙振打听了于成的一切，只是一个规培生而已，天赋再高，也只是规培生。
连执业医师资格都没有，能算是医生么？没做过百八十台手术，能算医生么？
当然不能这么简单粗暴的去评价一名医生。
但是没有执业医师资格证，意味着于成没主刀做过什么手术，最多只是当一助或者在急诊科缝合那些看上去鲜血淋漓，其实并不严重的伤口，比如说头皮裂伤。
2cm的头皮裂伤，出血量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车祸现场。其实呢？角针七号线缝两针，一切幻象都消失了。
这种外行看起来不明觉厉的事情，对于孙振来说，只是小儿科。
虽然在孙振看来于成连医生都算不上，但他对于成并没有鄙视，而是升起一股爱才的心思。
刚刚规培，就能救场做这种急诊手术，这得多大的能耐？以老师的性格，以后肯定会收入门墙里，变成自己的小师弟。
于成能在气运的庇护下，完成难度超高的一台手术，这就是本事。
而且气运一说，越是在临床时间久的医生，就越是相信。
甚至在值班医生中流传着夜班之神的说法，不能说今晚夜班比较闲，不能这，不能那，以免夜班之神动怒，用神之力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医生在第二天的傍晚还无法下班而流下懊悔的眼泪。
孙振自己也是如此，在他刚值班的时候相信只要不脱袜子睡觉，半夜就不会来急诊，导致被人叫起来，忙到昏天黑地，忙到天荒地老。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临床多到数不胜数。
一个规培生，拥有如此高的气运，就算他是一坨屎，也是运气极好的一坨屎，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这些解释都合情合理，唯一让孙振不理解的是……他的运气简直太好了，好到让自己羡慕嫉妒。
所以孙振想看看这个规培生真实的水平，要是有一定基础，孙振甚至想要代替老师去传授于成手术技巧。
长兄为父么，大师兄带小师弟的例子，在医疗界也有很多。
“身体能坚持么？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去把手术完成。”孙振用的并不是疑问句，于成在语气上分析，孙振只是和自己客气一下。
大师的凝视，要开始了么？
于成有些紧张，更多的则是兴奋。
在巅峰体验过后，实验一下自己获得了多少收益，这无疑让于成感到兴奋。至于完成系统任务，则是意外的收获了。
于成点头，去洗手，穿衣服，重新开始铺置无菌单。一边做着前期准备工作，于成一边琢磨，做一助的话算不算是完成大师的凝视。
这个任务有点纠结啊，难道需要自己从孙教授手里抢手术么？为了完成一个任务，和修主任的弟子，一个知名专家闹翻，似乎不好吧。
最关键的是，就算是闹翻了，自己也未必能抢到手术资格。于成对自己还是有清晰的判断的，自己只是一个连职业资格都没有的规培医生。
只是，而已。
那要怎么做呢？
孙振笑眯眯的准备整齐，见于成老老实实的站在一助的位置上，便说道：“你来做，我帮你。”
呃，于成士气一震。
“孙教授，这合适么？”于成习惯性客气一下。
“抓紧时间，患者全麻时间越短，术后恢复就越好。”孙振道：“我看你前面的手术很熟练，放心去做。”
于成客气了一次，觉得已经够了，马上站到术者的位置上，开始穿刺。
刚刚的收获还是很大的，光是穿刺的一个动作，于成就能体会到自己的提升。
真是心旷神怡啊，要是能再加30个技能点的话，会是什么样？于成有些期待了。
前面的步骤都一样，当导管进入髂外动脉开始超选择造影的时候，孙振开始留意。
于成的动作有些生疏，的确符合他对于成的判断，是一个基础比较扎实的初学者，也符合于成刚刚说的话——只是运气好而已。
要是能超选择造影一根血管，他就是可造之材。孙振心里想到，这回自己亲眼看着他操作，是技术问题还是运气真的好到无以伦比，一目了然。
可是事情的发展与孙振的预计有着巨大的偏差。
虽然于成的动作略显青涩，超选髂外动脉细小分支的时候失败了两次。
但是孙振能看出来于成有着自己基本的判断，只是缺少临床手术经验而已。
这是一块璞玉，等待有人雕琢。
给他五次机会，要是没办法超选择进入相对比较简单的髂外动脉分支的话，那就由自己来完成手术。
毕竟严重的骨盆骨折手术，介入科医生要承担的手术量远超骨科医生。
髂内动脉可以直接闭掉，因为髂内动脉分支有无数的毛细血管供养，并不会出现组织坏死等等并发症。
而髂外动脉却不行，需要逐根造影。髂外动脉沿腰大肌内侧缘下降，经腹股沟韧带中点深面至股部移行为股动脉。髂外动脉的分支有腹壁下动脉：入腹直肌鞘与腹壁上动脉吻合。
最关键的是它会走形变成的股动脉，这里是介入手术最常见的穿刺动脉之一。真要是把股动脉给栓塞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截肢了。
一想到那些细小，不是特别重要，却又出血的点，这些点可能会在一天之内导致患者死亡，孙振就有些头疼。
可以说，严重的骨盆骨折介入造影栓塞，是孙振最不愿意做的手术之一。
于成第三次操作失败的同时，眼前忽然闪过一条光影——分支任务，命运的抉择。后面还跟着一行小字，是雏鹰试啼还是胎死卵中，这是一个选择。
任务提示：在五次超选择操作中成功一次。
任务奖励：CT阅片技能等级提升至中级。
还会有分支任务？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不过后面是什么？于成看见五个数字，1-3的数字已经黯淡下去，4、5两个数字还在闪烁着光芒。
五次机会，已经用了三次。
不会这么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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