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思姚初现
这天夜里,姜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总感觉心里少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荡荡的!他拨亮了床头的手机,屏幕上那女子此时也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斜靠在沙发扶手上;今天的她身穿一条淡绿色的长沙裙,还如往常一样披着长发,妆很淡,几乎跟没化一样,却还是那般光彩照人。
“难道你今天的心情也不好吗?”姜南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她,喃喃的自言自语着。
“整个一大傻蛋!”尽管姜南的声音并不大,可还是把对面床上的莫元果惊醒了:“那只是一手机墙纸好不好?你还真指望她能走出手机,陪你聊天呢?”
“拜托,只是睡不着而已;我不止三岁了好吗?”姜南胡乱的解释道,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失眠,也不知道要怎样去辩解。
“赶紧的睡吧,你这感冒刚有好转;再熬夜,病情又该恶化了!”莫元果看了姜南一眼,轻轻的翻了个身,勉强的闭上了双眼。
而这天黄昏时,陆晓雅抱着那幅画兴奋了很久,视若珍宝;硬是快马加鞭的去买了个画框,将它小心翼翼的装裱起来!天黑了才回到家里,她有自己的卧室,所以把画挂到了自己卧室的床头,还傻站着望着那幅画,静静的看了许多才去洗漱。
陆晓雅再回到卧室时,已经是凌晨12点多了,她完全没有睡意;就那样躺在床上,久久的微笑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幅挂在床头的画;只差没把它裱成圆筒形状,然后直接拥入香梦!
‘晓雅……晓雅……’接近黎明的时候,陆晓雅还在熟睡,突然被一个微弱的女子声音惊醒,她微微的睁开双眼,可什么也没看见!
“谁……谁呀?”陆晓雅有些害怕,声音有些发抖:“别吓我好吗?我胆儿小!”
‘晓雅别怕,我没恶意的,只是想拜托你件事情而已!’那个微弱的女子声音继续在陆晓雅的屋子里缓缓的回荡着;话说这大半夜的,这样的气氛实在让人有些胆寒。
“什么……什么事呀?”陆晓雅整个身体都有些发抖,恨不得可以马上飞离整个空间,然后钻回妈妈的被窝里去。
‘只是想拜托你把画送还姜南,只是这样,你能答应我吗?’回荡在陆晓雅卧室里的女子声音有些哀求的口吻,其实这声音在姜南的宿舍里出现过好几次,挺温和的一个声音。
“好,我答应你……答应你……”此时天色已大亮,陆晓雅大喊着从梦里惊醒,并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妈……妈……”
“怎么了,晓雅?”陆晓雅的妈妈匆匆忙忙的从她卧室外面开门走了进来:“做恶梦了吧?”
“嗯……这画好漂亮!”陆妈妈望了望陆晓雅床头挂着的画:“这啥时候带回来的呀?”
“它不属于我……它不属于我……”陆晓雅慌手慌脚的取下那幅画,又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简单了洗漱了一番,然后带着那幅画出了门!陆妈妈都还没来得及问问清楚,她已没了踪影。
‘啪啪啪……’宿舍的姜南正在换鞋,突然听到有人非常用力的在敲门。
“谁呀?这一大早的……”姜南起身打开了宿舍的房门:“陆晓雅?……”
“你的画……还给你!”陆晓雅放下手中的画,还没等姜南回过神来,便已没了踪影。
“哎……你……这……又是什么情况啊?”姜南看着墙角那幅已经裱好,而且还裱得非常漂亮的画:“啥情况啊?昨天还爱不释手的,今天这……”
姜南重新拿起墙角那幅已经裱好的画,陆晓雅把它裱得非常漂亮———浅金色的边框,前面用亮膜隔了尘,画与亮膜之间还洒满了浅紫色的装饰粉沫;显得格外清新,随便想像一下就知道,这么一幅画挂在一个年轻女子的卧室里,能很容易与气息和环境融合起来。
“可是……明明这么用心的装裱,干嘛这一大早的又火急火燎的还回来呢?”姜南歪着脑袋,边低声自言自语,边把那幅已经装裱好的画放到床上。
“不对……我得问问清楚才好……”姜南从床头拿起手机,拨出了陆晓雅的手机,却没有打通,大概是网络盲区吧;于是他打开微信,准备给陆晓雅发一则信息——
‘晓雅你好!昨日看你那么喜欢这幅画,算是成人之美,赠予你!可以看出来,你应该是真的喜欢,因为你把它裱得非常漂亮,可为什么如今又匆匆送还呀?已经打过你的手机了,无法接通,望收到信息简单回复,打扰了!’姜南发完这则信息,便拿起身旁的画板走了出去。
其实陆晓雅并没有关手机,大概是因为在电梯里没网络的缘故;很快的,她看到了姜南发过来的信息,只是她也不知道要怎样去解释;照实说吧,又怕姜南笑她胆小,娇气;她站在街边定了定神,想了想,然后给姜南回了信息!只说是这画挂自己卧室有些不合时宜,好意心领了,容以后有机会浅表谢意。
‘嘀嘀……’陆晓雅没走几步,再次响起了微信提示音,是姜南回复的信息;内容非常简单——即如此,感谢装扮!她感觉头晕晕的,心想,这姜南倒是真实在,可黎明前夕的那个怪梦又是怎么回事呢?
“啊啊啊……”陆晓雅使劲甩了甩头,差一点没栽倒在街边:“我这是怎么啦,明明喜欢的,干嘛又送回去了?光天化日,我到底在怕什么?可……也不能现在再回去讨要啊,唉……”她深深的皱了皱眉头,顿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也为不久前自己冲动莽撞的举措感到懊悔。
“陆晓雅……”就在陆晓雅半低着头继续发呆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她扭头看了看身后,在离自己10米开外的地方,姜南正拿着画板杵在那里。
“你这是怎么啦?”姜南慢慢的走到陆晓雅身旁,满脸疑惑的看着陆晓雅:“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跟变了一人一样啊?”
“没……没什么,只是昨夜一番思量,感觉有些夺人所爱,所以……所以就给你送了回来;真的……真的没什么!”陆晓雅神色慌张,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无比矛盾与纠结。
“喔哟!”姜南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继续对陆晓雅说:“真的……真的只是随笔之作,没什么爱不爱的,要不……我现在上去给你拿下来吧!假如……假如你真的喜欢的话!”
“不……不用!”陆晓雅连连摆手:“它不属于我……它不属于我……我先走了!”她显得更加紧张,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这……”姜南一脸困惑,实在想不明白眼前的陆晓雅为什么突然与昨日判若两人;毕竟初相识,所以他也没好意思继续紧随并追问什么,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陆晓雅匆匆远离的背影。
另一边,刚回到宿舍的莫元果看了看放在姜南床上的那幅已经裱好的画,一脸茫然的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怎么还给裱起来了?”
“呵呵……”莫元果此时已经看到了画上那酷似大白兔的部分:“这哥哥有意思,真的给添上了一只大白兔?好嘛……这下像个人间仙境了!”他索性拿起了那幅画,挂到了姜南床头的墙上!莫元果再次仔细的打量着那幅画,然后微微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床边,准备换鞋。
“元果!”不知几时,化雨柔从门外走了进来,因为画是挂在姜南床头的墙上,挨着门口的,所以她也看到了:“嗯,怎么回事?这画晓雅不是带回家了吗?怎么又……”
“晓雅带回家?”莫元果抬头看了看已经来到自己身旁的化雨柔。
“是呀!”化雨柔慢慢坐到莫元果身旁,眼神重新回到那幅画上:“她昨天就来找过姜南了,姜南把这画送给了晓雅……裱得还挺漂亮的呢!”
“咦……”化雨柔起身来到墙上的画框前:“姜南还真的给添了一只大白兔呀?”
“是啊,当时我们也只是那么一说罢了,没想到他还当回事啦!”莫元果也起身来到化雨柔身边,同她一起看着那幅画:“更有境界感了,生气横飞,挺好的!”
“刚刚在学校门口看到晓雅了,行色匆匆的,叫了她一声,没搭理我,像是有啥急事一样!”化雨柔扭头对莫元果说。
“是吗?”莫元果转身回到床边,随手拿起床上的手机:“她情绪本来就多变嘛,应该没什么的,不必担心!再说了,就姜南的风格,能把她怎么着啊?”
“哎呀,别扯远了!”化雨柔挥了挥手,拉着莫元果的衣角往门外扯:“走,我们看看她去!同学一场,若真的遇到什么难事,也好多个出主意的嘛!”
“好啦好啦,你别拉了,衣服快破了!”莫元果半推半就的跟着化雨柔离开了宿舍。
其实陆晓雅离开昊城大学后并没有回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鬼使神差的来到了燕尾山山脚下,又有意无意的坐到了那棵大槐树底下。
“晓雅……”不知什么时候,在陆晓雅身后10米开外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老头儿,一身灰白色道袍,手持银丝拂尘,笑眯眯的看着大槐树下的陆晓雅;这老头,其实也就是曾经出现在姜南梦境里的白须老者。
“老人家,请问您是……?”陆晓雅慢慢的站起身来,面向白须老者,她感觉自己整个身子有些飘逸,四周的景致慢慢的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即已至此,我当不再隐瞒!”那白须老者缓缓的朝着大槐树挪动着脚步:“我是昆仑山山脚下一只修炼了上万年的仙鹤,五百年前荣受帝命,游历人间;不时伺机度妖升仙,度恶向善!”
“可是……”此时那白须老者已经来到陆晓雅身旁,与她不过1米之遥:“可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我并不是恶人啊!”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飘逸,心里在琢磨着逃离,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居然寸步难移。
“晓雅不必惊恐,且容我慢慢道来!”那白须老者轻轻的转过身,侧对着陆晓雅:“5800多年前,一只道行尚浅的白兔闯进了我修行的荒山;本欲擒她交由天界发落;岂料白兔百般哀求,令我顿生恻隐之心,故而将她隐于昆仑山下,视作近邻!”
“挺好啊!”陆晓雅突然变得没那么害怕了,她努力的挪动脚步,来到白须老者身旁:“至少不必继续孤单修行了呀!”
陆晓雅心里清楚,类似的情景,除了电视剧里有,绝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当中;所以她猜想自己是不是误闯了哪个剧组的拍摄现场?所以突然变得不那么害怕了,而眼前的白须老者,好像也没什么恶意,就只是想告诉自己某些事情罢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听听看;实在不行再掏出手机拨110呗。
“若如此,自然好!”白须老者轻挥拂尘往前迈了一小步:“不曾想,某日白兔偷偷下山觅食,为一枯枝所伤,不得动弹;幸遇一少年上山采药,将其带回家中饲养,直至伤愈!白兔念其大恩,化为人形偷入人间报恩,为此触犯天条!”
话说这白须老者,其实就是一只修炼万年且得道升仙的仙鹤,成正果后被玉帝封为仙鹤居士,遣往人间监管妖界;此番下凡,也是因为这只白兔精,岂料与白兔精相遇后,却大发怜悯之心,不舍擒拿,故而在周围久久观望;指望白兔能重返正途,得修升仙。
“那这白兔现在在哪里呀?”陆晓雅呆呆的望着身旁已经同自己齐肩而立的仙鹤居士。
“她……就在你身后的槐树下!“仙鹤居士用手指了指陆晓雅身后的大槐树。
“仙翁……”不知何时,大槐树下出现了一个身着浅红色衬衫的女子,高高瘦瘦,穿一条浅青色牛仔裤,脚上一双浅粉色中跟皮鞋;长发披肩,淡雅妆容;见到仙鹤居士便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旁边刚刚转身的陆晓雅彻底傻了眼,看着面前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天仙般的妙龄女子,微微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思姚,已经15年了,难道你又想守他一世?”待那红衣女子来到自己身旁,仙鹤居士随即轻声的对她说:“已经五百多年了,你也追随了他三世,该结束了!”
“我……你们……”陆晓雅瞪着铜铃般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结结巴巴的说:“能说些我听得懂的吗?这让我感觉自己已经傻掉了……”
“晓雅……”其实那红衣女子便是鹤仙口中所说的偷入人间的白兔精,自许名方思姚;她当然注意到了陆晓雅的惊恐和不解:“是的,我就是那只白兔精,现在叫方思姚;而此生我想报恩的人就是姜南,你现在明白了吗?”
“啊……喔……”陆晓雅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就在刚刚方思姚叫她晓雅的时候,她就辩出了这声音,这分明就是自己黎明前,在半睡半醒时听到的那声音:“喔……原来……原来天亮前就是你在吓我?”
“不是的!”方思姚轻轻摆了摆手:“我本无意冒犯,只因你带走了那幅画……它本是我白兔形态时的居所,所以……所以才引导你送还呀!”
“我不……”陆晓雅的声音突然变得大起来:“我偏要去要回那幅画,人家姜南都答应送给我了,你们……你还装神弄鬼的吓我?哼……”
“仙翁,这……”方思姚无奈的摊摊手,向仙鹤居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孩子,你该回去了……”仙鹤居士手举拂尘,朝着陆晓雅头顶轻轻挥了一下。
“不,我不……我偏要……”大槐树下,陆晓雅大叫着从草地上弹起身来;此时燕尾山山脚下已经阳光普照,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我去…原来是一场梦啊?”陆晓雅回头看了看那棵大槐树,又看了看周围的油菜田,喃喃的说道:“不是吧,我还真的走到姜南的画里来了,这就是那画中的景致嘛!”
陆晓雅缓缓的自油菜田边的小径来到公路边,打算叫辆车回家;可此时在这样的村落间,车辆实在不多,无奈之下,也只能徒步慢慢的往进城的方向走,只希望快点找到出租车!她边走边回忆着刚刚的梦境,一切都好真实;又有些不像是梦——可这大白天的,连个鬼影都瞧不着,又哪儿来的神仙妖怪呀?
‘嘀嘀……’陆晓雅正边走边晃神,突然一辆红色轿车停在了她前方不远处的公路边:“美女,要车吗?”
“师傅,带我去沙塘东路?”陆晓雅慌慌张张的拉开那红色轿车的车门,一头扎了进去;她哪儿还会挑剔哟,再这么走下去,脚都快起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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