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是情?是欲?
“师姐，鱼还要一会儿，你先来看土解术吧！”图龄动手翻烤着肥鱼，香味弥漫而开。火光映在他眼中，晶亮晶亮的。
罗修听到“土解术”三个字来了精神，脚步轻盈地走到他身边。
图龄伸出右手食指，其上凝出一点金光，朝地面遥遥画着。一只图腾怪兽蓦然出现，乍看去，似是一条长着翅膀的蛇。这条飞蛇阔口獠牙，面目狰狞，身旁浮动着片片虚影。
飞蛇已成，他抬手向眉间一点，顿时一道金光射于蛇身之上，其周身虚影逐渐清晰。
左上角一阵恍惚过后，只见在一片草丛之间，一株闪着碧色光芒的小草随风摇曳。
“第二株碧琼草在上清山脚下的草丛中，明日我们便可去寻找。”图龄解释道。
“还能再看看其他么？”罗修目不转睛。
图龄轻笑一声，继续加大了金光的注入。
不一会儿，飞蛇左下角的虚影也清晰起来。只见他二人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洞府，此中有一男一女，两人模样皆十分模糊。
“成了！牵引到大地之力，虚影会自动显现。不过还要再等上一会儿。”图龄说罢收起眉间金光，负手站在一旁。
一顿饭的功夫过后，飞蛇右上角的虚影开始清晰起来。在一片荒漠中，图龄正抱着一个白衣女子欲行不轨，可他尚未得逞忽然停了手，拔下头上长簪，交给女子。女子犹豫了一下，便将长簪直插入他的胸膛。图龄栽倒在地，女子则抱头痛哭。那女子抬起头来，赫然正是罗修。
“啊！”罗修看清了白衣女子真容，失声叫了出来，随即用手捂住了嘴。
图龄在一旁痴痴地看着她，夜色中她竟比白天还要美艳几分，令人见之难忘。
乍一听到惊呼，他忍不住看向地面，脸色连变了数下，大袖一挥，打碎了图腾。
罗修双手捂着嘴，绝望地看着他，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师姐，这些只是幻象，你不必当真。土解术对近期事物预测比较准，比如碧琼草的位置。对于远期的预测并不准确的。”图龄心有余悸，嘴上却如此安慰道。不过他也不是故意安慰罗修，土解术确实不准确，无论预测近期或远期的事物，准确率几乎十不足一。
图龄见安慰没有作用，便她扶来到那棵大树旁坐下。又拿来两条烤鱼，他自己则走到大树的另一边，半靠着坐了下来。
罗修闻着烤鱼的香味，神情稍有缓和，还是有些发愣。
“师姐，你看天空中的星星。如果今日返回宗门，怎能看到如此美的夜色？”图龄感叹道。
罗修抬头看向天空，那片星海像极了师父的眼睛。今日出门执行任务，她没有向师父禀报，也不知他会不会临时找自己。发现她彻夜未归，会不会有些担心……
“师姐……你说……心动是什么感觉？”图龄回想着在她身边的感受，莫名惆怅起来。
“不知道。我是不完整的，缺失了两魂，不会有心动的感觉……”她刚刚受了不小的刺激，愿意将自己的心事说给他听。
“真是可惜！你生得这样美，会有很多男子为你心动的。他们感受不到你的回应，该是多么沮丧……”图龄终于明白她为何总是冰冷冰冷的，似乎没有温度。
罗修轻轻叹了口气：“今日你对我如此轻佻，也心动了，对么？”
图龄见她如此直白，不禁有些尴尬，虽然她没有感觉，却心知肚明。
“是！我承认……师姐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难以忘记，确实心动了。”图龄毫不隐晦。
罗修转头看向他，眸中澄澈透明：“若我没有记错，你已经是灵海境后期修为。修仙必须绝情的话，总听过吧？你比我高一个境界，应该更加明白。”
图龄迎向她的目光，眼中似有流光闪动，表情少有的肃然：“情之所至，即使再明白，终是徒然。真丹境，才会要求心境圆满。倘若我愿意为你放弃仙道，你愿意随我归隐山林么？”
罗修抬头仰望星海，眼中盛满了泪水。她不知道为什么这般难过，仿佛自己曾经做过这样的选择，现在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你方才所说的，是情？还是欲？若今夜你便可得到我，实现你的欲望。你还会这样选择么？”说着她坐到图龄身边，眼睛紧紧盯着他，开始动手褪去衣裙。
“不！罗修！不是这样的！”图龄被吓了一跳，连忙握住她的双手，顺势将她拥入怀中。
罗修难过极了，只是因为这副容颜，这个身躯，真心爱慕她的炎益死了，现在又轮到图龄。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面前枯萎死去，而且是自己亲手杀了他。她再也不能面对这样的自己，即使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她自己也痴迷了许久。
如果美好注定是一种劫难，她宁愿亲手毁去……
罗修紧紧抱着图龄，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罗修！你听我说！那些都是假的，不必太在意。”图龄反被她抱着，心中涌起一阵怜爱，怜爱与心动交织在一起，那便是纯粹的爱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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