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宫宴
昭阳宫里，顾晟煜拿了一朵带垂珠的珠花往牧荣暄头上比了比。牧荣暄眉头一紧，用力的摇了摇头。\r
“小煜儿，你不要逼我，我不可能去参加宫宴。”\r
顾晟煜无奈，伸手在嘴唇上划了一下，又紧紧抿住嘴唇。\r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让我只是露个脸，不吃东西。可是我真的不想见到这些不认识的人。”牧荣暄有些急了，她知道顾晟煜待她好，所以才不能甩脸色强硬的拒绝。\r
顾晟煜叹了口气，想了想，伸出左手，右手食指在左手食指背面轻轻划过。然后双手捧脸，一个用力把脸挤成一个五官向下的哭丧表情。\r
牧荣暄看到他这个五官扭曲的样子，一下子笑开了，但是很快表情凝重起来。\r
“你说母后很难过？”\r
钟青云的手指被顾晟煜咬伤，伤口虽然好了，但是却很难再伸直。顾晟煜心里愧疚，便把这抹食指的动作，比作是皇后钟云青。\r
“那我要你一起，你若不一起，我便也不去。”\r
旁边的素烟看顾晟煜为难，只得帮忙解释：“公主，你就饶过煜公子吧。虽然所有人都知皇后怜惜煜公子，可是他毕竟无名无分，到时候若是去了同你一起坐，只怕他人会多想。”\r
许是之前没有贴心的小伙伴，自打上次喂饭之后，牧荣暄便同顾晟煜慢慢的亲近起来。顾晟煜是个温柔温暖的人，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和煦舒畅，牧荣暄慢慢的也被带得开朗了很多。\r
每当她觉得不安了，害怕了，小小的顾晟煜都会拍拍自己的胸膛，表示不要害怕，一切有他。\r
顾晟煜不会说话，虽然会写字，但日常交流总不能一直带着纸笔。所以奇异的是，牧荣暄竟然能通过他简单的比划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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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之上，十岁的大公主牧荣暄，第一次出现在群臣面前。她的出现的时候，正是太后举杯致辞的时候，生生抢去了太后的风头。\r
太后冷着脸道：“暄儿不喜热闹，还是在昭和宫好好休息的好。”\r
牧荣暄本来还带着些怯，听了这貌似关心的话，她不由得握紧拳头。一直紧缩的肩膀，缓缓舒展开来，微含的胸膛也挺立起来。\r
她还记得宣纸上小煜儿稚嫩的笔法，他写道：“不要怕，以你的身份，不管你怎么表现，她们都会惧怕你敬畏你。但是，你更该让他们知道，让他们惧怕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天生的威严。”\r
牧荣暄昂首挺胸，心下忐忑，面上却坦然的接受家眷们的注目，一步步走到帝后身前，从容的行礼。她的行礼甚至比不上钟云幂的行云流水，但在她身上，却显得仿佛她天生就不该向人行礼，高贵至极。\r
这样的气场，让本来还略有喧哗的宫殿，啥时安静下来。牧齐修沉声叫牧荣暄免礼，只有钟云青感受到他声音里的颤抖和欣慰。\r
牧荣暄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几乎只是打了个照面便走。世人却也知道，传说中的公主，并不是传说。\r
牧荣暄一走，整个殿堂都小小的沸腾起来。原来公主不是痴儿，也不是并非丑若无盐。虽然看着不苟言笑，有些冷傲，但不正也说明人家皇家气派十足。\r
钟云绘在桌子底下拉钟云岚的衣袖：“公主的衣服可真是好看，那闪亮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金线。”\r
有人起了话头，连自视有见识的钟云幂也忍不住侧了侧身，想加入讨论。\r
薛氏闻言，微微侧头瞪了一眼，三人懦懦的禁了声。\r
唯有钟云釉不讲话，她远远的看着钟云青，细细回想记忆里的姐姐。\r
她出生的那一年，姐姐正好当上皇后。对于姐姐最深的记忆，就是流水一般的赏赐。每次这些赏赐里，都有小小一份是单独给她的，昭示着与她的近亲。\r
可是这些年，她和姐姐拢共见面也不超过十次。姐姐总是托人关照她，父亲也在她面前念叨姐姐的好，就是想让她们姐妹能亲近。另外一头，薛氏把着后宅，自然是不喜她同姐姐亲近。\r
在这种一边夸赞，一边诋毁的情况下，她对姐姐的感情，好像也微妙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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