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萧北琰是个不常笑的人就算是前世，年鸿雁也很少见他笑过，方才他那么一笑，年鸿雁的心脏顿时就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我……”年鸿雁咬着嘴唇，娇滴滴的低下了头，转身便飞奔进了年府，灵鸩一愣，随后便跟了上去。
萧北琰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笑意盎然。
日子过得极快，转眼间便到了苏问潇的生辰，年鸿雁一早便准备好了礼物，是一支叫做碧水天澜的簪子，出自名家之手，当做苏问潇的成人礼恰好合适。年鸿雁选的是最小女人的饰品，因为她在潜意识里就希望苏问潇能够做个简简单单的小女人，至于上战场的事情，能不发生就不要发生最好。
苏文哲每日下了早朝就开始忙碌苏问潇的及笄礼，苏家没有长辈，苏文哲便是，长兄如父，他的心也操的够多的了。
可是苏问潇自己，却很是不上心，此前苏问潇对及笄礼是有多么期待，年鸿雁是知道的。
及笄礼的前一夜，年鸿雁和苏问潇去选购宴会上要用的小零嘴。
苏问潇已经脱下了她那身红色的裙子，换上了素色，将马尾绾成了大家闺秀通用的流云髻，带了几个简单的流苏簪子，甚至顺着丫鬟的提议，抹了些胭脂香粉。如往日大是不同，那些个丫鬟是吃惊的很。
小摊上的干果蜜饯种类繁多，苏问潇只是瞥了一眼，便随意指了几种，年鸿雁一看，苏问潇自己不爱吃的，苏文哲不爱吃的，还有自己和萧北琰不爱吃的，基本上都齐了。
“问潇……你真的没事？”年鸿雁有些担忧，苏问潇这些日子明显安静多了，甚至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眉眼间的黯然却怎么也藏不住。苏问潇是个飞扬跋扈的姑娘，以往风风火火也好，潇潇洒洒也罢，眼中都是神采，可是如今，越是安静越叫人担心。
“没事啊。”苏问潇随口答着，目光飘忽，连看都没有看年鸿雁一眼，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年鸿雁叹了口气，抬眼说道：“方才那些都不要了，来些梅干和花生吧，”
小贩连忙应下，将正在装的倒了出来。
苏问潇的目光浮在前方，看上去空洞无神，实际上，自从那日从李家出来以后，苏问潇的魂就丢了，她能够支撑这么多天不问李明昭的消息已经很是难得了。
李明昭的身体越发的坏了下去，年鸿雁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苏问潇，她一直没再提李明昭，可是心中究竟想不想，旁人却不知道。
“听阿琰说，明昭的身体，似乎更差了。”年鸿雁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只见苏问潇的身躯一震，整个人都像是触电一般，这些天苏问潇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说什么她都无动于衷，也只有李明昭的消息会让他有些异样了，可是也正是这点异样，年鸿雁反倒觉得这时候的苏问潇，才是活着的。
“你要去看看他么？”年鸿雁问道。
苏问潇微微点头，又立刻摇了起来：“我只是想起我的碧霄还在李府。”
碧霄是苏问潇的佩剑，前几天去李府的时候插在地上忘了拿回来。年鸿雁叹气，这那里是要去取碧霄，分明就是担心李明昭，女人总是这么口是心非，可是却也无可厚非。
年鸿雁道：“那就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定能给你办的妥帖就是了。”
苏问潇一愣，立马就会意了，点了点头，道：“谢谢你，鸿雁……”声音沙哑的很。
说罢，便朝李府去了。
从集市到李府并不远，苏问潇将紫鹃丢下，自己孤身去的，练武的人身子都轻巧，苏问潇还没有一刻钟便到了李府，却和上次一样在李府的外面顿住了。
上次是忐忑，这次又是什么呢？
苏问潇想，自己明明是很想要见到李明昭的，但是真的到了这里，却又胆怯了，他怕李明昭依旧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一次就已经足够自己堕入地狱了，如果再来一次，也许自己真的才承受不住。
“苏小姐……”家丁见苏问潇在门前站了那么久，终于开口说了话，语气唯唯诺诺。
苏问潇抬眸，嗯了一声。
“您的剑，少爷让我保管着，说你若来了，便将剑交给你。”说着，那家丁转身不知从哪里将苏问潇的碧霄拎了出来。
苏问潇结果碧霄苦笑，李明昭真的是将自己去见他的最后一个理由都扼杀了，难道就这么不愿意见到自己么？那便遂他的愿罢。
苏问潇道了谢，有些失神的往回走了，那家丁听到苏问潇道谢，将耳朵揉了许久，怀疑自己是幻听了，待他反应过来之后，苏问潇已经走远了，他又揉了揉眼睛，直到他看到那把碧霄真的不见了才敢相信刚才那个淡然温婉的人真的是苏问潇。
“碧霄……你看，他这么不愿意见我。”苏问潇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眼泪便无声息的滚落了下来，以往苏问潇苦哭的时候都是放声嚎哭，可如今却是安安静静的落泪，那个飞扬跋扈的小姑娘好像一夜只见就磨平了棱角。
可是碧霄不会说话，回应她的只是路人心疼的目光。
苏问潇接着喃喃道：“可我啊，现在连冲进去将他打一顿的勇气都没有了……”
苏问潇就这么一路流着眼泪，却在进苏家大门的时候，伸出手用袖子将眼泪擦干净了。年鸿雁一早就已经解决了采购的事情，在门口等她，见她拎着碧霄走进来，便迎上去问她：“怎么样？”
苏问潇愣了愣，随即很勉强的笑了笑：“拿到了，剑而已，他总不至于给我扣住。”
年鸿雁皱眉，她哪里问的是这个。
“你放心吧，我没事。”
苏问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乖巧懂事，开始不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开始考虑别人但不担心，可是这样的苏问潇似乎已经不是以前的苏问潇了，以前那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苏问潇，又被自己遗失到了何处呢？
人为情所困，莫过于剥皮抽筋之痛，只可以叫人改变，变得甚至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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