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和年鸿雁走散之后，苏问潇便带着紫鹃和紫鸢自己去到处闲逛了，年鸿雁看不惯萧皖若，她也一样是看不惯，待在萧皖若那样心机深沉的人身边再好的心情也没有了。于是苏文哲便和萧皖若一道了。
萧皖若喜欢了苏文哲许多年了，只是她这个人藏得深，没人看出来罢了。
苏文哲本来对花灯会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的，只是苏问潇硬要拉着来，自从苏问潇和李明昭的关系崩了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如今好不容易有让她感兴趣的事情了，自己自然不能扫她的兴了。可是没想到现在却成了陪着萧皖若逛花灯会了。
萧皖若在外的风评一向很好，性情温婉的大家闺秀，苏文哲与她名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便按着传闻对待，一直都以礼相待。
萧皖若好不容易和自己的梦中情人有了相处的机会，哪里肯放过，一路上又是假意摔倒又是装作生病了咳嗽的，可是苏文哲却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萧小姐若是不舒服，不如文哲将你送回府好了，晚上风凉。”
萧皖若很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
只是之后便再也不敢轻易咳嗽了。
“苏尚书的大名，皖若敬仰已久了，如今六部之中，苏尚书似乎是最年轻的一个，反倒将刑部管理的井井有条，皖若一直很是敬佩。”苏文哲不解风情，萧皖若便开始找话题聊天，然而苏文哲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话题终结者，向来口齿伶俐的萧皖若都觉得很绝望。
“萧小姐谬赞了。”
这话可真是接不下去了。萧皖若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听说苏尚书如今仍未娶亲，可是还惦念着李家的大小姐？”
提到李明珠，苏文哲的神情立刻变得有些忧伤了起来，他道：“不过是旧事罢了，不娶只是没有合适的。”
萧皖若还是不死心，又道：“那苏尚书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苏文哲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大概就是李明珠那样的吧，看上去波澜不惊，整个人宛若谪仙，李明珠之后，便再也无人可以入得了自己的眼。
更何况有时候并不是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就会爱上这样的女子，爱情一向是无厘头的，没什么理由。
萧皖若又道：“不过，皖若倒是很喜欢苏尚书这样的男子……”
萧皖若红着脸说着，却发觉苏文哲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前方。
那个一身素色的女子，可不就是李明珠。
李明珠和李明昭出来之后也被人潮挤散了，现在不仅是李明昭，就连她的贴身丫鬟也不知去了何处，此时便一个人漫不经心的逛着了。
“这姑娘，长得可真美啊。”几个不长眼的壮汉将李明珠拦住了，他们恐怕是不认识这是李府的大小姐，只当是个长得貌美的女子。
李明珠倒是不怯，语气冰冷的道：“滚开。”
“还是个冷美人？不错，大爷我喜欢。”其中一个一脸猥琐的伸手要去调戏李明珠，手却在半空中被捏住了。
“滚。”苏文哲一声低吼，那气势将后面几个人都给震住了。
“你……你凭什么……”
没等那个壮汉说完，苏文哲便将自己的玉牌拿了出来：“当街调戏良家女子，我可以将你们直接抓回刑部。”
那话自然是吓唬人的，刑部哪里管的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苏文哲顶多将他们扔到官府去，只是今日好好的上元节，他不想闹得太大罢了。
那些壮汉一间玉牌便知道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哪里还敢放肆，立刻开始求饶。
“尚书大人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苏文哲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那个字：“滚。”
那几个人闻言连忙连滚带爬的走了。
李明珠看着眼前的人，眼睛有些泛红，还好旁边的花灯很多，火红的烛光映在脸上就已经分辨不出眼睛的颜色了。
“明珠……”苏文哲久久没有转身，只是轻声唤着李明珠的名字，道：“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李明珠开口有些哭腔，瞬间又被她强行压了回去。
苏文哲这才缓缓转身，四目相对，一眼千年。
从当年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五年了，而今天是这五年来的第二次见面，上次还是在赏月宴的时候，那时候也不过是遥遥相望。
萧皖若在后面已经看红了眼，果然，苏文哲心心念念的还是这个女人，她明明已经是个破鞋了，哪里比得上自己？萧皖若恶毒的想着，转身咽着泪跑开了。
不过苏文哲可没有注意到她走没走，他现在眼里心里可只有眼前的李明珠。
苏文哲开口想要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好。”李明珠却率先开了口：“这些年，我过得不好。”
李明珠实在是太了解苏文哲了，他一开口她便知道他想说什么。实际上，偶然有一次，年鸿雁和李明珠谈起过她的事情，当时年鸿雁的一句话的确戳心窝子。她说：
“人生在世何必那么辛苦，累了便说出来，强撑着做什么。”
李明珠从十二岁开始照看李府，再苦再累也都是往自己心里咽，可是就像年鸿雁说的，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好累。李明珠一向要强，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是个刀枪不入的女金刚。
苏文哲缓缓伸手，抚上了李明珠的脸颊，李明珠眼中似乎有泪，苏文哲的目光也同样悲戚。
“这些年，我也过得不好。”苏文哲道；“没有你，我怎么过得好……”
苏文哲这些年都是在思念里面熬过来的，就算李府和苏府近在咫尺，他也不敢去见李明珠一面，当年的是事情无论是他还是李明珠都难以接受，所以苏文哲只能日日夜夜的承受相思之苦，这样的日子没怎么会好过呢。
李明珠终于没有忍住，泪珠子不听使唤的滚落了下来。
苏文哲一把将李明珠拥入怀中，道：“过去如何，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李明珠身形一顿，虽然是由着苏文哲将自己抱住，没有回答，脑子里却不停地涌现出了几年前那一幕幕画面，忽然李明珠将苏文哲一把推开，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想要脱身离开，苏文哲却一把将李明珠拉了回来紧紧抱住。
“你还是在意当年的事情对不对？”苏文哲将李明珠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怀中，问道。
李明珠满目悲戚：“对不起，文哲。”
说罢便抽身离去，苏文哲没有再将李明珠留住，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心道：没关系的，这些事情总会忘记的，就算是用一辈子等，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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