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刘晓芳索命
申悟静静地看着她，在她的脸上看到绝望、恐惧，以及，少许的悔恨。
这还不是他想要的。
他叹息着，在徐梦瑶面前，隐去了身形。
“等等……！”徐梦瑶懵了，她赶紧扑过去想要抓住申悟，但是一如既往，她穿过了申悟的身体，摔了个狗啃泥！
等她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申悟了。
她愤怒而又伤心地大叫：“小五，你怎么能这样？什么都没说，你就走了！那你还不如不来呢！”
她哭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才肯帮我？猪我还给你，我不想死！可不可以让我回到我没遇见你之前？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普普通通，还是个好人！自从遇见你之后，我才变成别的样子！都是因为你，要是从来没有遇见你，那该多好……”
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渐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人变得疲累不堪，精神开始变得恍惚。
就在她快要沉沉睡去的时候，忽然一阵凉意刺进骨里，她就闭上眼，陷入了昏迷之中。
*
“瑶瑶，你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徐梦瑶，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宿舍里，舍友们都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
她立马吓得跳了起来！
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睡在大街上吗？怎么回到宿舍里了？
“我一定是在做梦！”徐梦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顿时疼得直咧嘴！
这不是在做梦！
她回到宿舍里了！
宿舍……？
刘晓芳……？
徐梦瑶顿时从头冷到脚底！
她慌张地拔开舍友们，朝刘晓芳的床上看去，只见刘晓芳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打量着寝室的每一个角落，别说是“刘晓芳”了，就连那个引诱她堕入无尽深渊的恶鬼也不在。
可是徐梦瑶很清楚，她之所以现在会在这里，那都是因为那只鬼把她带回来的。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把她带回这里做什么？
是要报复她吗？
因为她把“他”的猪藏起来了，所以“他”才要报复她，把她带回到“刘晓芳”的身边，把她逼到死路上吗？
死。
这个字眼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那么清晰地占据着徐梦瑶的头脑，她知道，回到这里，就离死不远了……
她累了。
她再也不挣扎了，因为也挣扎不动了。
人在濒临死亡的边缘线上时会想什么？
一般来说，就是回味平生。
此刻，徐梦瑶就是在回味最近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从新城商业街街头开始到现在，她反反复复地回忆着这些事，然后她发现，在这段日子里，她经历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什么“人生巅峰”、什么“完美的男朋友”、什么“改变命运的王牌”、什么“猪”，再也不重要了，甚至连去责备那只引诱她堕落的恶鬼都变得不重要了……
扪心自问，人家在行凶前，又不是没有劝过她。
仔细想想，那恶鬼在行凶前，其实也有反复地询问她是否要这么去做，细数起来，那鬼有给过她三次收回决定的机会……
三次……
原来人家有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
如此想来，再也没什么好怨的了，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现在，徐梦瑶心中只剩下悔恨，在反省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中，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和刘晓芳过去的恩恩怨怨都变得不重要了，那些小打小闹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人与人，相处之间所发生的小摩擦罢了。
小摩擦，用得着上升到杀人的地步吗？
不用。
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刘晓芳已经死了，而自己也将要为此抵命！
“Duang！”
寝室的门忽然被撞开了，一阵阴风呼啸着冲了进来！
“好大的风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记得在摇瑶回来的时候，我亲自把门关了，怎么无缘无故的，门就自己开了呢？”一个舍友说。
徐梦瑶转头看去。
当她看清楚站在门口里的人时，眼泪冲出了她的眼眶，嘴角忍不住颤抖，手脚僵硬。
她本能的想要逃跑，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门里，站的是“刘晓芳”！
“刘晓芳”脖子上卡着一架电风扇的扇叶，鲜血夹着花白花白、但不知是何物的糊状东西从头顶上不规则流下，仿佛她的脑袋很肮脏、很破碎。
这可不就是刘晓芳死的那一天的样子吗？
“刘晓芳”冲她咧嘴一笑，抬起脚，“她”的双脚似乎很沉重一般，缓慢而沉重地朝她走过来。
走一步，鲜血就“滋”的一下喷出来了，喷得宿舍雪白的墙壁都变脏了。
“刘晓芳”来索命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刘晓芳”一步步来到面前，这一刻，她情绪崩溃了，双膝一弯，扑通一声，她跪了下来！
“对不起！我错了！小芳，对不起，我真的不应该心胸狭隘，因为过去的一些小事就把你当做这一生最恨的人，我不应该杀你，对不起。冤有头债有主，你想要我的命，你就拿去吧！这几天我一直在恐惧中度过，虽然我还活着，但我觉得我还不如死了呢。原来做坏事是这么的痛苦，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我真希望能够回到从前，回到你还活着的时候，哪怕我们还会继续吵架，会继续闹小矛盾，但其实想想还是挺热闹的。如果一切能够再重来，我希望我能够和你和好，能够和你做好朋友！但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说这种话我自己都觉得很可笑，但是真的、真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杀了我吧！这辈子我对不起你的，下辈子我再做你的好朋友还给你！”
她痛哭说道。
忽然，
一双冰凉的手捧起了她的手，
好像塞了什么纸到她的手里。
咦？
不是报仇索命？
难道，真的大力出奇迹，刘晓芳原谅她了？
徐梦瑶惊喜地抬起头，看到血肉模糊的刘晓芳，她竟然不觉得那样子很恐怖了，竟然还有点点小小的亲切。
下一秒，“刘晓芳”消失了。
她打开手掌。
手里面是卷得细细的两张一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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