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可能比黑暗更可怕
距离自己放出当铺开门的消息已经半个月了，还是没有人来，不过林湘灵并不着急，毕竟听到能典当四肢，器官等等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会觉得是神经病吧？
林湘灵坐在一层的大厅的椅子上捧着一本书发呆，就在她看的入神的时候，大厅的墙上显出了一个人名，林湘灵看了一眼预约墙，一挥手，书不见了，桌子上多了两杯茶，做完这一切，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跟着自己的傀儡慢慢的走了进来，这个老人好生奇怪，脸上的皮已经快要耷拉到脖子了，一双眼睛十分的浑浊，老态龙钟，衣服倒是很干净，如果正常人看到他估计要吓一跳了。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这个老人看起来居然比现在的一百多岁的老人还要老。
林湘灵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老人，皱了一下眉毛有很快释然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用着老人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黄先生，您请坐，喝口茶慢慢说，请问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我们444号当铺什么都收也什么都能给您。”
老人看了一眼林湘灵有些惊讶不过他脸上的皮实在是太松了也做不出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慢慢的坐了下来，并没有喝茶。只是用苍老且嘶哑的声音慢吞吞的说道:“我一听说当铺又重新开了便来了，梁老板呢？已经不做了吗？不过也没关系，我来这里只想要更长的寿命。”林湘灵并没有回答老人梁老板的事情只是笑了笑便说道:“寿命？黄先生，您一百五十年前来当铺用您两个孙子的灵魂换了一百八十年的寿命，这一次您又有什么典当物呢？”
老人听到林湘灵说自己用孙子的灵魂换取寿命也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在思考该用什么换更长的寿命，自从两个孙子的灵魂被典当了之后，自己得到了一百八十年的寿命，可是中间自己的儿媳妇知道了这件事情气的上吊自尽，自己的儿子虽然没说什么却也不在和自己亲近也不在结婚，自己已经绝后了，该用什么来换寿命呢？”
林湘灵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老人。她听到了老人的心声，心里十分的厌恶，但是她并不能表现出来，看老人迟迟不出声，她只好开口说道:“黄先生，你已经没有儿子也没有孙子更没有老伴，你身上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典当，不过你的老宅还值点钱，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拿你的老宅来换两年阳寿，不过看你是老顾客，我可以做主给你多加一年的寿命，你看怎么样？”
老人听了急忙的摇头表示不认同，似乎害怕自己慢一点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漂亮年纪很小的老板就会把自己的老宅拿走，脸上的皮也跟着自己的头来回晃，看着十分的可笑。说道:“老板，我那老宅是我祖父留给我的，是个五进的院子，地段也好，还有广元法师亲自做法保护，我不能卖，不过老板，您看看，我身上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我的肾，我的眼睛，我的腿，你都可以拿走，哦…对对对，老板还有我书法的能力您也可以拿走。”
林湘灵听到了最后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眼，冷淡地说道:“黄先生，你已经活了快两百年了，你的肾你的眼睛估计早就没用了，你进来的时候我的仆人都走的比你快，我要你的腿又有什么用呢，不过你书法的能力嘛倒是还有点价值，这样吧，看在你老主顾的面子上，你书法的能力，你的运气加上你的心脏我就勉强再给你加上十年的寿命你看怎么样？”
老人听了急忙问道:“老板，您在开什么玩笑？您拿走我的心脏我还怎么会有寿命呢？”林湘灵微微一笑:“黄先生不必多虑，我说了只取你的心脏，又没说取你的寿命，你是不会死的。如果你同意就在这张纸上签上你的大名，签了名后我会取走你的运气，书法的能力和心脏，你还会在多活十年。”
本来还在犹豫的老人听到了最后一句立刻激动地说道:“好，我签，我签。”似乎生怕林湘灵反悔，他急忙拿起毛笔填饱了墨顺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林湘灵看了一眼老人签好名字的纸，一挥手，纸就不见了，老人也睡着了，她拍了拍手，有仆人端着三个瓶子出现，她伸手向老人的身上抓了两下，只有两股淡淡的白色物体，她把东西分别放在两个瓶子，然后又向老人的胸口掏了一下，一颗跳动缓慢的心脏被她握在了手上，手上没有血，胸口也没有任何伤痕，她把心脏放在第三个瓶子里，挥了挥手，仆人下去了，老人也醒来了，他的身上似乎也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醒来的老人见林湘灵还在眼前急忙问道:“老板，我能拿到十年寿命了吗？”“当然可以，我已经把十年寿命给你加上去了，你还有四十年可以活。”林湘灵如实答道。老人听了高兴的笑了一下，只是他的脸已经做不了太大的动作，声音也是嘶哑难听。显得那么的诡异。老人看到林湘灵似乎并没有挥手送自己离开的意思，十分奇怪的问道:“老板，交易结束您不是应该送我离开这里吗？您…该不会后悔了吧？”
林湘灵看着眼前的老人紧张的样子微微勾唇说道:“怎么会？黄先生不要紧张，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黄先生，不知道可否指点我一二？”老人听了松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传说老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应该是没有不会的事情，怎么还会让老朽指点呢……您请讲。”
“黄先生出生于明朝弘治年间，那个年间还是和平年间，不似如今明熹宗朱由校当权，任用宦官魏忠贤，明熹宗喜好木工，朝夕营造，膳饮可忘，魏忠贤又投其所好，利用明熹宗的宠爱滥用专权，诬陷忠良，民不聊生，你出生于和平年间为何还要求长久的寿命，还为了长久的寿命当掉自己孙子的灵魂呢？”
老人听了林湘灵的话陷入了沉思，许久，林湘灵以为他不愿意说的时候，老人开口了:“老板有所不知，我是出生于弘治年间，明孝宗朱佑樘开创了弘治中兴，百姓们都感念明孝宗，敬他是一个励精求治的好皇帝，可老朽的家乡离京城很远，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县城，这里的乡官谈不上有多好，倒也不坏，大概是明孝宗在位的第十二年吧，时间太久了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县城里有人突然得了瘟疫，没人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太晚了，乡官害怕自己被革职，不敢向上报，县城里也没有药，就这样拖着，老朽亲眼看到自己的舅舅死了，死的很痛苦，死后也不得安宁，被乡官的手下衙役给拖走烧掉了尸体，死了灵魂都得不到安宁。
老朽是真的害怕，如果有一天老朽也死了会不会像我的舅舅一样死后连个坟墓都没有，还被大家指指点点埋怨我的舅舅害了他们。后来多亏了一个年轻人想了好办法，在县城的周围建了一个房子，把所有的病人强制关在那里，等着死亡，病人被隔离开了，还找到了病源，都被一把火给烧没了，这场恐怖的瘟疫才被制止了，老朽后来有一次偶然路过，看到了那些得了瘟疫的人趴在里面向窗外望，那种眼神，是对死亡的恐惧。老朽太害怕了，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所以别说老朽要当掉两个孙子的灵魂，就算是只有一个，老朽也要当掉，老朽只恨我的儿媳没用，没多给老朽生几个孙子，不然老朽就不用当掉自己的东西换寿命了。咳咳咳…老朽说的太多了，我能回去了吗？”
林湘灵听了老人的回答没有言语，只是站起了身，轻轻一挥，老人就不见了，她望着老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释怀，她不明白，居然世上有这种人为了自己的寿命，当掉孙子的寿命毫无悔意。
正想的出神，黑影的声音出现在耳旁:“这世间的人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别人是很正常的。他们不可能有后悔的那一天，有一天他们后悔，也是后悔自己交的朋友不够多，根本不够自己出卖，不过这对我是最好的，这样的人越多，我的黑暗能力就越强，你刚上任半个月就有了三个典当物，还稳赚不赔，你让他失去了运气和书法能力，他再也没有写字的能力，这么多年他都是靠他那一手绝世的书法吃饭，你拿走了他赚钱的能力还拿走了他的运气，恐怕他剩下这四十年会活的很惨了。哈哈哈哈哈…你果然没让我看错，你真是天生的黑暗使者。”
林湘灵垂下了眼眸，嘴角上扬:“多谢主人夸奖，不过我有一件事情还想请主人答应，我想要等到我年龄大一点的时候再拥有不老的能力，我现在的年龄太小，不能让人信服，我如果以后找合作伙伴，恐怕别人还以为一个小孩子在逗人玩呢。”黑影听了只是思索了一下便回道:“恩，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便等五年后我来找你的时候我就让你不会再衰老吧，你好好干，我对你很有信心。”
林湘灵提起裙摆跪在地上往黑影磕了一个头并说道:“多谢主人，只是主人，你说像黄先生这种人多了，我们收的都是黑暗的灵魂对您有好处吗？现在明熹宗当朝，百姓民不聊生，哪里会有人的灵魂没有受过污染呢？”
黑影听了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年间是我最有利的年间，民不聊生很多人根本不去相信光明，我也省了很多事情，黑暗的灵魂对我来说也有很大的作用，可以提升我的法力，魏忠贤在厉害也只能活几十年而已，光明还会趁虚而入，不过这几十年也够我用的了。”林湘灵听了认真地说道:“主人，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更多人前来典当，让他们来典当自己的灵魂提升您的法力。到时候主人就会开创出一个繁荣盛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不仅会做生意还很会说话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不用太强求，黑暗的灵魂对我来说作用确实也大，但我真正想要的还是干净的灵魂，你只用管好当铺，客人来想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并取走同价值的东西就可以，只要还有人活着，当铺就不会缺生意，人，是永远不可能被满足的。”
“是，主人，我一定管理好当铺。”看着黑影消失，林湘灵坐回了椅子上，把玩着衣带上缝的珠子，看着当铺外那无尽的黑暗出了神……
是啊，人心比那黑暗更可怕。主人说的对，人，是永远不可能会被满足的，那么她就在这里慢慢等着客人的到来吧。她站起了身，向三楼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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