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你一定爱过,或者就在爱着.
楚檬也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说。
“你现在是我偶像。”楚檬又掬上了笑，“我曾经就是怕脏，才荒废的……”
“为什么怕脏？”
“嗯……”她看着他用手抹着调子，再配合铅笔画画的娴熟举动，弱弱道：“那时候很多男孩子喜欢我，我就不想弄的自己很脏，让别人看到我不好的地方。”
蓦地，萧同动作一顿，他看向有些不好意思的楚檬，瞥一眼自己的手，他突然抬起，在她的小脸上蹭了蹭。
楚檬下意识往后仰了下身，再一摸脸，她的手指上也有了铅笔灰。
瞪着无辜的大眼，萧同却浅笑着道：“也没变化。”
“都一样的蠢吗？”楚檬反正不会觉得萧同夸她的。
萧同却被她这话逗的笑出了声音，“嗯。”
把目光再回到画面上，他继续与她说着正话：“你要做什么设计？”
“我目前想的是，做个原创服饰品牌，现在不是很多女生做这个吗？我微博有很多女粉丝，广告还是能打出去的。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得做点自己的事。”
说着，她又低下了脑袋，耳尖又红红的，是有些自卑的羞，“我毕业后，就在我家公司跟着我爸，天天也是混时间，现在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出去能找什么工作。”
“那就不找，就做自己想做的事。”萧同静静的答，“做服饰品牌，咱有现成的老师，回去跟着许北骁学学，什么都懂了。”
“不要。”楚檬马上拒绝了。
“嗯？”
“他说话好难听，跟他学，东西没学上，我得先废了。”
她说完，想着许北骁和萧同关系很好，怕萧同生气，又涨红着小脸儿嘟囔：“其实……其实是，有你在，我就……不想再和别的男人接触了，我自己也能学会的。”
心脏犹如吹过一道温柔的风，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嗯……”萧同轻轻的拖长了声线，“那以后我从他那里学学，教给你。”
空气，先是静止了片刻。
忽而小娃娃猛然抬起双眼，扩散着不可置信的凝着萧同。
他也不画了，手指轻轻的转着铅笔，也看着她如水流淌的眸子。
继而平静中有了谁明显的心跳声，急促不规律，随着千丝万缕破.身而出的情绪在叫嚣。
再之后萧同放下手里的笔，站起了身，双手抄在了裤兜里。
楚檬不知道他突然要做什么，但很乖的挪开腿，给他让开了路。
但萧同没有迈开步子，他垂头瞧着什么都不懂就会有一种傻傻的感觉的姑娘，突然躬下.身子，脑袋前倾，干干的唇碰到了她的檀口。
空气瞬间凝固。
楚檬很习惯一种味道，一种带着绿茶味的烟草味，那是萧同最喜欢吸的烟。
具体烟是什么牌子，她不知道，只记得萧同曾经有一次没带现金，用一盒烟换了三百块钱。
那应该是很好的烟。
冒出来的味道很明显，留在口中却淡淡的，他亲她的次数很少，可她一次就记得那个感觉和味道。
他的脖子伸长了些，从脖子到下颌骨的线条真的太过美丽。
近距离看他那张脸，眼型极为好看，让人过目不忘，露出真面目后，他整张脸一寸一里如鬼斧神工。
碎碎的发散落在额前，给那张脸更添温柔，美的让人恍惚。
这一霎那，楚檬觉得自己拥有萧同，很幸福。
内心那些美好的期盼，就像儿时想邂逅英俊王子的天真，被满足了。
内心那些堕落的虚弱，就像寻找地位很高的多金高富帅，也满足了。
可她又懂得，有谁人不期盼拥有最好的。
曾经她错的是，在想得到最好的东西时，没掂量过自己这点价值，配不配，自负自大。
现在……
她还是有野心，但她不再是想拥有萧同这样的男人，她只想拥有萧同。
就如不久前她对约翰所说的那四个字——万死不辞。
她的手冒出了淡淡的汗珠，心里紧张的抓着裙子……
忽然，他们微掩的门传来了“咯吱”的声响。
霎时，动作停住了。
楚檬带着慌张睁开了眼，她都还来得及躲……
然后她的余光也瞄到，进来的是慕瑾寒和楚颜。
没停。
萧同还在循序渐进。
她面红耳赤，浑身僵直，大脑一片空白。
“萧同。”
慕瑾寒就当没事人一样的，就这样开了口，站在他身边的楚颜看到那一幕，脸色并不好看。
这时，萧同微眯起，从来没闭上的眼睛才稍稍睁大了几分。
他也终于是松开了楚檬。
直起身，他缓缓转过头，与慕瑾寒对视。
然后才轻声应：“嗯。”
“醒了就好。”慕瑾寒面容平静的继续道，“收拾一下，我们准备走。”
“到了？”
“没有，潜艇来接了，十来分钟能汇合。”
萧同点了点头，转头瞧着目光躲闪的楚檬，“猪猪，去把画架还回去。”
楚檬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不是点头，而是突然在想，自己有了多少外号。
“好。”
她糯糯的答过，然后收拾起了东西。
……
慕瑾寒的潜艇与景嵘婚礼上出现的那艘是同类型，艇长20米，里面的格局与私人飞机相似。
可以在水下五百米之上的深度潜水一周。
舰进入安全领海，与慕瑾寒的潜艇会和后，他们直接从印度洋到达新加坡港口，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日落时分，他们四人与黎榷尘道别，先一步离开了。
这也是楚颜第一次见识到慕瑾寒的各种有形资产，到了潜艇里，坐在那真皮座椅上，她对窗户外的鱼儿倒是不新鲜，她会潜水，水下世界见过。
她注意到的是潜艇客厅的摆件，有变形金刚，还有钢铁侠，蜘蛛侠，以及电动玩具。
那是很严重的儿童气息。
猛不丁的她想到了一个人。
“二哥，那都是罗密欧的东西么？”她问道。
慕瑾寒和萧同就坐在他们对面，萧同要喝酒，但受了伤，慕瑾寒还胃炎，两人就开了瓶酸甜的养生果酒。
男人看她一眼，唇角淌过笑意：“这潜艇，本来就是买给孩子的，罗密欧是外籍，以他的户口注册很方便。”
楚颜点头，“当罗密欧真好。”
言外之意，二哥真宠大侄子。
萧同听此抬头看了楚颜一眼，却看着慕瑾寒道：“某人曾经说过，这辈子不结婚，赚的钱就是给侄子们花的，老大老小家的孩子都一样。”
这话里有话啊。
先是能知道萧同也知道罗密欧的存在。
另外任谁来听，也知道这其中指的也有，楚颜和瑾聿若是有了孩子，他也会这样对待。
此时楚颜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她不知该怎么去想的情感。
毕竟接触久了，便会知道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于情于理他绝对不会亏待她。
她目前的确参不透自己在慕瑾寒心里有多重要，虽然他在乎她是肯定。
慕瑾寒没有去理萧同，他看楚颜在发呆，歪着脑袋，眼藏笑意的调侃她：“楚臭臭是吃罗密欧的醋了，嗯？”
忽地楚颜拧起了眉心，“您能给我换个外号么？”
慕瑾寒轻笑，萧同看起来心情很好，他虽然不知道这外号怎么来的，但也接茬道：“我想到了不错的。”
楚檬被亲被人看了之后，她就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很害羞去和他们答话，总是欲言又止。
可如今瞧他给自己取外号还不够，竟然还给姐姐起，她终于开了腔：“什么啊？”
萧同看着楚檬笑弯了眼睛：“你姐不是觉得臭臭不好，那就叫楚留香，除臭留香，是不是很好？”
慕瑾寒大抵是在萧同开口前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萧同话音落下，他抬手撑着下巴，看着楚颜笑的胸腔都在隐隐的颤动。
“我觉得你们两个真过分！”楚颜撇着嘴角不开心了，“我也要给你们取个外号！”
“嗯？”慕瑾寒还是难以止住笑容，许是楚留香真的戳了他的笑点。
可说起来给二哥取外号，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而楚檬看一向高冷难近的慕瑾寒都笑了，她也舒了口气，瞧着萧同，弱弱道出二字：“大猪。”
“啥？”
“你是萧大猪。”
“你再说一遍？”
“萧大猪啊……”说着，楚檬怂里怂气的往楚颜身边凑了凑，“你老叫我猪，我要是猪，你也得是猪，跨越种族，不好……”
慕瑾寒瞧萧同一眼，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楚颜此时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小手一抬，“我知道给二哥取什么外号了？”
男人抬眸瞧着她，似乎是很期待。
似乎是只要在楚颜面前，什么都可以打破。
在他们期待的目光里，楚颜得意道：“慕甜甜！”
这次轮到萧同笑了，“为什么取这个？”
“我以前看过楚留香，我记得他好像认识的一个女人叫宋甜儿，我吧……就在这个外号里，承载着我诸多的期盼吧？”
“期盼慕甜甜多给你点甜头？”萧同直接就用了。
楚颜笑着点头，然后瞧着慕瑾寒，很期待他的反应。
男人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是依旧噙着笑，但又突然站起身靠近了楚颜。
楚颜以为他恼羞成怒要动手趴在楚檬身上，不想他直接俯下.身子，在她脸上亲了下，声音清清淡淡：“够了？”
楚颜如今比楚檬开放又不害臊，虽眼眸里泛出了桃色，她还是调皮道：“不够！”
看她坏死了，慕瑾寒抬手很宠溺的拧了拧她的小鼻子，拧的她小.脸扭曲了，才撂下一句“狠”话：“回去再收拾你！”
楚檬轻轻撞了下楚颜的肩，不怀好意的对着她笑。
萧同在楚檬不看他时，他的目光便会悄悄的落在她的身上，看她每一个陌生新鲜的举动。
楚檬对水下世界还是很好奇的。
见气氛还不错，她拉了拉楚颜，道：“姐，你带我去后面看看鱼吧，好多鱼没见过呢！”
楚颜点头站起了身：“走吧。”
男人们看着女人们手拉手离开，楚檬还抬起手指了指窗外，“姐，你看那个鱼多好看，你说这种尾巴融入设计里，会不会很好？”
萧同看着，唇角溢出的笑意有些欣慰。
那是一种很明显的变化。
她来到这比游艇还稀罕的潜艇里，不再是好奇这些能充面子的玩意儿了，她有了她的方向。
小姑娘，真的因为他变化成这样的吗？
其实，懵懵懂懂的，他都不敢去信。
慕瑾寒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端起杯酒小喝一口，挑眸瞧着他：“大猪在想什么？”
还未看他，萧同先是皱起了眉：“甜甜有什么想说的？”
“……”
慕瑾寒的表情先是一拉长，眉目里闪过不悦，冷着声线道：“这是你叫的？”
萧同瞧着他不开心的样子，眼尾的笑意有些不易察觉的宠溺，他没去和他争抢，而是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明年？”慕瑾寒给了个不确定的答案，“今年要处理的事太多，阿颜也是本命年，不是有什么说法么。”
萧同看着他猛不丁认真、坦白而严肃的样子，轻笑一声：“那……要么，我结到你前头？”
“嗯？”
有一瞬间，慕瑾寒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同又喝一口，把目光挪到了窗外的水下景色里，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瑾寒，我有些慌。”
“慌什么？”
“放纵十年，我如今才发现，我并不懂怎样才叫爱一个人。”
这样的话，带着淡淡的苍凉。
慕瑾寒的表情放的温柔了些，对他讲：“放不下的，有人是爱，有人只是执念。”
萧同回头。
慕瑾寒继续道，音调低沉又有几分轻柔，“但舍不得放走的人，你一定爱过，或者就在爱着。”
——你一定爱过，或者就在爱着。
这些字眼，吹散了萧同眼中的雾气，化为淡淡的闪亮的晶莹。
他漫着迷茫的唇角漾出了犹如雨过天晴的清爽微笑，端起酒“叮”一声，在慕瑾寒的酒杯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先是一饮而尽，对慕瑾寒道：“有问题的小娃娃，还是得被人长时间看着，索性把婚结了，用婚姻把她一栓，怎么样？”
“这样也不用她去祸害别人，每天和我互相祸害就行。”
说过，他便自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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