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八章 睁眼说瞎话
丁娇也做出副吃惊的样子来,她捂着嘴,夸张地叫道:“我的天,三少爷,你怎么把脸摔成这样?不就是没站稳么。”
所有人都无语了。
这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厉害了。
丁娇像是没有看到众人便秘的神情,对白芍道:“我记得时大爷给了些伤药,有没有治这种摔伤的药啊?”
白芍会意,笑眯眯地道:“许是有的,奴婢回头找一找。”
殷佩琴死死地盯着冯维,状似关心地道:“三表哥,你在哪里摔成这样?”
“我,我喝多了酒,不小心没站稳,就摔着了,不打紧。”冯维低着头,闷声道。
众人的神色更古怪了。
苦主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冯老太夫人叮嘱了几句,众人就各自散了。
丁娇没事人一般,在两个丫头的簇拥下,施施然往自己的院子走。
才出正院,迎面就撞上了甘姨娘。
“表小姐好手段,”甘姨娘恶狠狠地瞪着丁娇,“倒是我们都小瞧你了。”
丁娇无辜地瞪着大眼睛:“姨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甘姨娘气歪了鼻子:“二姑娘不过与你口角几句,你就放蛇吓她,三少爷多看你两眼,你就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丁娇无语了,她懒得与她计较。
天底下就有这么一种人,她欺负人是理所当然,别人还手那就是伤天害理,天理不容。
甘姨娘很得冯大老爷欢心,又自恃为冯家生了一儿一女,向来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此时被一个外来的丫头无视,当即就气个半死。
“你真以为你能进三皇子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满府的人都知道,殷姑娘才是太夫人与娘娘中意的人选,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发现丁娇压根不理她,气得捶胸顿足,却半点法子也没有。
丁娇一口气径直回了院子,到底还是憋了闷火。
她对白芍道:“你去打听打听,殷佩琴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芍笑眯眯答应,下去了。
姑娘终于开窍了。
丁娇却是暗暗将易明之骂了个狗血淋头。
招蜂引蝶的臭男人!
她与殷佩琴今日算是彻底撕破脸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总得把人的情况打听清楚,不说主动出击,被人阴了的时候,也要有应对的法子才好。
这一天过去揭过不提。
第二天,丁娇又精神抖擞。她决定去易明之给她的酒楼转转。
白果去要马车,听了一肚子气话,回来不免抱怨道:“这府上就没一个好人,说什么咱们姑娘就是受伤了也不安分。奴婢差点跟他们打了起来。”
丁娇失笑:“随他们说去,又不会少一块肉。”
丁娇淡定得很,她昨晚上想明白了,与其把精力花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上,不如多赚点银子。
她的嫁妆还没着落呢。
主仆三人去了东大街的酒楼。
酒楼的管事得了消息,早早就在门口等着。
待丁娇一行人到了,恭恭敬敬将人请进去。
丁娇拒绝上雅间休息的提议,迈着步子将这座酒楼里里外外走了一圈。
不得不说,京城的酒楼,雅致上头,是没得话说。
不像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反倒有点像哪家大户人家的别院。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木扶疏,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丁娇看完了,就对管事道:“让厨房上几道拿手的菜来。”
管事松了一口气。
时大爷前两天来交代说,酒楼以后由一个小姑娘接管,他当时听了,心下就有些打鼓。
他自认办事能力比一般人强,可也怕遇上外行指挥内行。
如今新主子不过是照例巡查一圈,就坐下要吃饭,他就放心了。
小姑娘这模样,分明就是无聊,心血来潮来看看。
想到这,管事脸上的笑容就更殷勤了。
“姑娘,您爱吃什么,我吩咐下头的人去做。”
“姑娘不是说了,让厨子拿出真本事来,啰啰嗦嗦什么。”白果是个急性子,当即挥手赶人。
管事赔笑,笑呵呵地下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满满当当一桌子菜送了上来。
丁娇先是仔细看了看,随即每一盘下了一筷子,就擦嘴不动了。
管事急了,忙问:“姑娘,是不是菜不合胃口,您爱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丁娇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才问道:“管事的,咱们这酒楼,一个月盈利多少?”
管事一愣,斟酌着道:“多的时候七八百两,少的时候……少的时候赚不了几十两。”
丁娇一脸果然如此。
“你们的账本呢,拿过来我看看。”
管事不敢耽搁,飞快地取了账本过来。
丁娇随意翻了翻,轻笑一声,就放在了一边。
“要不是这宅子还是自己,光付每个月的租金,我瞧着就没有赚钱的时候。”
管事涨红了脸,呐呐就解释:“也,也不算最差,咱们这儿雅致,若是碰上……碰上科考,会文的才子们多,生意还是好的。”
“快要秋闱了吧,”丁娇不置可否,“最近上楼里会文的人可多?”
管事的声音更低:“倒,倒也不多。”
丁娇一笑,将账本推到他跟前:“你自己看看,一年到头,竟没赚几个钱。”
她站了起来,推开窗户往外看。
“酒楼的景致倒是好,可惜了。”
管事被她三言两语说得头也抬不起,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
可这么被一个小姑娘瞧不起,他颇有些不服气。
他为自己辩解道:“姑娘怕是不知,如今上外头吃饭的,要不是京城周边种地的佃户,要不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
“前者是吃不起好东西,不上咱们酒楼。后者若非那些尝鲜的,轻易不在外头吃饭。”
这意思就是,京城生意不好做,怨不得他。
丁娇失笑,指着外头来来往往的行人。
“瞧见没,咱们这一条街,绸缎庄子,成衣铺子,银楼,脂粉铺,点心铺子,各色铺面都有,生意都还不错,为何偏偏没有人吃饭。”
“第一,你这酒楼雅是雅致了,却没有半点热闹劲,里头冷冷清清的,我要是客人,也不愿意上门。第二,菜色太普通。都是外头寻常可见的,没特色。第三,酒楼的伙计太吓人,我一路进来,竟没一个脸上有笑的。人家是来吃饭,又不是来看脸色的……”
丁娇折着手指头,一口气不停歇,连着数出了七八条不好之处。
管事听得大汗淋漓,原先的不服气顿时被羞愧取代。
他抹了一把汗,恭敬地道:“还请姑娘示下。”
丁娇坐回桌边,将一盏茶喝完了,这才道:“首先,这酒楼得重新布置一番,要喜庆要热闹,那些个素净的绢布帘子都给换了,再有就是菜色,回头我列一个单子,先让厨房的人照着做,要我满意了才行。另外……”
丁娇条理分明地说了一条条整改措施,管事认真听了,一一记下来。
大致制定了个方向,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丁娇看着天色不早了,带着两个丫头就准备去其它的酒楼长长见识。
管事亲自将人送到门口,又拍胸脯保证一番,这才踮着脚,飞快地进去了。
马车里,白果星星眼看丁娇:“姑娘,您可真厉害。不过几句话就将那管事说得俯首帖耳。”
白芍也点头:“以前听人说做生意很难,在姑娘手中看着就是轻而易举。”
两个小丫头轮番表示对她的景仰,丁娇听得颇为受用。
她得意洋洋地道:“那是当然,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
她叉着腰,还要再说什么,马车忽然一个急刹,人就往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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