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成亲一
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丁娇出嫁的前一天。
丁娇吃过晚饭,烦闷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不知为何,她心里乱得很。
一会儿担心三皇子府好进不好出,一会担心易明之日后会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模样。
连着几天,她都没睡好。眼眶下就熬出青黑来。
只吓得白芍天天给她用鸡蛋热敷。
酉时,丁娇的不安达到最高峰。
她腾地一声,从塌上跳起来,拎起裙子就要往外冲。
只才走到门口,就与人撞了个满怀。
丁娇捂着胸口还没直起腰来,就听到鲁大娘的声音。
“马上就要嫁人了,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可怎么得了。”
丁娇嘿嘿干笑,把人请进屋里。
“师父,你这个时候来,是要做什么?”
鲁大娘提前一天住进了梧桐院,要亲眼看着她出嫁。
鲁大娘瞪了她一眼:“有事。你要做什么去?”
丁娇摸着鼻子不说话。她约莫是有婚前恐惧症,她打算去院子里跑两圈发泄发泄。
鲁大娘显然心里有事,见她不吭声,也没有追问。
她自顾自倒了一碗茶,只喝了大半杯,才挤出一句话。
“你明天出嫁。”
丁娇眨眼。她是明天出嫁啊。
师父到底想说什么。
丁娇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没了耐心,问道:“师父,你还有事?没事就早点回去歇着,明天一堆事。”
鲁大娘神情尴尬,慢腾腾地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来。
“这个,你晚上自己看看。只……顺着他,都有这么一关。”
丁娇莫名其妙,伸手拿起小册子就翻。
只看一眼,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就是婚前那啥教育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她翻开一页,看到纤毫毕露的妖精打架图,失声道:“这,这也太不科学了吧,这姿势,违反人体力学啊!”
她“啧”了一声,继续往后翻,还要再说什么,鲁大娘已经站了起来。
“我,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睡。”
丁娇阖上书,眨巴眨巴眼看着鲁大娘。
鲁大娘被徒弟看得浑身不自在,先前了一箩筐叮嘱的话,全都扔到了九霄云外。
这徒弟,她算是不管了。
鲁大娘转身就要走,袖子却被人拉住。
“师父,你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看着徒弟那憧憬的眼神,鲁大娘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嫁了人就是别人的媳妇,脾气要收一收,莫给夫婿惹祸。”
“哦。”丁娇答应得很痛快,“我会好好听他的话,不让师父担心。”
鲁大娘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强忍着道:“那就好,那就好。有什么事,你让人送信给我。”
师徒两默默无语,鲁大娘率先走了。
丁娇的焦躁奇迹般被安抚了。
是易明之,她嫁的人是易明之,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夜,她难得地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丁娇就被人挖起来沐浴更衣。
坐在撒着各式花瓣的浴桶里,丁娇半眯半醒。
“姑娘,不能再泡了。”白芍利索地给她绞头发,“再泡下去,都要泡皱了。”
丁娇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任由两个白给她擦香脂。
梳洗,穿礼服,上胭脂水粉。
等所有的工作完成,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
丁娇饿得前胸贴后背。
“不行了,你们谁去给我找点吃的来,我快要饿死了。”
白芍抿着嘴笑。
“姑娘,今天一早,宫嬷嬷就亲自交代过,上花轿前,不许多吃东西。冯府到三皇子府可不算近,到时候要是憋不住,那就麻烦了。”
“可是我饿啊,”丁娇哀声叹气,“你们总不希望,掀开花轿,看到的是个饿死鬼吧。”
“呸呸呸,各路菩萨莫要见怪。”鲁大娘连声赔罪,狠狠地剜了丁娇一眼,“你今天别说话。”
丁娇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鲁大娘受不住了,吩咐一旁的白芍道:“你去厨房,让人煮几个白开水蛋来。”
于是,丁娇连吃了几个鸡蛋白。
到了上花轿的时辰,双方的全福人扶着丁娇出来拜别父母。
丁娇不管众人如何,先跪倒在鲁大娘跟前。
鲁大娘红了眼圈,喃喃地不知说了什么。冯老太夫人却是强忍着才没露出不满之色。
众宾客只当做没瞧见,乐呵呵地说着吉祥话。
全福人开始催促,喜婆更是一迭连声说喜庆话,丁娇被人抱着上了花轿。
抱着宝瓶坐好,她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
这就嫁了?因为蒙着盖头,她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易明之。
这厮到底到哪里了?是在她前面还是后面?
丁娇乱七八糟地想着。
被丁娇记挂的人,此时正骑在马上,嘴角高高翘起。
耳边是热热闹闹的唢呐声,眼前是一片红彤彤的喜色,他像是喝了蜜一般,整个人熏熏然。
熬了这么多日子,他终于等到了。
他眼前不自觉想起第一次见丁娇时的场景。
她湿漉漉地被他从水里捞起来,当时,他并未多看她两眼,也不觉得她生得多美。
后来,她当众说喜欢自己,又多次撩拨他,他明知道她是刻意引诱他,他还是一步步走向她为他挖的甜蜜陷阱,他甘之如饴。
从今天开始,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她的姓氏前冠着他的姓。
他想到这,眼底的欢快再也忍不住。
“阿时,你去看看,花轿跟上来没有。”
跟在一旁的阿时深深地垂下眼睑,答应一声,飞快地往回跑。
一会,他回禀道:“公子,夫人就在身后。”
没丢。
易明之稍稍偏偏头,绷住脸道:“你去催一催,莫要误了吉时。”
阿时就抬头看天色。
钦天监算的时辰,又计算过路程,怎么会误会吉时。
他腹诽着,并不敢反驳,答应一声,再次往回跑。
坐在花轿的丁娇当然不知道外头的事,她感觉身下的轿子加速了,要不是她手紧,那宝瓶差点脱了手。
轿夫也太不专业了吧。
丁娇默默腹诽。她开始回忆前两天,宫嬷嬷教导的礼仪。
待会要怎么行礼来着。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等她回过神来之时,人已经被扶着下了地,跨过火盆,到了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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