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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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伤痛

  

    丁娇被推到在地,抱着膝盖,无声地哭起来。

    易明之忙上前将人扶起,他捧着她的脸,低低安慰:“娇娘,你别哭,你别哭了,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丁娇哭得声嘶力竭,眼前一黑,人就昏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混混沌沌。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哭,有冰凉的手在自己额前探过,甚至,她能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喂药。

    苦涩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入,苦得她眉头都皱了起来。她想说她不要喝药,她不需要喝药,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皮也有千斤重,她睁不开眼。

    慢慢地,她的意识越来越轻,最后,再次陷入黑暗当中。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丁娇感觉浑身酸痛,下腹处也坠坠发酸,她慢慢睁开眼,就瞧见胡子扎拉,眼睛熬得通红的易明之。

    “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师父她……梦都是反的,对不对?”

    她希冀地看着易明之。

    易明之垂着眸子不与她对视,忽然道:“娇娘,你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丁娇眼中希冀的光暗淡下去,她无力地垂下眼睑,低低道:“原来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易明之俯下身子,温柔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娇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师父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要快些好起来,小石头哭了两天,你不仅是师父的徒弟,还是他的娘,我的媳妇。”

    丁娇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帐幔,忽然,她开口道:“师父的后事是谁在操办,灵堂搭起来没有,我要去看看。”

    她说着,撑着身子就要起来,哪知才动一下,身下忽然有股热流涌出。

    丁娇一愣,她来月事了?

    她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半点都想不起来,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的月事。

    “娇娘,你不要乱动,你如今身子虚,御医交代了要好好养着。”易明之按住她的肩膀,坚持不肯让她下地。

    丁娇微微动了动脑袋,“哦”了一声,问道:“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没有,”易明之飞快地否认,“你好好的,你没有生病,只是一时悲伤过度,又几天没吃东西,才会这般虚弱。”

    丁娇点点头,不敢再逞强:“好,你去给我做点吃的,我吃好了再休息一阵。师父的后事,我要亲自操办。”

    易明之不敢再刺激她,点头应下:“你乖乖听话,明天我就让你去。”

    丁娇答应了。

    喝了一碗热粥,又吃过药,丁娇想要沐浴。

    “我一身都是汗,我要洗个澡。”

    易明之不同意:“御医说你现在不能吹风,我打水进来帮你擦澡。”

    丁娇忽然看着他,问道:“你没有骗我,我真没有得重病?”

    易明之摸了摸她的头,勉强扯了扯嘴角:“我不骗你,你没有生病,乖乖躺着,我让人送热水来。”

    易明之大步出去了。

    很快,白芍白果亲自提了热水进来。

    两人都低着头,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

    丁娇纳闷,先叫白果:“你怎么了,三爷骂你了?”

    白果拼命摇头,头也没抬。

    “白芍,你来说!”丁娇问白芍。

    白芍也与白果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低头不说话。

    “抬起头来,”丁娇瞪白果,“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了。”

    白果飞快地抬头:“没有,没有人欺负我们。”

    虽只有一眼,丁娇已经看清了。

    白果一双眼睛已经肿成桃子大,看着极吓人。

    “还没有。”丁娇就要下床,她才动身子,身下又是一股热流。

    她不禁一愣,这回的姨妈,竟然这样汹涌?

    白芍已经上前去扶她:“夫人,您别乱动,我们没事。”

    丁娇再次靠在靠枕上,额头上有虚汗流出。

    “白芍,你给我打扇,好热。”

    白芍没动,强笑道:“夫人,现在还没入春,怎么会热,您忍一忍,一会就好了。”

    丁娇还要再说什么,易明之已经掀帘而入。

    “怎么了,不是要沐浴,我帮你擦身子。”

    白芍白果如蒙大赦,屈膝行礼下去了。

    丁娇任由易明之给她擦身子,道:“我睡着的这两天,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我看白果白芍姐妹怪怪的。”

    易明之拧帕子的手一顿,很快就恢复正常。

    “没什么事,你多心了。我给你擦完,你早点歇着,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丁娇也有点撑不住了,闻言点头应下。

    易明之看着人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都吩咐下去了?”

    阿容低低应是。

    “公子放心,没人敢让夫人知道。”

    易明之微微颔首,问道:“阿时回来没有?”

    “还没有,大觉寺那帮秃驴嘴紧,只推说不知人去了哪里,阿时亲自守在那。”

    “不肯开口?呵,我竟然不知阿时的手段这么温和。你吩咐下去,只管审,什么得道高僧,重刑之下,就是佛祖也吃不住痛。”

    阿容一凛,躬身应是。

    易明之不再说话,看着院子里那棵石榴树出神。

    阿容看得心底一酸,忍不住劝道:“公子,您也几天没合眼了,回屋歇一歇吧。”

    易明之抿了抿嘴,没动。许久,才看着院子里才抽出绿芽的枝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京城某座院子。

    一道青色身影正直挺挺跪在地上。

    坐在上首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他带着半片人面面具,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

    青色身影起先还挺直着腰杆,长久的安静让他渐渐不安起来。

    “主子,”青衣男子忍不住开口,“是属下无能,请主子降罪。”

    上首的男子“嗯”了一声,忽然开口道:“那人死前什么都没说?”

    青衣男子就想到那个硬骨头的女人,他动用最凶残的审讯手段,她仍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是个能忍的。

    “主子,她不肯开口,贺酒趁我们的人不备,将她嘴里的胡桃取出来,她就咬舌自尽了。”

    “呵,贺酒还真是没忘情,人呢?”

    “回主子,还在暗牢里,怕他自尽,已经卸了他的下巴,汗巾也收了。”

    “放心,他不敢死。留着人吧,日后还有用。”

    “再让人去查查鲁慕青这些年去了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大觉寺那里,收拾干净。”

    “是。”

    青衣男子下去了,屋里就安静下来。

    忽然,那面具男人开口道:“你都听到了?你那主子也是因此接近鲁慕青,顺道娶了她徒弟吧?!啧,夫妻情深。”

    阴影中,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那男人面相平平,甚至有些可怖。他右边脸颊上,有一道拳头大小的胎记,左脸也皱成一团,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

    可他玉身长立,又有一股不容人忽视的气度。

    面具男人先“咦”了一声,啧啧道:“你何必要把自己扮成这副样子,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方便,随手就贴了。”高大男人眼皮都未抬,只问道,“那批硫磺,你运到哪里去了?”

    面具中年男子嘿嘿一笑:“不是都被刑部收缴了,我能运去哪里。”

    高大年轻男子不说话了。

    “你这段日子不要出京,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到时,你想要的东西就能到手了。”面具中年男子道,“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你也要兑现自己的诺言才好。”

    年轻高大男子看了他一眼,拱手行了个礼:“在此,先恭贺您心想事成。”

    面具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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