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嘭,第二棍砸在了心柔后背,强大的冲劲儿将她推出去一米多远,趴在雪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雪地。
炫翷看着依旧挣扎的心柔,眼中闪着狂风……眼看着她有一次的站起来,炫翷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把头盔还给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心柔紧咬着下唇。
太像了……炫翷盯着心柔的眼睛,直直的望进去,是你回来了吗?怡儿……是你回来了……
长矛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一队骑兵将心柔围在了中间,棍棒翻飞上下,打在心柔身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心柔倒了下去,试了几次都没能再站起来,嘴角的鲜血汩汩地冒着,却没有发出一声疼痛的叫喊。
艰难的撑起上半身,心柔依旧用自己的眼睛瞪着炫翷,嘴里还是那句话:“把……头盔,还给……我……”
炫翷颤抖了一下,看着心柔的眼中纠缠了太多复杂的东西,让人看不清,如此倔强的性格,如此不甘的反抗,都与她像极了……
一手拿过有些变形了的头盔,将它扔到了心柔面前,心柔紧爬了几步,将头盔揽进怀里,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滑了下来,头一歪,昏了过去……
炫翷一勒马头,号令匈奴骑兵撤回了营地。
热闹的营门前,不多时又安静了下来,只留下雪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色和昏迷不醒的心柔。
司承锦第一个打开跑了出来,颤抖的手轻轻覆在心柔鼻下,直到确认心柔还有呼吸,这才放下心来,不再犹豫,抱起心柔飞快的跑回了军营。
等到心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浑身上下如散了架一般,疼的她脸色煞白。
帐内,没有一人,心柔正打算坐起身喝杯水,却不料帐帘猛的被掀开了,赵子清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
心柔微微皱眉:“怎么了?”
赵子清眼见着心柔只着了中衣,脸不禁烧了起来,但还是镇定的将来意说明:“沈姑娘,赖监军和老将军在大帐里吵起来了……”
心柔一愣,顾不得身上的上,翻身下床,将昨日的衣服穿好,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赵子清急忙跟在身后,从昨天姑娘舍身夺回将军头盔的那一刻开始,三军将士都对她无比崇敬,自己也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一听说大帐那边的事情,就急忙跑来告诉她,潜意识里,他知道,心柔可以解决。
果然,心柔掀开大帐帘子的时候,帐内一片热火朝天,司承锦身边七八名副将护着,纷纷拔出了佩剑。而来文昌身边亦有一队将士,两方剑拔弩张,各不相让。
“你们在干什么?!”心柔一声大喝,制止了即将开展的两队人马,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哼,这是大帐,沈姑娘一介女流之辈,就不要插手了!”赖文昌恶狠狠地盯着心柔。
司承锦也微微皱眉:“沈姑娘,你身上有伤,回去歇着。”
心柔不语,大步走到赖文昌和司承锦中间,先是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赖文昌,再回头看了一眼司承锦,叹了口气,才开口:“老将军,将军不在,你要主持大局,怎可与宵小之辈胡闹,大敌当前竟闹内讧,岂不让外人有机可趁?”
司承锦面有愧色,但腰杆依旧笔直。
“哼!将军分明是死了,沈姑娘先前与老将军合谋演了一出好戏,骗的三军将士好苦啊……”赖文昌面露阴狠,无不讽刺的说。
“赖监军,封锁将军失踪的消息是为了稳定军心,是不得已而为之,除此之外,监军还有跟好的方法吗?”心柔反问,让赖文昌一愣,然,还不等他回答,心柔又接着说,“况且,将军只是失踪,并非阵亡,赖监军嘴下留德。”
“本监军可不……”
“我知道监军想说什么。”心柔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接着往下说,气的赖文昌青筋暴涨,“若将军真的亡故,那昨日被绑在马后在我军营前示威的就不是一个头盔了……而应该是将军的尸体。俗话说,生见人,死见尸。既然匈奴人也没有将军的尸体,那只能说明,将军逃了……或许受了伤,只要我们能撑过这几日匈奴人的进攻,一旦将军回来,我们定能扭转乾坤!”
心柔抬起头,一双晶亮的眼睛扫视了整个大帐里的人,最终对上司承锦闪闪发亮的眼眸,睿智的老人忍不住露出微笑。
“那,这几日也要有人主持大局才好……沈姑娘,你与将军同住,该知道帅印在何处,没了帅印,本监军如何主持大局?”赖文昌见硬碰硬不行,便退了一步,一双眼睛眯起来,仔细的打量心柔。
心柔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那一方大印,果然,赖文昌双眼一亮,笑了起来:“沈姑娘果然有才能。”
然,不等他笑完,心柔拿着大印朝着司承锦走了过去,将一方统帅三军的帅印交到了司承锦手里:“老将军,三军将士,就靠你了……”
司承锦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赖文昌气的跳脚,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心柔,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做了,只是没等他碰到心柔一根手指头,便被司承锦身边的两名副将给压了下来。
司承锦手举帅印,对着赖文昌大喝:“赖监军以下犯上,诅咒将军此为一罪;事实不明,扰乱军心此为二罪!来人,给我压进牢房,严加看管!等将军回来,赖文昌生死再做定夺。”
说罢,两名副将便架起赖文昌朝帐外走去,不顾他的大喊大叫,而他所带来的人也三下五除二的被制服了,一一带进了牢房。
心柔长舒了一口气,司承锦连忙名人将心柔扶回了营帐。
看着身后为她梳妆的楹儿,心柔眼中晦涩不明,让本来梳好了发髻等着讨赏的楹儿吓了一跳,不安的看着镜中一直盯着她的心柔。
心柔垂眸,秀眉狠狠地皱在一起,按理说,她不该让楹儿冒险,但此时此刻,她唯一能信任的就是楹儿了。
下定决心,心柔将梳妆柜里君籽琪买给她的仅有的几盒水粉胭脂扒了出来,小心的将上面的脂粉挑出来,放在一边,露出下面金属的夹层,心柔又将金疮药和一些解毒的药丸塞在几个小盒子的夹层里,然后才将胭脂放进去,来回晃了晃,直到确认金属夹层里面的药膏药丸不会掉出来,这才转身,郑重的看向楹儿。
“楹儿,我现在只能相信你……”
楹儿有些害怕,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心柔欣慰的笑了一下,拉着楹儿进了屏风后面的内间,轻声说:“我怀疑将军受伤了,被困在什么地方,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但已经三天了他还没有回来,事情肯定很严重,楹儿,我知道你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但,我没有办法,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去……”心柔顿了顿,看着渐渐镇定下来的楹儿,心柔又觉得有些内疚。
“啊啊……”楹儿张着小嘴回应着,坚定的眼神安抚着心柔有些慌乱的心。
“好楹儿……你带上这些东西,下午,我安排曹妈跟王叔赶车出去买菜,你随他们一起去,先到罗成,找家右后门的铺子,打点人家一些碎银子,换了衣衫,买匹马,朝壶子口去,三天前将军应该是在哪里失踪的,找到将军,将他安全带回来……不管是死是活……”
楹儿重重的点了点头,紧紧地抓着心柔的手。
“这些盒子里外面是胭脂,里面是金疮药和解毒丸,记住,不能让别人发现,不管是赖文昌的人还是匈奴人肯定都在找将军,你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到,罗城里估计已经布满奸细了,一定要小心行事……”
说话间,心柔已经扯了一块方布,将几个盒子全放了进去,打了个死结,才放到楹儿手中。
剩下的时间里,心柔有对楹儿交代了好多事情,楹儿认真地听着,毕竟只有十六岁,心柔不放心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吃过午饭,心柔拉着楹儿去了马场,临时抱佛脚,花了一个时辰将当初君籽琪教自己骑马时讲述的基本要领全都告诉了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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